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抽出纸巾,将桌子擦了一次,“你回家我看到了,想送你回去,发现你没有回自己的房子,晚上太黑不安全,就一直跟着你。”
温书渝吃惊,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江淮序跟着她,“你知道我自己去坐摩天轮了?”
江淮序坦言,“知道,我在你后面两个轿厢。”
看着她走进轿厢,有一瞬间,想和她一起。
温书渝直视他深邃的眼底,“你为什么不喊我?”
江淮序推了下眼镜,“担心你不愿意,我还没有哄好你。”
这段感情里,他一直将自己处于下风的位置,明明他更难受,反而来哄她。
温书渝的心猝然悸动疼了一下,“不用你哄我,我自己想通就好。”
江淮序的手越过整张桌子,目光灼灼望着她,“我想哄你,我都没有追过你。”
先结婚是不得已而为之,按照他最初的设想,是要先追温书渝,再表白,最后结婚的。
他的手在距离温书渝的手,一尺之时,倏然停下。
犹豫了几秒,还是握住了。
温书渝咕哝,“你都哄了20多年了。”
江淮序柔声说:“不够,哄一辈子,一生一世。”
突如其来的情话温书渝没法免疫,尤其是戳破了以后,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温书渝的耳尖更红了,岔开话题,“吃面,面坨了。”
明明她还在闹别扭,其实更怨自己,没有坚定自己的想法。
“好,鱼丸给你。”江淮序夹起鱼丸放在她的碗中。
无数次跟着她来到面馆,第一次面对面坐着。
暗恋的人是最卑微的。
回城路上,江淮序驾车行驶在温书渝的车子身后,孟蔓打来电话。
他滑动接听,“有几个人和自媒体发来请求,可不可以私下调解?你提的条件他们都答应,不想上公堂。”
江淮序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顺着玻璃而滑落,凛声说:“不可以,不仅要上法院,我还要申请公开审理。”
轻而易举、轻飘飘就原谅他们,那鱼鱼受到的伤害谁来弥补。
他不会忘记,那几天,鱼鱼白天装作没事,每当深夜会蜷缩在他怀里哭泣。
扬声补充,“我们不接受和解,只接受法律判决,如果法律不公,我只能采取自己的方法。”
“好,我知道了。”孟蔓挂断电话,江淮序看着和善,在这件事上始终坚持不和解。
涉及到鱼鱼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更在意。
他上次被人陷害,都没有做得这么狠。
这次有一种要赶尽杀绝的感觉。
孟蔓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温书渝,她的反应和江淮序一样,“按他说的来。”
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她担心江淮序会为了她,选择其他方法。
得不偿失,不如直接用法律。
两辆车子停在一处,一黑一白,井水不犯河水,像现在的两个人。
两栋楼距离不远,温书渝从车子上下来,和江淮序告别,“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结婚后她对江淮序最客气疏离的一次。
“可以不分居吗?我睡次卧。”他愿意让步,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可以。
昨晚失眠到半夜,怀里没有抱着温书渝。
他想过自己会恋爱脑,没想过会这么恋爱脑。
温书渝果断伸手拒绝,“不可以,我想自己想想。”
这句话好似说服不了眼前的男人,他的手掌握紧她纤细的小臂。
温书渝拨开他的手掌,下一剂猛药,“江淮序,可能你觉得是善意的谎言,在我这里却有点严重,我答应你不离婚,但我现在觉得两天不够。”
江淮序揽住她的肩膀,带进怀中,“就两天,明天傍晚我来接你。”
温书渝和他争执,“不够。”
第一天一点都没有想,第二天怎么够。
江淮序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引擎盖上,掏出手机,关掉私人地库的摄像头,“鱼鱼,两天足够。”
他想说,哪里不能想,家里也可以。
江淮序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朵,“超时我们就在这里做,超时一分钟,就在这里做一次。”
温书渝伸手去捶他,“那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江淮序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咬住她的耳朵,含糊说了两个字。
第60章 认定
听清楚那两个字之后, 温书渝的脸霎一下红透,举起手掌就捶江淮序。
江淮序不拦着她,任由她打他, 拿着她的手帮她一起捶他。
深邃的眼眸注视她, “鱼鱼, 解气了吗?”
温书渝转过脸不想看他,“没有, 我要回家了。”
说着就要蹦下来。
“送你回去。”江淮序没有勉强她,说给她两天,他说话算数。
劲瘦的手臂绕过膝弯, 打横抱起温书渝。
女人惊得下意识搂紧江淮序的脖子,“你干嘛总是抱我, 不累吗?”
温书渝更想知道的是,暗恋这么多年, 不累吗?
如果是她, 得不到回应,还要看喜欢的人喜欢别人, 恐怕早已放弃。
江淮序垂睫,语调平稳,“不累, 我想抱你。”
他的右手滑下去捏她的侧腰,单只手用力仍面不红气不喘。
她最怕痒了, 尤其是侧腰的位置, 江淮序很了解, 温书渝笑着求饶, “江淮序,你不要挠我, 知道你不累,你体力好行了吧。”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水磨石地面反射出两个人的身影,亲密无间,温书渝的脑袋趴在江淮序的怀中,特别安心。
到了房间里,江淮序安安静静等她洗漱、换衣服,哄她睡着,才悄声离开。
关上床头的顶灯,室内陷入黑暗,温书渝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江淮序的手,“你也会累的,江淮序。”
江淮序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摸摸温书渝的脑袋,“早点睡,老婆,晚安,等你回家。”
他没有强制带她回家,也没有逗留,送到就走,温书渝内心的一点芥蒂慢慢驱散。
“我哄你睡觉。”江淮序蹲在床边,任由她牵紧他的手。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江淮序轻轻放开她的手,掖好被子才离开。
她遇事喜欢钻牛角尖,不会由着她下去,至多两天。
昨晚看到江淮序,她就心软了,一觉醒来,情绪又变了。
告诉自己,江淮序欺骗了她。
不可以轻易心软原谅,有一就有二。
要晾他一段时间。
傅清姿将包扔在沙发上,看着闷闷不乐的温书渝,“咋了?约我喝酒。”
桌上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温书渝找出开瓶器,直接打开。
拿出两个玻璃杯,替傅清姿满上。
家里有酒,懒得出去了。
前两天江淮序的叮嘱她抛之脑后,全然忘了自己的生理期。
温书渝仰头喝完一杯,“需要人解惑答疑。”
仿佛喝的不是酒,是葡萄汁。
“算了,不和你说,等盈盈到了我和她说。”傅清姿对江淮序有过好感,虽然是年少的事,现在和她说江淮序暗恋的事,怎么都有点炫耀和凡尔赛的成分在。
傅清姿:“……不是你喊我来的吗?温小鱼,你快说嘛。”
最讨厌话说到一半,傅清姿摇着温书渝的胳膊,不让她喝闷酒。
在沈若盈到来后,温书渝将事情的始末大概说了一下。
旁边两个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么刺激呢。
她们和江淮序认识这么久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半晌后,傅清姿才出声,“我.靠,他喜欢你……”
傅清姿掰着手指头数,“11年,牛牛牛,难怪他不搭理我,温小鱼,这不能怪我当时看你不爽吧,说明我慧眼如炬。”
温书渝捏了下她的脸,“是是是,我家小姿姿最聪明。”
别说她俩,就是她都没看出来。
沈若盈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总结,你介意他瞒着你,还是担心他日后有其他事瞒着你,你已经提示这么多次。”
又喝下去一杯酒,温书渝点头,表示赞同。
今天的酒怎么回事,一点都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