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心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先停了明澈的全部工作,等这一波热度过去。
香港下了几天的雨。
百叶窗遮住了雨幕,办公室里阴沉沉的,阮殊清裹着一间毛披肩坐在真皮沙发上。
办公桌的电脑上登陆着微博,正停留在热搜的位置。
高层的早间会议刚结束,董事对于同马方医疗公司合作的项目仍有疑虑,哪怕此举能让他们摆脱对于何氏的制约,阮业平静静听着提案,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喝茶。
一帮老人顾虑着他,又对自己的利益瞻前顾后。
阮殊清行走的格外吃力。
薛榕在外头敲门:“前台说,何宗琦何总来了。”
阮殊清点点头站起来。
薛榕不急不缓地走进屋,将桌子上一些资料收起,看到什么,步伐一顿,又把电脑调回了蓝天白云的桌面。
这时,秘书带着何宗琦在外头敲门:“阮总,何总到了。”
阮殊清不自觉的皱眉,转过身去,使了个眼色。
薛榕心领神会,把人往会客区招呼:“何总您先坐,我给您泡茶。”
何宗琦置若罔闻,步子悠闲,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免了这些繁文缛节,我跟你们阮总有话谈。”何宗琦摆摆手,“你忙去吧。”
薛榕不动,只平和地笑。
阮殊清叹口气,“薛榕,你去看看财务的周报。”
领了命,薛榕这才往外走。
“真是条好狗。”何宗琦在后头忽然幽幽来了句。
阮殊清冷脸道:“你放尊重一点。”
“好好好,不逗你。”何宗琦应承一声,拿起桌上得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阮殊清这才肯直视她的眼睛。
“阮殊清,你做事之前麻烦考虑考虑后果。”何宗琦不紧不慢地说:“人做事不能随心所欲,不然丢了我何家的脸面,总会有人替你受罪。”
“你那小女朋友没了你撑腰,难啊。”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指尖点在桌上:“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
阮殊清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我说过的。”何宗琦从转椅上起身,擦身而过时,很淡的声音,“在娱乐圈,你玩不过我,订婚宴就快了,我不希望再从记者手里看到这种照片,你应该知道,这对你对我,还是对何家阮家,都没有半分的好处。”
何宗琦离开办公室,阮殊清却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的冷,这才来的及看那张照片,拍摄角度很刁钻,只拍清了明澈的脸。
漫天风雪,两人在昏暗的街道上跪地相拥。
明澈停了工作,这几天忙着从阮殊清家里搬出来。
如今她这一跌倒,公众好感度直线下降,任由谁来了都能踩一脚。
晓晓一边帮她搬东西,一边劝:“您没必要跟阮总闹那么僵,您在这住着,她不会说什么的。”
明澈顿下手里的活,犹疑的问:“她要结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晓晓跟她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感情,也不愿再骗她,只迂回道:“阮总有她的苦衷。”
“呵呵……”明澈气急,反而冷笑几声:“欺骗别人感情到还有苦衷,她是什么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晓晓不敢再提了。
原先的公寓到期后没再续租,明澈给晓晓放了长假,自己回家去了,明家的器械厂已经走上了正轨,只是方谦的企业依附着何氏医疗,势头越来越猛,明老板大部分时间都在厂里盯生产线,偶尔回家见到女儿,也是不住的叹气。
女儿遭这样的罪,他什么也帮不上。
离了娱乐圈,明澈的生活仍旧平淡,白天读书,夜晚做梦,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
除了蛮横的,倔强的想要要将一个女人的影子抹除。
她如此安慰自己,年轻时爱错人是很正常的事。
没什么好留恋的。
然而就在一周后,明澈突然接到了宋玉的电话。
寰宇娱乐总裁,何家二公子订婚宴在即,有些规模的娱乐公司和比较有人气的明星都收到了请帖。
启明星统共两人受邀,一是孙淼,她与公司的合约即将到期,始终拖着没续约,似乎有转投寰宇的打算,被邀请也算合理。
第二,便是明澈了。
宋玉拿到邀请函,竟觉得自己眼花了,拆开,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确认上头不是旁人的名字。
明澈现在这个场面尽是拜寰宇所赐,虽然带她的时间不长,宋玉多少也有打抱不平的念头,不忍她去这场鸿门宴,想要替她推辞了
大老板却不太乐意,生意场上的利益,从来不是用感情权衡的。
当时正是深夜。
明澈听完电话后,站在阳台长久的出神。
是什么目的。
挫挫她的锐气,还是要碾碎她的自尊,或是单纯的见证她的幸福。
阮殊清向来无法让人猜透。
二月八号,明澈抵港。
她跟孙淼同一趟飞机,同一间酒店下榻,今时不同往日,一落地,孙淼便将宋玉的嘱托全然忘记了,昂扬不屑的同她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