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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沈玉香暗搓搓吐槽的时候,一道动听的男声响起:“秦小姐可别墨王殿下了,还是先问问沈小姐的情况吧,谋害御史大人的嫡女可是大罪,别说沈小姐还是未来的王妃。”
    不知道是不是沈玉香的错觉,那男子口中的王妃二字,听起来格外的刺耳,感觉并没有什么好意。
    沈玉香正想掀开披风,先吓一吓秦蝶,虽说这秦小姐算是助攻,但男主没出现,推她下水这事就得另外算算账了。
    然而还没有动作,沈玉香便被揽进一个有些冰冷的怀里,打横抱起。
    这可以说是非常粗鲁的公主抱了,打碎了沈玉香对公主抱的一切幻想。
    不过适时响起的熟悉男声,却让沈玉香心中一喜,完全忘记了蒙着披风,被抱的晕头转向的尴尬处境,男声道:“若是香儿有什么事,秦小姐的一双手就用来抵了吧。”
    这……这……这声音,沈玉香不会听错,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主,再加上那暴力而不失宠溺的恐吓,简直不要太帅!
    原来他就是镇北王墨怀桑,难怪和太子交情那么好,细想皇帝把御史的宝贝女儿嫁给墨怀桑,还不是给太子加一助力,包办婚姻诚不欺她沈玉香,第一次知道不自由恋爱,也能做人生赢家。
    不知是墨怀桑没给秦蝶说话的机会,还是秦蝶吓傻了,反正还没听到秦水蛇的声音,墨怀桑就抱着沈玉香走开了。
    墨怀桑把沈玉香带到偏院换衣服,然而等沈玉香把衣服换好了出来,镇北王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沈玉香拉着门口的宫女问:“墨怀桑呢?”
    宫女毕恭毕敬地一礼道:“太子找王爷有事,王爷就先离开了。”
    沈玉香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又没看到人。”
    一旁的小梅拉了拉沈玉香的衣袖,低声道:“小姐,不可以做这么粗鲁的动作。”
    沈玉香才想起来这世界的礼仪,要是被她娘看到了,大概就是女德三百遍了。
    吓得沈玉香赶紧向周围看了看,见只有那个宫女面无表情地站着当树桩,才松了一口气,扯了扯被自己弄皱的裙摆,抚一抚头上的珠翠,一步十厘米的带着小梅离开。
    落水之事,沈玉香也没多追究,一是她本来就心大,反正没什么事,用不着穷计较;二是秦水蛇跑的快,沈玉香换件衣服回去,就已经不见了秦蝶,连吃下午茶的时候都没看到。
    这个朝代没有午餐之说,只有早晚两顿饭,下午要是饿了,就吃些糕点,沈玉香觉得本来没午饭吃就很不人道了,要再不珍惜糕点,那就真的是要修仙了。
    所以见秦蝶连下午茶时间都没来,想是动手不成,溜了。
    晚间的饭局,沈玉香是在偏厅同一众没有及笄的小姐公主吃的,主持的是贵妃娘娘,不过因为他们那些大人的正事都在前堂,所以贵妃没待多久就走了。
    这主事的都走了,小姐们瞬间就放松下来,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沈玉香没有认识的人,便坐在位置上听旁边的人说话,无非是些诗词歌赋,还有哪家的胭脂或者布料好,听一会儿就困得要小鸡啄米了。
    在第无数次差点把脸埋进菜盘子里时,沈玉香闲不住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小梅,趁没人注意她,悄咪咪的离了席,从偏门溜到了后花园。
    其实这只是小厅室旁边的花园,并不如正宫后花园大,早上沈玉香也算是把院子摸清了,这会儿借着月光,打算跑去假山上看星星,顺便认真思考下剧情不安套路来,她到底要怎么办?
    虽说她就要嫁给镇北王了,也就是要嫁给男主了,但这一切太过顺利,让沈玉香有不好的预感。
    还有墨怀桑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刚来的时候,墨怀桑对她非常冷淡,不过却让太子不要欺负她,算是小小的维护。
    今天沈玉香落水,墨怀桑也救了她,还帮着恐吓了秦蝶,可他的态度分明只是点到为止,并不算全心全意帮沈玉香,因为距沈玉香了解,墨怀桑这个镇北王权利大着呢,他要想秦蝶那种角色蜕层皮,简直小菜一碟。
    还有就是,沈玉香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墨怀桑,让她不经怀疑,这传言威武神俊的镇北王,不会事实上长得很奇葩吧。
    像《丑皇》什么,沈玉香也是看过的,主角确实长得怪异,耐不住主角光环,民间一传十十传百的,头上长角也给你说成真龙在世。
    “唔”一声轻哼从假山石内传来,吓了沈玉香一跳。
    她犹豫了一下,悄声从假山上下来,摸进了假山内部。
    里面有些暗,不过这古代人的眼神好,加上石头空隙间透进的光,沈玉香还是能大致看得清路的。
    她慢慢摸索着走到头,却没见到人影,心想着难道是听错了?
    突然被一薄薄的冰冷物件贴上脖颈。
    沈玉香立马举手投降:“好汉饶命,我什么也没看到。”
    身后之人愣了两秒,火速松开了沈玉香,靠上了假山内壁,沈玉香这才看清是最早见到的那个小侍卫,叫什么……宋子宴?
    宋子宴显得有些局促,他低着头,周身都隐在山石的阴影里,似乎纠结了一会儿,宋子宴忽的跪了下去,将刀往沈玉香面前一递,朗声道:“请沈小姐赐死。”
    沈玉香注意力没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她眼神好,听力也不错,隐约听见脚步声,赶忙两步上前,捂住宋子宴的嘴道:“你小声点。”
    两人僵持着,相互间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好不容易等假山外的脚步声远去了,沈玉香才放开宋子宴。
    这边刚一松手,宋子宴立马又举起了刀,这次沈玉香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按下小侍卫的手道:“天地知,你我知,你又没干什么,赐什么死?血溅我身上怎么办?”
    沈玉香这人有个毛病,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一心虚就喜欢说烂话。
    宋子宴又耿直,当真觉得沈玉香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便往里走了两步,扬起刀打算自己动手。
    这可把沈玉香吓得够呛,她赶忙抱住宋子宴的手道:“你不能死,这里是皇宫,你不要命了,也不能害你主人啊!”
    宋子宴想了一下,觉得沈玉香说的有道理,便放下了刀,一转眼,见沈玉香还抱着他的手臂,立马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沈……小姐,你的……手……”
    沈玉香刚暗自擦了把汗,这边宋子宴一出声,到让她神经一紧张,弄明白宋子宴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才呼出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抱着宋子宴的双手。
    沈玉香本想给宋子宴普及下男女平等这事儿,又觉得太麻烦,古代人的思想都根深蒂固了,普及新知识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一出闹剧好不容易落下了帷幕,沈玉香才想起正事,她瞬间忘记了刚才还提醒自己要注意古代人的落后思想,一把拉住宋子宴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按向他的左肩膀。
    宋子宴本能的想要反抗,手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沈玉香可不比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被他伤一下,可是要命的,就算王爷不喜欢这位王妃,他一个下人,也没资格伤了御史的爱女。
    肩膀上受了力,宋子宴闷哼一声,整条手臂都是一麻,瞬间使不上劲来。
    沈玉香放轻了力道,改按为揉,再加上些手法,她一边动作一边道:“刚才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这肩膀……是早上救我时伤的?”
    虽然是疑问句,沈玉香却心知肚明,她为早上的鲁莽感到不好意思,宋子宴却因为沈玉香的按摩僵硬了身子,完全不知道沈玉香在说什么。
    沈玉香也没在乎突然的安静,一套按摩下来,才发现小侍卫整个人脸色煞白,一副快要玩完的样子。
    沈玉香拍了拍脑门,怎么就记不住男女授受不亲呢。
    她退开两步,解释道:“你别想多,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才帮你的,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玉香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道:“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说完,见小侍卫还和木头人似的杵在那儿,便摇摇头,独自步了出去。
    回到宴席的时候,小梅都快急死了:“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呀,我还以为您又丢了呢。”
    沈玉香心想着:我是小孩儿,还是傻子吗?还能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丢了?那这国家怕不是要完。面上却是一派淡然道:“我去如厕,没找到地方,绕了个圈子。”
    之后有了小梅在旁边,沈玉香也不敢怎么乱跑。
    像她们这些未及笄的少女,为了防止别人看到,都是大清早就到皇宫,然后很晚才回去,反正都是护卫,不需要担心太晚回去的安全问题。
    只是这宴会太过无聊,没有沈玉香在书里看到的那样明争暗斗,也没有炫舞技炫琴棋书画的,连炫个富,讲个八卦的都没有。
    纵使沈玉香以前经常熬夜看小说,也挡不住一波波袭来的困意,最后实在撑不住,吃着饭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沈玉香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脑袋里理了半天,才突然清醒过来,自己昨天在皇室宴会上睡着了。
    沈玉香迅速爬起来,看了圈周围,到还是古色古香的装饰,但并不是她的闺房,怎么说她在这个朝代的房间也住了许久了,东西一换就能看出来。
    沈玉香犹豫了一下,还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梅?”
    “沈小姐醒了?”推门进来的不是小梅,而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看服饰,并不像御史府里的丫鬟。
    沈玉香问:“你是谁?小梅呢?这是哪儿?”
    那丫鬟恭恭敬敬地一礼道:“奴婢玉露,小梅姑娘先回沈府了,这儿是墨王府。”
    墨王府的丫鬟到是素质高,有问必答,规规矩矩的。
    沈玉香抚了抚额头,接着问道:“我怎么来的这儿?”
    玉露又是一礼,解答道:“昨儿个沈小姐在宴会上睡着了,其他男人动不得您,小梅姑娘去拜托了王爷,正巧王妃想要沈小姐来府上住些日子,王爷便把沈小姐带回来了。”
    沈玉香沉默了一会儿,在脑袋里理了理思路,才抬起头问:“这儿没有婚前男女方不得见面的习俗?”
    玉露不愧是大家教出来的,涵养很好,没表现出惊讶,只毕恭毕敬道:“没有。”
    哟呵,长知识了。
    这么说来,这个炎曦国和寻常古代的套路又不一样,以后一些礼仪习俗还要慢慢了解,不然一个不小心弄错了,尴尬事小,掉脑袋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沈玉香让人打扮好了,急着要去看墨怀桑长什么样,却被告知镇北王上朝还没回来,沈玉香转而去看了她的未来婆婆。
    一见面,沈玉香就忍不住感慨道:“王妃好年轻啊,还这么有气质,真令人羡慕。”
    墨王妃性子温婉,又不失大家的风范,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和气度,沈玉香的赞叹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很像拍马屁?
    墨王妃什么场面没见过,真心还是假意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笑着打趣道:“香儿的嘴可真甜,这以后成了一家人,我这老太婆还不得被哄得找不着北。”
    沈玉香羞红了脸,她挠挠头道:“王妃什么好话没听说过,香儿嘴拙,怕王妃不爱听。”
    墨王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平常家里就仆人和儿子,墨王府的奴仆懂规矩,不敢说什么越矩的话,墨怀桑又是个不苟言笑的主,还成天里在外头跑,墨王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可好,沈玉香来了,陪着她老人家聊了大半天,直到晚席开始,两人才携手往厅堂而去。
    还没走近,沈玉香就发现厅门口站了一人,那人虽低垂着头,却身姿挺拔,一头墨发用玉冠挽着,露出线条柔美的脸部轮廓,门内的烛光打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真是位美人。
    沈玉香心想。
    墨怀桑一抬头,就见着墨王妃身边一脸痴呆样的沈玉香,他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
    沈玉香人其实长得挺讨喜,就是老喜欢走神儿,一走神就双目呆滞,宛若痴儿。
    墨怀桑多优秀的人啊,还是太子的助力,皇帝看重的人,虽然觉得有个不是很聪明的老婆是件好事,但这么傻兮兮的以后怎么带出门?
    墨怀桑等两人走进了,对着王妃一礼:“母妃。”
    墨王妃心情很好,笑着免了礼。
    沈玉香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撩起裙摆,微微鞠躬:“王爷。”
    在墨王妃面前,墨怀桑也不好怎么埋汰沈玉香,况且以墨怀桑的性子,埋汰这种无足轻重的女人掉身份,还会让人觉得他之前的随性谦和都是装出来的。
    沈玉香喜欢这位镇北王,这颜值,他要不是男主,她沈玉香就白看了这么多年小说了。
    三人吃了晚饭后,墨怀桑就去了书房,沈玉香在陪未来老公,还是陪墨王妃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选了陪未来婆婆,毕竟婆媳关系要打好,古代可是很注重百善孝为先的。
    但人家墨王妃一个过来人,哪儿不知道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小心思,说了声自己要休息了,就让沈玉香去陪墨怀桑了。
    墨怀桑倒也没拒绝,毕竟是自己未来媳妇,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进书房的时候,沈玉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宋子宴,不过她没多望一眼,装作不认识的和宋子宴擦肩而过,直奔向墨怀桑身边。
    墨怀桑在看近来各城市的治安,和从太子那儿抄录来的关于边疆的战事。
    沈玉香有些兴趣,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墨怀桑头也没抬道:“要在这呆着就给我安分点。”
    沈玉香缩了缩脑袋,乖乖地跪在一边不动了。
    等墨怀桑看累了,转头发现沈玉香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又走神了。
    墨怀桑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莫名觉得这丫头傻傻的,倒也可爱,还很听话。
    墨怀桑转脸对宋子宴道:“给我倒杯茶。”
    沈玉香惊了一下,回了神,急急忙忙喊道:“放着我来。”她急匆匆爬起身,却因为跪久了腿麻,差点又摔下去。
    墨怀桑及时扶住了她。
    沈玉香顺着托住自己的手看过去,望进了墨怀桑的眼睛里,男人的眼睛很漂亮,乌黑的,透着沉沉的光,在烛光的摇曳下熠熠生辉。
    沈玉香看的痴了,都忘了感谢,墨怀桑突的松手,沈玉香啊哟一声,摔了一个正着。
    宋子宴慌了一下,叫一声:“沈小姐。”跑到跟前又收住了手。
    墨怀桑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玉香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没任何怨言地跑去小桌上给他倒水。
    墨怀桑心里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本来性质起来,想捉弄下沈玉香,结果别人像没事人一样,到让墨怀桑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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