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在沙发上坐下,管家倒了杯红茶给她。
“谢谢。”听安朝管家一笑。
蓝辞喂完猫,摸了摸猫的头,站起身。
“回来了。”
听安端起红茶,吹了吹,抿了口。
“是啊,这一学年,累的半死。”
听安八月出国读书,欧洲冬日圣诞节放长假,听安不想在欧洲待着,就回了国。
蓝辞在听安身旁坐下,小猫一个多月大,喝完奶跑到他腿边,扒拉着他的裤腿,听安看了眼。
“什么时候养的?”
蓝辞把猫抱到腿上:“前两天。”
听安嗯了声,紧接着继续问正事。
“伊甸园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听安离开时蓝辞和宁渡还没有闹翻,等看到新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跨国电话打来,才知道中间牵扯了多少事,到现在听安都还在感叹命运的微妙和戏剧。
“市场监管局以违反公开披露原则判处伊甸园支付500万罚款,同时法院也规定伊甸园持有禁果百分之三十八股份,降低至百分之八。”蓝辞端起英伦杯,垂眸,平静地说着当前的局势,听安听完有半分钟没说话。
“那这些处罚,最终谁来执行。”
话题问在了关键点,宁渡答应过要把伊甸园还给蓝辞,但到目前为止,伊甸园最大的股东和掌权人依旧还是宁渡。
蓝辞品着浓香的红茶,放下了杯子,平淡地说了两个字:“宁渡。”
客厅陷入了沉默,听安听得懂蓝辞话里的意思。
宁渡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交出伊甸园,不是因为他言而无信,而是他在善后,他要解决所有的后续问题,还给蓝辞一个干干净净的伊甸园。
所有的处罚他来担,所有的问题他来解决。
蓝辞冷漠地看着,毫不干涉。
听安则更唏嘘,她以前最不看好蓝辞和宁渡,毕竟不是什么上的台面的关系,而且他很担心蓝辞在这种关系里沉沦。
可目前来看,蓝辞没有。蓝辞干净利落的断了一切,宁渡也做了最后的收尾,因为处罚本就因他而起。
“那你之后什么打算?”听安换了话题,“留在c城,打理伊甸园?”
“伊甸园本就是一个破产的产业,收购失败,也只能面临破产,但现在有人想要和伊甸园合作,准备先谈谈。”
听安点头;“也好,终归是尘埃落定。”
周六的晚上,吃完饭,听安和蓝辞去逛街,买了些衣服。商城里奢靡的香味闻的久了让人不舒服,听安和蓝辞九点半从商城出来,坐进跑车,听安想了想,问蓝辞要不要去酒吧。
蓝辞白天上班,休息天在家里插花看书,生活规律,标准“成功人士”的作息,二十三的年纪,三十二的生活。
听安说句酒吧,蓝辞愣了好几秒,才想到那个混乱又肆意的地方。
他的眼睛盯着亮灯的油表看了一会儿,平静地说了声好。
几个月没有来,酒吧依旧是老样子。
灯光渲染,中央看台站着衬衫开的孟浪的男模,正衔着棒棒糖,低头喂给长相可爱的女生,周围架着无数手机,正发出阵阵狂呼。
蓝辞收回目光,昼夜越发会营业了。
卡座低消四千,听安和蓝辞两个人喝不了这么多,直接去了散台。
调酒师动作优雅,很快一杯破冰和一杯波斯猫从黑色的桌边推到蓝辞和听安面前。
“你现在能喝酒了?”
酒吧里音乐震耳,灯光炫目,蓝辞看着橘色精致的波斯猫,没有回答。
听安意外地扬眉。
“借酒消愁,还是根本忘不掉。”
听安看着手里冰蓝色的酒,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问。那件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蓝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平静了很多,同时也变得更加冷漠。
高处不胜寒,蓝辞站了上去,就真的成了另一个样子,而这个样子,代表他封锁了一部分真正的自己。
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得到,取舍之后,留下来的,就该去认下,去成为,否则只会两手空空,什么都得不到。
蓝辞想,忘掉忘不掉在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他舍弃了宁渡,就不该回忆,人只能朝前走。
“安安,都结束了。”
紫色的灯光划过蓝辞冰冷秀丽的脸,给他增添了一份不该有的魅惑,这种魅惑转瞬即逝,回过眼,只剩下成熟、平静。
听安听着这句不知道,唇角多了分笑意。
“蓝辞,你现在变了很多。”听安偏头,看向蓝辞。蓝辞也转过头,“什么?”
“从前你只是置身事外,在被动承受命运,你的沉默更像是对命运无声的抵抗,但你现在不是。”
“你从亲人的离去里成长了很多,没有选择沉沦,而是选择坚强,你认下自己的命运,接受它,并且做出反击,并且承受反击所带来的所有的后果,你成熟了。”听安说。
“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像是一班永不开回的列车,光阴、财富、亲人、朋友,都是窗外一闪而过失去的景色,我们只能记忆、回忆,却不能回头,因为我们每个人知道我们追不上从眼前划过向后跑的景,所以我们只能向前,我们一边失去,一边得到,一边哭,一边向往,可是我们从不回头,因为我们知道,总会有一个美好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