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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魔界一待,就过了多年。
    大夫人年老色衰,竟然央求七夫人给她驻颜方子。七夫人那样的人,哪有什么真心啊,正经的魔界女魔,不过是有着人的样子,大夫人还真就信她,白相处了这么多年。
    依着七夫人的方子,大夫人的容颜是留住了,但也只是留住了而已,还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点也不年轻。大夫人再想要年轻的法子,七夫人一副无奈的样子。
    “哎呀,姐姐,你已经驻颜了,如何能再改动?”
    眼角眉稍都是得意,看着大夫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是高兴。
    没了容颜,得不到情意。七夫人不过是略诉委屈,就把大夫人给抹杀了,货真价实的抹杀,魂飞魄散的那种。
    为魔自是逍遥自在,依心而行,别人的指点从来就影响不到,好恶全凭自己做主。
    何露甚至习惯了这个名字,习惯了这种活法。
    只是,做可怕的,就是习惯。
    黑冥不在的时间里,她就修炼,他回来了,她就讨好他。
    她这个鼎炉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又守本分。自是活的滋润。
    没了一个大夫人,黑冥的后院依然还是那么多人,男人还好些,没女人那么麻烦,可是男人多了,也不比女人省事。
    和睦相亲,都是表面,全是让黑冥看的。只要不在,各种手段,阳谋阴谋从来就没断过。就算何露一直不出来,他们也能把机关设置就去。
    何露不动声色,破了就是,也不计较。她对黑冥,一直存在于大叔的定位,情爱也许是有,不然干嘛嗯呐哎呀的,但其他的,估计就没有了。
    所以她生不出那种占有的欲望,也没有那种独占的心思。
    看他们互相斗殴,何露是真的觉得挺好的,漫长的寿命里,如果只能守着一个地方,对着固定的人,总是寂寞的,这样斗来斗去的,还热闹,还快乐,斗斗更健康。
    何露也有打架的时候,她打架的对象一直都是七夫人,从来不问名字,七夫人也总是“妹妹”、“妹妹”的叫她。
    各种法诀,各种招式,各种阴险下三滥,只要能用,何露都用出来了。
    倒不是应为恨她,纯粹是因为有个活的能过招的靶子,是很不错的。既然存了要强大的心,就不能心慈手软。何况,何露还想要离开黑冥呢。
    别说离不开,只要有心,去哪都能。
    习惯了这样,看他们斗,看他们祸害自己,看他们被自己祸害,看七夫人被自己打趴下,看自己被七夫人追的满山头跑,很快乐。
    也习惯了黑冥偶尔来找她,把她身上弄的青青紫紫的,失了力气。
    时间久了,七夫人到真的和她成了朋友,不再害她了。
    “何露,你来这儿有百十年了吧?”
    七夫人那天被她打之后不追她了,反倒和她说起往事。
    “我在这儿都三百年了,当年我也和你差不多,不过,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男人多,我来的时候也是现在这种性子,看不惯,打杀了就是,没少杀他的男人。也许是因为我是他第一个女人,他竟然容忍了我,还容忍了好多年,只到后来,他又带回来其它女人。他的女人也多了,有些他不要的,都是我杀的,我恨他们,也恨她们,却不恨他,虽然他总是带其他女人回来,还找其他男人,心分成了那么多份,我也恨不起来。再后来,就有了那个人类女人。人类很麻烦的,还会生孩子。可惜了,那女人生出来的,连我们魔都不如。不过,他竟然没有嫌弃,依然宠爱有加,还依着那女人弄什么破规矩。我们魔界的规矩,只要强大就够了,我好歹曾经也为王过,若不是因为他,我何苦如此呢?”
    七夫人眼神飘忽,声音遥远:“直到你来的那一年,我才知道,他爱的,从来都没变过,永远都是男人。女人,都是鼎炉。我以为,你也是魔,最近你打我打的狠了,我才发现,你还有仙气,好像,仙气比魔气还稳,你到底是什么?”
    何露吓了一跳,以为她看出来了,真要反驳,又听她说:
    “我如今,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只有他功力越来越高,我能维持到功力不退就很不错了,如今你的功力也在涨,这才多久,就要超过我了,难道,我终究要老死在这里吗?”
    何露终是心软,没忍住:“你就没有想过,要走?”
    她的眼里渐渐有了神采:“走?”
    “嗯,离开这里。”
    听了这句,她的神采又暗了:“离开?你在说胡话吗?不出魔界,背叛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出魔界,且不说会不会被他追上,单是那黑水城,你要怎么过?”
    “黑水城?不是黑水池吗?”何露这些年没关注过狼王山以外的事,她没有丫鬟,也没有奴仆,当年要的小宠物,也被他们斗啊斗的给祸害死了,半点耳目也没有,她如何知道这山以外的事情?
    “那年都艳将军凯旋而归,尊皇把黑水池给了他做封地,将军就建了城池,如今,他的私兵就有二十万。是真魔。”
    何露不纠结这个事情,她问:“你真的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怎么会没想过?”她笑道:“我还做过傻事呢,傻傻的问他,我做我的王行不行,他差一点就把我捏死了,这几百年我一直害怕被他给捏死,你说我傻不傻?”
    “你不傻,你只是,一直爱他。”
    “也许吧,但那也是以前,我现在不爱了,他和谁一起我都不介意了,我只是不想就这样的,死掉。”
    “你怎么会死呢?还那么年轻。”何露劝她:“你不是才跟他三百年吗?又那么熟悉他,想离开总会有办法的。”
    “你一直在说离开,难道,你想离开这里?”她逼近她,直盯住她的眼:“你确定你想好了?你不怕我出卖你?你就不怕死?”
    “我相信你。而且,黑冥现在,信我,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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