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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一只……狼!!
    它体型非常巨大,和二十层楼差不多高,宛如神话中的上古兽族。这只狼身体的曲线非常矫健优美,浑身雪白,双眼狭长赤红,仰头发出不逊于尸王愤怒之声的长啸。那长啸与远方的龙吟互相呼应,越来越声势浩大,把尸王的气波给压了下去。
    尸王感受到白狼的怒气后仿佛产生了畏缩之意,就在他正欲逃跑之时白狼堵在了他面前,惨烈的战斗就这样一触即发。尸王赌气般身形暴涨开来,虽不及白狼巨大,也有它半个身子差不多了,两者看起来似乎是同一重量级的选手。可惜白狼精力充沛,尸王不过是强弩之末,很快就落了下乘……
    安全区内负责护卫的貔感受到龙吟,不禁眉眼一跳。他安顿好叶花,让她乖乖在那儿不要动,随后飞速地潜行到了白狼与尸王僵持的地方。看清眼前一切的后,他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怎么回事?!”噪音太大,他只能扯着嗓子问在场的叶语和浮云子。
    浮云子伤太重说不出话,叶语大吼回来:“妈蛋,我还想问你呢!这玩意儿是打哪蹦出来的?!”
    “算了,先搞死那个丧尸吧!”
    话音未落,那白狼已经凶狠地一口咬断了尸王的脖子,发出震天动地的狼嚎声。原本躁动的尸潮顿时呆滞了下来,开始流水般往后退,人类这边斗气大增,防线也开始往基地外慢慢推去,厮杀呐喊声代替了丧尸的嘶吼声,充斥在呆若木鸡的三人耳边。
    白狼咬死尸王后,抬头凝视远方了一会儿,龙吟之声越发嘹亮,它似是被吸引了,慢慢地往那边走去。意识到什么事的貔慌忙现了原形挡在它面前,咬牙切齿地发出低吼。
    那并不是示威,而是兽族之间的言语。
    “不要走,你得留在这里。”貔说。
    “滚开。”
    “你也是妖王对吧?既然愿意出手对付尸王,这里需要你。”
    白狼沉默了一阵子,忽然露出獠牙朝貔咬去。貔何等狡猾,自然一眼看出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敢硬碰硬,一边躲闪一边劝说白狼留下,但白狼丝毫不领情,最终居然咬伤了貔,飞快地朝龙吟的方向而去了。
    老头子尸王已经被叶语杀死,绝色尸王被浮云子打去了半条命,后被基地里隐居的某位高人一下击杀。最大的那只尸王一死,尸群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很快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基地大片地方都是血流成河骨肉如山,比修罗场更加恶心恐怖。
    不过噩梦总算是结束了,暂时结束。
    次日的废墟中,几个火系异能者负责着事后的清扫工作,把各种尸体与汇物焚烧殆尽。在卓泽莲的带领下,临时医疗区忙得热火朝天,难民们缩在尚未被波及的地区排队领取食物和水,面上的表情恍若仍在梦中。
    叶语没怎么受伤,她站在司令府高台上,对着满目疮痍的第三基地久久沉思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敢上前打扰她。
    “奶奶呢?”付翠翠钻遍了人群,依然没找到莫名消失的拈花,只得惴惴不安地往回走,希望叶花他们能打听到点什么消息。才走到一半,她无意抬头看到天边如血般的残阳,顿时就止了步子。
    幸好最可怕的怪物被打倒了,不然自己和奶奶都要死在这儿啦。还是希望基地那边好啊,现在这边和灾区似的少吃少穿,等回了那边一定要熬点骨头汤给奶奶补补,她最近老是抱怨身上不得劲儿呢。她是不是去别处溜达了?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自己这个孝顺孙女真辛苦啊。
    “翠翠!快点回来,发饭了。”
    是司徒霏的声音。
    “欸!”她高高兴兴地应声跑去。
    “那只狼的确是我哥,虽然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卓泽莲坐在胳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貔床前,静静道:“小时候听外公隐约提起过,还以为他是在讲故事哄我们睡觉呢。”
    “能说具体一点吗?”貔摸了摸身旁叶花的小脑袋,示意她自己没事。
    “当时b区涌进来一小批丧尸,大家都很绝望,以为基地已经彻底失守。”卓泽莲说:“我忙着疏散人群,突然发现不远处他的眼睛红了,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刚想叫他就被人群冲散,再转眼就看到他原本站着的那个地方一道白光窜出去,人却不见了。哦对了,当时我听到了奇怪的野兽叫声,体内也有些蠢蠢欲动呢。”
    “老天爷,居然是真的。”貔喃喃着:“主人回来后可该怎么交代啊!”
    “姐夫丢下我们不回来了吗?”叶花怯怯地问。
    “放心,怎么会。”貔勉强一笑:“敢离家出走,你姐肯定要抽死他。”
    “其实我一直想问,姐姐呢?”叶花声音有点哆嗦。
    卓泽莲和貔对视一眼,这才一齐发觉那件不对劲的事儿:对啊,叶茵呢?
    同样意识到叶茵不见的还有叶语,她派人把基地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见到她人后,不禁也有点慌了。
    “这对夫妇还真是天造地设,一个失踪另一个也跟着跑了。”她对前来求助的卓泽莲说:“不过你放心,现在不乱了,我一定会派人找到他们的。”
    “那就好。”卓泽莲说:“在找到他们两人之前,我会留在这里帮忙重建。”
    “是吗。”叶语第一次在这种交谈中露出点心不在焉的神色:“那就拜托你了。”
    轻云观位于a区中心,在这次尸潮中被保护得很好,基本完好无损,可观内的气氛分外悲恸。大家都觉得浮云子那个样子是要嗝屁了,不禁为轻云门以及自己的未来分外担忧。平常这个时候大家不是打坐就是修炼,如今他们全部呆愣愣地找不到事做,像没头苍蝇。
    “对不起……我对不起……”浮云子喃喃着,他脸色苍白,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情景十分凄惨。
    旧日爱人的笑颜和言语这几天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不断回放,她和他说的话,坐着时娴静的姿态,一切一切,都纷纷涌入他沧桑的心。自打爱妻去世之后,他从来没有这样揪心难受过。白天还好一点,一到了晚上,老觉着眼眶热,疼。
    乔昕然看到一向活力十足的爷爷这个样子,像是被人挖走一块心似的难过,她捧住浮云子的手:“爷爷你有什么心愿,和我说吧,我替你办。”
    浮云子颤颤地甩开她的手:“你这……这倒霉孩子……是要咒我死吗?”
    “对不起啊爷爷……你知道我没那意思的……”
    浮云子长叹一声,他闭上眼:“我没事,死不了……就是修为又要倒退了,不过也罢……”
    乔昕然把浮云子的手塞进被子里,眼泪叭地掉了下来。房间里只有说不出话的祖孙俩,气氛格外凄凉。
    在见识了尸王级别丧尸的真正实力后,乔昕然最后一丝傲气也被彻底消磨掉。她垂首坐在浮云子身旁,眼中含泪,心里发苦。
    她一直像娇艳的玫瑰,肆意又任性地活着,但是近年总是连遭打击,生生把她变成了一朵苦菜花。苦恋不得,喜欢的人莫名消失;发觉自己弱得可怜,和真正的高手比算不上什么;如今爷爷又受了重伤……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白清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给自己呢,难道她一直以来默默无悔的付出,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么?还有那个自称他亲人的可疑女人,在他消失后也再也没找上门来,或许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自己不过是个临时照顾他的人,何必痴心妄想。
    眼下即便是在第三基地,轻云门也不可能做到一家独大了。协会那边情况不明,她的存在也已暴露,以后的路可谓是危机重重,由不得她放纵胡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了么?
    乔昕然在浮云子房间黯然神伤的时候,唐娜娜心急如焚地等在门外,想进去又犹豫着不敢进去。她很了解乔昕然的性子,故而深知此刻乔昕然有多脆弱难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想不开了。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唐娜娜紧张地看了过去,眼珠子差点没收回来。
    乔昕然慢慢推开门,整个院子的光束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宛如巨星复出的走秀仪式。她依旧穿着朴素的大衣和棉裤,面上的表情却是决然的冷艳与高傲。
    “昕然……”
    “对不起,”乔昕然握紧拳头,唇边漾起冷酷的笑意:“我回来晚了。”
    ☆、121
    叶语见此次尸潮让第三基地的人口着实折损太多,便出台了几项新政策欢迎各民间基地的人前来安家落户,新移民的待遇比原基地住民还要好,顿时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入户。
    官方基地的稳定繁华一向是各民间基地的人十分羡慕的,谁都想弄个官方户口,可惜地皮只有那么多,农场产的粮食也只有那么多,想混进来不是那么容易。这次大灾对于那些艳羡之人来说反而成了福音,他们拖家带口组成了投奔队伍乐颠颠来到了第三基地,代替那些死去的人们,弥补了基地劳动力的空虚。
    李磊照例对自家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老板,什么样的事儿都能扛过来!”
    叶语懒洋洋地问:“雇佣兵队具体损失了多少人,已经清查好了么?”
    李磊顿了顿,报出了一个数字。
    叶语静了一会儿,说:“上次浮云子那老东西不好好应战只会拖我后退,要不是有人出手相助,恐怕我也没法轻松脱身。你务必要找到那些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色的民间高手,并说服他们加入。威逼利诱,软的硬的,不准让大鱼脱钩。”
    李磊肃然应了,躬身退下。
    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大事——协会内部爆发大战,分裂成了新旧两个阵营,旧协会留在第一基地为卓家效命,新协会则入驻了第五基地,与穆家父子结盟;轻云门掌门浮云子因病闭关退位,乔昕然暂任掌门之职,带着门人韬光养晦,退出第三基地权力中心;尸王攻城一役后,民间新秀纷纷崛起,各种团体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一些原本避世的高人一改初衷,纷纷出山力挽狂澜……
    几乎每天都有令人震惊的动态,格局时刻都在变化,跳上舞台的新面孔也越来越多,默默退至幕后的也不少,譬如曾经名噪一时的卓承兰夫妇,至今依然没有下落。
    貔刻意瞒下了卓承兰变身觉醒之事,对外只宣传失踪。大家都以为这对夫妇已一同葬身于那场浩劫,不禁扼腕叹息。第一基地那边有卓泽莲撑门面,希望基地则由姜雯等人替叶茵代管,以免落入其他觊觎之人手。本来貔应该回希望基地协助姜雯,但无论他怎么劝说,叶花就是不肯跟着大家回希望基地,非要留在第三基地等姐姐的消息,便只好一起留下。
    叶语把叶花和貔安排在司令府内,待遇和自己亲妹妹差不多,至少面子上如此。
    “她不在,就把我当你姐姐吧。”叶语和颜悦色地摸摸叶花的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姐姐看起来很彪,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叶花含泪点点头,继续等消息不提。
    卓家一直支持的那位大人物在首都基地实打实地站稳脚跟后,雷厉风行地发起了清扫活动,将那个兴风作浪的神秘组织内成员近乎一网打尽。在首都基地公开围剿之前,名单上的很多人都已莫名暴毙,似乎是有高手在背后相助,这一点越发增添了他们的信心,前景一片大好……
    叶茵静静斜躺着,表情如无波古井。
    什么都看不到,喊出来的声音像是被吞入了无限黑洞,连自己都听不到。
    没有钟表,也没法目睹日升月落,她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故而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有多久,心情由恐惧到绝望到暴躁再到绝望转了好几个圈,如今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萎靡,像过期的咸鱼。
    不知道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叶茵暗自担心叶花和卓承兰他们的时候,一缕幽香缓缓袭来,她的意识顿时随着香气而涣散,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来到她身边,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是谁?
    她徒劳地在黑暗中睁着眼,却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那人伸出手,缓缓抚过着她的眉,眼,耳垂,脖颈……手法极其亲昵温柔,像是在抚摸最心爱的宠物,却又逐渐带上了若有若无的情.色挑.逗意味,让叶茵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随着他指尖的轻轻摩挲一寸寸沦陷,轻轻喘息着。
    这人的手似乎有某种神秘魔法,明明只是很简单的触碰,肌肤被他所碰触之处却如枯草原遇火,燃烧到令人窒息。
    就在叶茵躁动得想扭动身子却无能为力之时,那人收回了手。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上的藤条忽然改变了捆.缚她的方式,像调.教绳索一样紧紧将她的双手绑在了身后,上衣也毫无征兆地猛然碎裂开来。
    她一向不怕冷,所以上衣里头只有一件内衣,被撕破后整个人近乎半.裸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藤条越收越紧,束着她手腕脚腕的部分悄然长出尖刺,将什么东西注入她的体内,奇怪的热痒感从被刺破的皮肤处涌至全身,她顿时不受控制地燥热不安起来……催.情素?!
    这突然的变故令叶茵想到某种可怕的事情,面色刷的惨白。
    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她的下唇,顺着直线滑倒了她的喉咙,再是锁骨,心口,最后指变掌心,蜿蜒覆在了她的柔软之上,不轻不重地按压下去。叶茵的脸顿时如火烧一般,羞怒齐齐涌上心头,恨不得挣脱了身上的藤条杀了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怒气,那人勾起她的内衣边缘,轻轻着力一掀推至锁骨处,食指的指尖在其嫣红周围缓缓打起了圈儿,引得她浑身战栗,不仅如此,那修长温柔的手还时不时用拇指的指腹抚慰摩擦那早已挺立的蓓蕾,力度巧妙到令她怀疑那人比她还了解自己的身体。
    两世相关实践经验几乎为零的叶茵哪里受得来这个,双重刺激之下,她全身瞬间被暖流与酥麻感征服,愤怒又成了强力的刺激药剂,她被这只手引领着在冰火中沉浮挣扎,几乎要丢掉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主人。”
    一个远远的声音拯救了她,那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叶茵一时想不起是谁。
    微凉的手离开了她泛着粉红色的雪肤,一件衣服被丢在了她的身上,随着那人气息的远去,叶茵的身周又恢复了寂静,只留无边无际的黑暗。
    叶茵发丝凌乱地喘息着,就在她心惊胆战那人什么时候回来补完全套的时候,几声冷笑窜入了她的脑海中。
    是谁?
    “拼命维持最后几缕神识果然值得,居然被本座看穿那人的软肋,哈哈哈!”
    这人是用神识在和她交流,正合发不出声的叶茵之意,她战战兢兢地用神识反问:“前辈是?”
    “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你身上的东西我能帮你解开,但是别被人发现,最好是趁着有人打开结界的时候再突袭逃出。至于其他的事情,待你读取我的记忆珠之后便会明白。忍着!”
    叶茵还未来得及回答,只见眼前一阵火花四溅,一团小小的人形光束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绽放闪耀如烟花般四散开来,又化作条条光束直扑向她的身子与她身上的藤条殊死搏斗。
    藤条的强悍她是知道的,那些光束也霸道地令她大开眼界。两者似乎是相生相克的东西,每一次交锋都会产生极大的波动,差点儿震碎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痛感如潮水般袭来,她咬牙忍受着一声不出,最后眼前一白险些晕过去才算结束。
    手腕脚腕处明显一松,看来那位前辈是成功了。叶茵感激不尽:“多谢前辈拼死相救!”
    “别自作多情。”那声音明显虚弱了不少,并且越来越低:“要不是看在你我敌人是同一个份上,本座才不会牺牲自己来救你。这藤儿收好了不要丢,那人似乎也有些忌惮这东西,将来对付他说不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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