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兰的丫鬟说,听见叶承欢与小姐的谈话了,只是弄出了动静,怕被发现跑远了,才没能回去及时禀报。”
闻言,叶熙夏沉默了一下,随即笑开。
“这与我无关,左右,叶承欢这一百大板,可是受实了。”
“小姐,恕婢子多嘴。这叶承欢阴摆着是利用您想害您,您可要当心些才是。”
“是啊,以前也是我蠢,看不出她有时的不对劲,母亲说她会帮我,我便以为她真的会帮。倒忘了,那个位置有多少人想坐,她叶承欢怎么会是例外呢?”
现在诸位皇子中,恐怕陌封驰的希望是最大的,如果成了,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哪怕他最后不参与那争抢中,一个皇妃,也够了。
如今想来,叶承欢当真就是拿她当杀人的刃,背锅的羊。
恐怕母亲也早知道这事,可她居然选择帮叶承欢?
她到底哪里比叶承欢差?
想着,叶熙夏双眼不自觉浮现几分执拗与痴狂。
既然那么看不起她,觉得她差,那她偏要坐上二皇妃的位置,让母亲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至于叶承欢……她再也不会信她半个字!
——
因为顾忌到叶承欢是千金小姐,若在外会失了颜面,于是便在小屋里杖的责。
因着陛下亲自吩咐,他们不敢含糊,所以这一百大板是实打实的落在了叶承欢屁股上。
期间,她疼晕过去好几次,那板子每落一下,叶承欢就对金玉兰和顾惜年越发的恨。
一定是她们两个串通好故意害的自己,若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父亲问了祭修期间的事,加之今日,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从小到大,何事受过这种委屈?
他日,若她找到机会,必然要狠狠地还回去!
一百大板打完,叶承欢已经不省人事,丫鬟又赶忙去找太医。
在外心急如焚的李湘汝见女儿被打成这样,自己也差点站不住,一时间叶承欢这边是又忙又乱。
与之不同的,是顾惜年身边的安静。
此时那些大臣小姐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御花园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过路的宫女太监。
顾惜年坐在池塘边,看着水里的鱼,倒是悠闲得很。
“哎,听说了吗?这次宫宴,陛下邀请了仙客来的墨公子。”
“啊?不是说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陛下邀请他作什么?万一他在宫宴上大开杀戒,那皇宫岂不是要……”
“谁知道呢?而且,那墨公子似乎是应了,好像已经进宫了,此时恐怕在御书房呢。”
“这……这可怎么办?晚上我们可是得要去布菜候着的,我可不想死……”
“谁不是呢,不过这是我偷听到的,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晚些我们找个借口跟人换换。”
宫女的交谈声渐渐远去,将对话尽收耳中的顾惜年看着水面,发起了呆。
杀人不眨眼?大魔头?
好像除了回京时,在仙客来见到的第一次,他杀了李世宁,其它时候也没见过。
不但如此,这人还救过她。
虽然在他面前,确实忍不住害怕,但是似乎也不像是个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主……
另一边,叶承欢不省人事的趴在床上,太医开了药后,连翘为她细细上着药。
一旁的李湘汝瞧见那本来细腻的肌肤被打得不堪入目,看着药上得差不多后,终于忍不住,火气升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这一百大板,不是要欢儿的命吗?老爷他怎么也不求求情?这是要看着欢儿去死吗?”
连翘将剩下的要包好,把叶承欢的衣服拉起,对着李湘汝就跪了下去。
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后,李湘汝当即咬紧了牙。
“什么金玉兰?要我看,就是顾惜年那小蹄子搞的鬼!她人呢?”
“夫人,陛下离开后不久,她便跟苏辰离开了,不知道去了何处。”
“祭修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小姐……怕老爷夫人责罚,这才让奴婢不要说的……”
李湘汝看着还没醒的人,叹了口气。
糊涂!要是叶承欢说了,她怎么也能帮上一二,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待她在再吹吹枕边风,叶宥上朝请个罪,陛下也断不会如此责罚。
“顾惜年……”
门口进来一个丫鬟,是李湘汝的婢子,她看了一眼连翘,附在李湘汝耳边低语了几句。
“呵,天助我也。连翘,你过来。”
李湘汝与她低语几句,就见连翘点点头,行了个礼,跑了出去。
只留下李湘汝瞧着床上的叶承欢发散思绪。
三年前没死,是她顾惜年命大,只不过希望她祈祷,如今回来,运气还能那么好!
“来人,送大小姐回府,仔细着点,不然小心你们的皮子!”
顾惜年在水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迎面走来一个太监,一个丫鬟,倒也没怎么在意。
擦肩而过时,顾惜年瞟见一眼丫鬟的模样,只觉十分眼熟,似乎是连翘?
正要转身去看,就被拉了一下。
随即是口鼻被手用布捂住,她挣脱不开,想呼叫,也发不出声来。
不消多久,顾惜年只觉眼皮沉重,四肢无力,最终倒在了太监身上。
连翘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催促着身边的人。
“快点,趁着现在没人,赶紧送过去。夫人可说了,墨炎玦此时应当已经离开御书房了,不多时便会到云水宫。”
要说这皇帝对这墨炎玦当真是不一样,特地邀他赴宴,还专门打扫了云水宫给他休憩。
真是不知道这墨炎玦跟皇帝做了什么交易才如此的。
“放心,交给我,不会有人看见的,你回去复命便是。”
说着,顾惜年就被扛到肩上,随即那太监打扮的人朝着一个方向,便迅速跑开。
连翘瞧见,又看了圈四周,这才离开。
墨炎玦来到云水宫时,宫宴已经开始许久。
他脚步有些匆忙,仔细看胸前墨黑色的衣服上还有血迹渗出。
他第一便是朝着主屋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顿了下来。
旁边的绝一神色一凝,看向墨炎玦。
“主子,里面有人。”
“嗯。”
但呼吸均匀绵长,应当不清醒。
“好像是女子。皇帝什么意思?知晓主子不喜女子,还要塞给主子女人,难不成是想……”
墨炎玦看了他一眼,绝一知道此时不该说这些,当即闭嘴。
随即似是听到了什么,一跃而起,在屋顶看了眼外面搜查的御林军。
“主子,快来了。”
“出宫,别让人看见。”
他进宫时可没人瞧见身边有人,绝一虽是后来的,但方才交手,御林军的看见过他,留下便不好解释。
“是那主子你的伤……”
“无事,回去!”
“是。”
推开门,墨炎玦先是一一扫过屋内的布局,随即视线落在床榻之上。
走进一看,那张脸让他不由得一愣。
顾惜年只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勉强睁开眼睛后,入目的便是上方的床幔。
耳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她侧过头一看,对上的便是墨炎玦那双好看的眼睛。
“墨炎玦?”
顾惜年勉强坐起身来,晃了晃有些晕的头。
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墨炎玦也顾不得其它,腰带一扯,当即欺身而上。
“哎,墨炎玦你……”
“别说话。”
衣服被这人扒了,顾惜年哪能不说话,但触摸到他胸前的湿润,不禁住了嘴。
顾惜年的衣服悉数被丢在地上,而床上,则是墨炎玦的。
脖颈间传来呼吸的温热,腰肢被他搂住,顾惜年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度与触感,只觉身子又有些紧绷,又有些发软。
心下颤动,酥酥麻麻的,有些痒,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搂着我。”
正懵逼的时候,便听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声音极大。
顾惜年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的忍不住一哆嗦,墨炎玦察觉到,将她搂得又贴紧自己几分。
“御林军搜查!”
听着这极为耳熟的话,顾惜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又是跟上次一样,受伤,跟她在一个屋,御林军尾随其后。
这男人又干什么了?又去御书房了?
本来进屋要搜查的兵瞧见床上的一幕,不禁尴尬起来。
这……
墨炎玦侧眸看向门口的人,即便面具遮挡,也掩盖不住他那不愉的口气。
“想死?”
士兵们看见这面具,想到今日看守的兄弟们说的,当即就猜到了这人便是墨炎玦。
但如此场面,还是墨炎玦,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搜。
于是求助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林将军的身上。
“墨公子莫怪。宫中入了贼,我等按例搜查。”
“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滚。”
“传闻墨公子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公子不让查,莫不是那贼人便是这女子?”
林将军年仅二十出头便做了御林军的统领将军,自然是心高气傲些,历来没人如此对他说话。
如今听着墨炎玦的语气,当即不爽,这屋子,他还查定了!
“贼人是女子?若是如此,你们御林军当真是群饭桶,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若是男子,与她何干?还是将军连那贼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如此,你这将军,也别当了。”
林将军当即一噎,但想到连陛下都纵着他,自己也不好发作,免得惹陛下不愉。
但始终咽不下这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的这口气。
“陛下邀公子前来,可是为了宫宴,公子若是看上哪个宫女,陛下自然会赐给公子。何必为了个宫女,而不去大殿赴宴?”
林将军一口一个宫女,便是想讽刺他,再如何,恐怕也只看得上宫女。
“与你何干?何时你们御林军能管到我头上了?”
“我等自然管不到公子头上,毕竟可是连陛下都会对公子礼让。只是……”
别人瞧不清墨炎玦的表情,但顾惜年却是瞧得清的,尤其是他胸口还不断流出的血,看的顾惜年心惊。
见他说个没完,顾惜年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只见女人双手环住男人的腰,不满的叹了口气,随即口吻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炎玦,他们怎么还不走啊?说来说去的,说的我都烦死了。你快点赶他们走好不好?别来打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