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小得意的跟在他身后,“叶帅,被我戳到痛点了么?我觉得她甩了你实在是太英明的决定了,万一跟你结了婚那可就晚了,后悔了也离都不成,这辈子都得拴你身上了。”
叶锡尚忽然转过身来,顾淮南没留神,差点撞到他怀里。“你是不是以为所有闪婚的,都跟你一样是被人甩的?”
顾淮南顿时就被他这话噎着了,瞪着眼睛脸蛋气的一鼓一鼓的。
*
大雨未歇,更有加大的趋势。顾淮南最讨厌这种天气,巴着车窗,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窗外。叶锡尚专心的开着车,目不斜视。滂沱的大雨形成厚重的雨帘,能见度极低,车子打着双闪以极缓慢的速度行驶。
车厢内潮湿又有些闷热,顾淮南额头抵着玻璃,瞄了眼他的倒影。“你肯定不会离婚是么?”
“是。”叶锡尚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你是觉得我耽误了你五年,还花掉了你的钱,所以准备拿我的人来抵债?”
叶锡尚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顾淮南认命的叹气。
等到余金金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顾淮南没有马上下车,叶锡尚也未催促。“我暂时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连金金也不知道,先保密行吗?”
叶锡尚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你不想回你爸那儿我去说,余金金那里你老窝着不是事儿,薛辰经常来也不方便,这是家里的钥匙,搬回去住吧。”
顾淮南眯着眼睛看他,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但她完全没有准备和他同居。
“我住部队。”叶锡尚解释,末了又附加一个警告。“别想着再跑掉,我有底线。”
顾淮南哼声,接过钥匙把包顶在头顶跑进楼里。叶锡尚等看不见她的人影才离开。顾淮南站在楼门一角悄悄的往外看,不知道为什么,他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车尾灯让她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余金金今天没去上班,整个人裹着被子要死不活的趴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淮南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忙扔下包过来摸她的头。“你那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余金金摇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我全身都不舒服,和老板请了几天假。”
“你老板准了?”
“没,骂了我一通,要扣我三个月奖金。”余金金满不在乎,“那次因为我没收他的情人节礼物,还说要我扣我半年奖金呢。”
顾淮南笑着捶她,两个女人闹了一阵儿,不约而同想起什么似的互相揪着对方严肃质问。
“你们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吧?”
两人目光对峙,顾淮南眼神犀利,而余金金的眼睛竟有些许闪烁。顾淮南一下就毛了,“余金金,别告诉我你让陈南浔给吃了!”
“没有。”
“没有你怎么躲我?”
余金金缩进被子里猫了好半天。“南南,你觉得爱上一个人容易还是忘了一个人容易?”
顾淮南皱着眉思索。“我看过书上说,如果你忘不掉一个人,也许是时间不够长,也许是新欢不够好。”
余金金戳了戳她的头。“那你呢?是时间不够长?”
“那你是不是新欢不够好?薛辰能力没有陈南浔强?嗯?”
余金金一反常态没和她斗嘴,继续趴在那里装死。顾淮南也没了往常的精神头,和她窝在一块儿看无聊的电视剧。眼睛瞅着电视,心里却在想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
是五年的时间还不够长,还是她真的需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
顾淮南回顾淮西那儿收拾衣服那晚怎么都打不开门,而最后来开门的竟然是卓卫。她眼里顿时就冒出火来,卓卫明白她什么意思。
“是不是只要和姓陈的沾边的男人,你都觉得不是好东西?”
顾淮南冷冷的瞪他一眼,她什么都没说,径自回到楼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箱子下来。顾淮西已经醒了,有些紧张的拉住她的手。“你又要走吗?”
“没有,我只是把东西搬出去,在一个朋友那里住。”顾淮南顺顺她的发,“小西,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
顾淮西笑,点头。“不在金金那儿住了?你交男朋友了吧?”
顾淮南没承认,也没否认,又嘱咐了她几句,留给卓卫一记警告的眼神才离开。
顾淮西向卓卫吐吐舌头,“我还以为她会骂我呢,南南不喜欢和陈家有来往的人。”
卓卫安抚的拍拍她的肩。顾淮南恨陈南承没错,但她更在乎顾淮西,只要顾淮西想要的,她不会持反对意见。
顾淮南搬回了叶锡尚那里。
准确的说,这才是属于她的家,虽然她对这里并不熟悉。她把在顾淮西处的衣服与杂物一次性全搬了过来,但是也仅仅是一个箱子而已。
顾淮南没有动叶锡尚的主卧,而是直接住进客房,东西很快收拾妥当。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已经半夜了。视线触及到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叶锡尚的号码。
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沉静的夜里异常清晰。“怎么了?”
“没怎么,我……在家里。”顾淮南卷着自己的头发,透过窗子看外面皎洁的月。“你有空回来一趟,我考虑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句话说出去,她的心竟然在砰砰的跳。电话那头一阵沉静,她心跳的越发快了几分。“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好。”
“那先这样,挂了。”
“早点睡。”
叶锡尚简洁的三个字说的自然而然,顾淮南在下雨那天看着他离开时候的那个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既然打算长住,顾淮南自然要让自己住的更舒服。她把家中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不过确实没什么好清扫的,叶锡尚的家一切军事化,就连床底下都干净的能打滚。
翻开小抽屉时,那两个小红本映入眼帘。顾淮南咬了咬唇瓣,把其中一个翻开,上面赫然印着两个人的名字与合照。她指尖轻触照片上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婚,不怪叶锡尚不离,分明是她自己那个时候向他求的,还是在再清醒不过的状态下。
只是她怀疑,那个时候不清醒的人,是他。
周末,余金金数番电话轰炸把顾淮南从被窝里硬是拽了出来。
顾淮南按照她的指示穿着低胸短裙赶到约定的饭店,风情万种的推开包间的门,看清在座的人是谁后,整个人就傻了。
第十二章、体能要好、
第十二章
叶锡尚在主位和薛辰低声讨论着什么,察觉有人进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视线在顾淮南妆容精致的脸上扫了一圈又收回来,对她这身性感的装扮没有半点反应。
反倒是薛辰,有些意外传说中的顾淮南比余金金手机里照片上那个清汤挂面的姑娘不知动人多少。他停下讨论,膝盖碰了碰叶锡尚,眼眉微微抬。“这就是金金那姐们儿,不错吧?”
叶锡尚没吱声,低头喝茶。余金金正等的焦急,频频看时间,顾淮南一到上去就戳她的头。“坐牛车来的你!这么慢!”
说着就不着痕迹把她的抹胸又拉低几分,两手在她脸颊用力拍拍出血色,满意一笑。“满分。”
“金金,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薛辰过来虚揽她的腰。
余金金搭着薛辰的肩,冲顾淮南暧昧的眨眼。“这是我家薛爷,这位呢……”她又站过来把顾淮南往前一推,像贩卖货物的商贩得意洋洋的炫耀。“这是我闺蜜,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顾淮南。”
“金金经常在我这里念叨你,终于见到本人了,很荣幸。”薛辰举手投足礼貌的无可挑剔,笑起来的那双眼灿若星辰,或许是职业的缘故,单看眼神都能看出一股子正气来,却又隐隐含着几分慵懒,格外吸引人。
顾淮南瞬间明白余金金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迷成这样,想来陈南浔全身上下最勾人的不是那张好看的脸也不是身材,更不是他的油嘴滑舌,恰恰就是那双摄人魂魄的桃花眼。
轮到介绍下一位重量级人物,余金金特意清清嗓子,腰板都挺直了些。“南南,这位是可了不得啦,我们家薛爷都得听他差遣,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位——”
顾淮南其实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考虑着是否一走了之,她都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团长大人。
余金金还在那儿噼里啪啦背诵他的履历,叶锡尚倏地起身向顾淮南伸出手。“你好顾小姐,我是叶锡尚,薛辰的朋友。”
事已至此,万万逃不掉的,顾淮南强装镇定,伸手在他厚实的掌上轻轻一握。“你好,叶先生,认识你很高兴。”
余金金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嘴角一扬,悄悄给薛辰递去一个眼色。薛辰会意,把自己的椅子拉开些。“顾小姐这边坐。”
“我坐金金边上就好。”顾淮南忙不迭摆手,她才不要和那个面瘫坐一起。
“也好。”薛辰微笑颔首,没多加勉强。
顾淮南呼了口气,对薛辰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可她的脚才迈开一步就顿了一下,暗自咬咬舌尖。这是个长方形的四人餐桌,她不坐叶锡尚身边就得坐他对面。
薛辰看出她的犹豫,笑意又浓了几分。“有什么问题么顾小姐?”
“呃……没有。”顾淮南摇头,忽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这顿饭的气氛还算不错,叶锡尚话不多可薛辰却是个爱说的,余金金是个自来熟,虽然是初次和叶锡尚见面却没半点生分,幸好叶团长寡言却不至于让对方冷场。一晚上下来,比顾淮南预想要轻松的多,可她整晚都没敢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要么和余金金一样八卦一三八团的事,要么低头吃饭。
饭后甜点吃过,余金金去了洗手间,薛辰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竟也跟了出去,原本热闹的餐桌气氛霎时有点僵。先下手为强,顾淮南把自己碟中没动过的整粒大草莓放到他面前,笑的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是为了感谢你没拆穿我,诶,你演技真不错。”
叶锡尚眼皮都没抬,把草莓又搁回她碟中。“彼此彼此。”
这么明显的态度,顾淮南看不出来就是个瞎子,她抿了抿唇,呵呵的干笑。“上次金金说要给我找个男朋友,我跟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还当真了,这个……真是巧哈。”
“是么?”叶锡尚眸子一抬,慢条斯理的说:“薛辰和我说的版本是,余金金的闺蜜要找对象,要求身高不得少于一八五,身材要好,长相要好,学历要好,家庭背景要好,脾气要好,薪水要高,最重要一点……”他顿了顿,“体能要好。”
顾淮南一下就怒了,拍案而起。“她胡说!我只说要帅!”
“还不能中看不中用,是吧?”
“那还用说么——”顾淮南话只说了一半,噎住了,咬牙切齿,气的脸都红了。“余金金这个贱人!”
“说我什么呢?”
余金金恰巧推门进来,挑着眼角,无辜极了。
顾淮南眯眼,刻意弯起唇,说出的话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金金,不介意再配我去一次洗手间吧?”
余金金耸肩。“走吧。”
两个女人一出去,薛辰就笑了。“我很好奇你都说了什么了,顾淮南脸能红成那样。”
叶锡尚看了他一眼。“我也很好奇你都让余金金干什么了,鸟笼子都不关好。”
薛辰低头一看,无耻的啧了声,不慌不忙的拉严裤链。“对这个顾淮南感觉怎么样?我觉得很不错,不,是非常不错,你知道她爸是谁么?x军区政委顾铭哲,意外吧?老叶认识的,这样一个儿媳妇老叶一定满意,门当户对。”
他不说话,薛辰靠过来。“你倒是表个态,合格还是不合格?”
叶锡尚表情淡淡的,薛辰摸摸下巴。“这姑娘看起来痞痞的,和小安完全相反的类型,有点诡道,你要是觉得棘手就算了,我也觉得这类型的女人不好驯服。”
他兀自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半晌过后,忽听团长大人开口。“以后少做这种拉皮条的事,我没那么多闲功夫,仅此一次。”
仅此一次?
薛辰稍微一琢磨,露齿纯良一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