李为民在车里抽烟打开的窗户,迅速的关上了。周尧望着呼啸而过的煤车,心中一激灵,咽了一口唾沫,冷汗从发鬓处渗了出来。不会这么巧吧!当初预测的一幕幕不断的从眼前闪过,那些矿工绝望的眼神和临死前的不甘的惨嚎,就像一支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着周尧的心,压抑的几乎喘不过起来。
李为民从后望镜里看到的周尧的异况,问道:“怎么了,小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尧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没事,李书记。可能是我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坐车有点反胃。”
李为民露出了一丝明了的笑容,说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周尧抹了把冷汗,点头不已。心道:绝对不能让矿难发生,否则,李为民的前途就止步了。我是他的秘书,额头上早已打上了李系的标签,不管认识谁,也会被打入冷宫。即将要到任的县长,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遗余力的打击敌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想起昨晚和家中的领导的聊天,说这次的空降的县长是上头的一次政治上的让步,那个市委书记叶伟民没有什么反应,很明显,是上面通过气了。不然,凭借着叶伟民的政治智慧,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头上插根钉子的。增加县委常委的席位,是叶伟民相信李为民的手腕,能把冠崖县经营的滴水不进,就根本不会把新来的县长当回事。
这次上层之间的博弈,把冠崖县当成了一盘棋,各方的目光聚集在这里。若是发生了矿难,恐怕叶伟民也保不住自己吧!
想到这,周尧随意的问道:“李哥,这样的柏油路铺的就是咱们县里也就这个水平吧!看来南堆乡经济水平挺不错的。”
原先的那个司机换成了李为民拐了八道弯的一个旁支亲戚,年龄不到三十岁,浓眉大眼,显得很朴实的男人。若是把他看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家伙,估计被他卖了都还替他数钱呢!
李响扭头瞅了瞅李为民,见他没什么反应,笑道:“其实南堆乡没有什么企业,经济水平一般般,若是没有个小煤窑,那里的乡亲过的会更苦。”
小煤窑!周尧迂回的套路就是为了这个,问道:“我看到一辆辆煤车经过,我还以为是附近有什么矿业呢!”
“周老弟,咱们冠崖县那里有什么矿业,就仅此一个小煤窑。据说,那个小煤窑里关节盘根错杂,乱着呢!”
李为民假寐的双眼睁开了,微微笑道:“那个小煤窑的主人的背景很深,当初开采的时候,是权市长亲自打招呼到县里的。想想,若是没有省里的关系,能搬出权刚这尊大佛亲自张嘴么。再说,那个家伙挺会来事,每年的孝敬都不少。”
你大爷的,就是这里了。周尧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李叔,这个煤窑的主人给您送钱了吗?”他是担心李为民收了那个家伙的贿赂,一旦出了事,跑都跑不掉。
李为民自嘲的笑笑,说道:“人家可是有省里的关系,我们县里那里能让他看入眼里,每年不过是一批土特产而已。”
周尧听出了李为民不满而又无可奈何的意思,想想也是很悲哀的,就像到你的饭店里吃饭,大点鱼翅鲍鱼,临走时趾高气昂的赏了几块大洋,仿似老子到你这里吃饭就是给你面子了,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同时又感到庆幸,这次矿难一定会发生,即使制止了也一定会追究责任,若是李为民收了那个家伙的黑钱,就算不背上什么处分,也会成为政治路上的一块极大的绊脚石。幸好那个家伙不懂得做人,这次李为民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
通过了李为民的交谈中,得知了,那个空降来的县长,今天中午上任。他挑选了今天下乡调研,摆明了就是给县长一个臭脸。
临近中午时分,小车子停到了乡政府大院里。乡长、书记、副书记等等一干十五六个人,全都站在大院里,排成两队欢迎李为民的到来。
李为民很是照顾周尧,每一次握手,都会很介绍一番。周尧点头微笑着打着招呼,他的记性很好,把这些人的相貌和名字记到了大脑里。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李为民很看重这个年轻人的信号。那些人老成精的乡长、书记们那里不明白,顿时就像众星捧月一般团团围住了周尧,漂亮话、恭维话就像不要钱的一样,全都朝他涌了过去。这个年轻人深的李书记的赞赏,又是随身大秘,和他打好了关系,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不是。
这边热火朝天,可是在冠崖县的边界处,只有副县长张杰军和县组织部部长刘荣光带着几个科员,三五个人等待着新来的县长。按规矩说,县四大班子都会到齐,可是李为民打过招呼,若不是想听听新县长的表现,估计张杰军和刘荣光都不会过来,那可真是朝着新来的县长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李为民连最起码的遮羞布都撤掉了,直接就撕破脸了。你是来者不善,我还要带着几大班子迎接你,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新来的县长徐爱国五十岁出头,留着一个很精神的平头,国字脸,身材很魁梧,下了车,一双虎目扫视了稀稀拉拉的三五个人,黝黑的脸膛子憋的通红,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句话都没说,哼了一声,直接钻回了车里,朝着县政府驶去。
张杰军和刘荣光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挥挥手,三辆车紧跟着徐爱国的车子,疾驰而去。
没有下车的市组织部部长阴沉着脸蛋,冷冷的说道:“这个李为民是赤果果的打脸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不怪他如此生气,他是代表着市里来的,李为民如此做,摆明了事不给市政府脸面啊!
“李为民不按常理出牌就是要激怒我们,让我们失了分寸,在众人面前出丑,我们可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啊!”
说这句话的是跟着徐爱国来的秘书金子军,三十出头,白白净净的就像一个文弱书生。这个家伙的洞察力很强,一眼就看穿了李为民的企图。
徐爱国一激灵,冷汗就出来,差点就走进了李为民的圈套。扭头赞赏的看了金子军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闪烁,没有再说话。
金子军则是腼腆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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