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右手食指在膝盖上轻轻弹着,听完最后一句话,终于起了身,缓步到她跟前,道:“爱妃怎又讲出如此生分的话来?教朕听了都心凉,要知,既是爱妃想要的,朕就算是倾了所有,也定要如爱妃所愿……”扬了扬嘴角,往地上瞟了一眼,像是十分满意,“区区一只虎崽罢了,爱妃喜欢,留在黎晨殿里即可。”
早说两分钟会死人么?!陶晴很想一巴掌抡过去,将丫拍进地缝里,趴都趴不出来!但实际上,她脸上正因皇恩浩荡而十分动容呢……
季泽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心情十分欢愉的样子。
陶晴看到他那种旗开得胜的形容,心中就十分窝火,好在肉垫确实教人爱不释手,这姑且算是一种安慰吧。
春雀欢喜地将刚刚皇上留自家主子手中的帕子取了,朝外走去,拿去清洗,她对这个结果再满意不过,选秀在即,晨妃重获圣宠,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谁知她刚刚走到门口,那本来粘着陶晴的虎崽子却奔跑着追了过来,却因跨不过那道门槛儿记得“呜呜”直叫……
陶晴一心想着洗干净的肉垫,便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这家伙,喜新厌旧地也忒快了些,像某人……
接下来的几日,陶晴过得十分滋润,因为选秀尚未开始,童嘉的历史性时刻还没有到来。除了必须的请安外,她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黎晨殿里,看史书消遣时间,或者是逗弄小白。
十分遗憾的是,小白并不喜欢被她逗弄,而是喜欢主动逗弄廊下笼子里的那两只相思鸟,可因为高不可及,所以多半时候都是蹲在下面流口水……
小白就是那只黑黄花的虎崽子,季泽过来时,听到这个名字还十分不解,搞不清楚为什么不叫“小黑”、“小黄”,甚至是“小花”,而叫“小白”……
陶晴沉思良久,道:“臣妾觉得小白这个名字于它,十分的和衬。”
季泽:“……”
说起季泽,倒是这几日里唯一教陶晴头大的主了。为了营造晨妃隆宠正盛的舆论,他基本上是日日都过黎晨殿来,有时是来下两盘棋,有时则是让她讲讲看了哪段历史,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亲自带了赏赐过来,顺便调戏一下黎晨殿的主人……
好在他国事繁忙,每次坐不过两刻钟,便被人匆匆请去了。
这日,陶晴逗弄小白再次失败,只好郁郁地回屋继续翻史书去了,季泽来了,看她颇有些无精打采,便没有下棋,坐了一会就出去了。她以为他许是到外面交代事情去了,可半天也不见人影回来,便起身出去看看,这一看不打紧,直看得她怒火中烧。
季泽坐在廊边,面色凝重,仿佛是仔细权衡了一番,才对着旁边的侍卫冷冷吩咐了几句,那人得了指令,便躬身退下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刚走,小白就爬上了他的大腿!而他不但没有嫌弃地推开,还一边皱眉思考什么事情,一抬起右手在小白头上轻轻拍着,十分有节奏,而那小畜生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整幅画面传递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两只相互熟稔得很!
是了,这小白一向对她不太热络,可那日季泽过来后,拿给她一块帕子,着小老虎才对她殷勤起来;然后春雀将帕子拿走,小老虎又追着春雀去了……还有,若真是饿了七八天的小崽子,就算不去半条命,也该瘦骨嶙峋才对!
所以,她是被某人狠狠地摆了一道,亏她当日为了这小东西抛□段,主动示好……
陶晴磨了磨牙齿,又握了握拳头,才笑盈盈地走过去,挑着眉毛,盯着他,道:“小白倒是对皇上热络得很呢……”
季泽淡定起身,小白便从他膝头滑了下去,爪子在地上抓了两抓,才满足地去了。
他想了想,道:“许是因为朕时常与爱妃亲近,身上沾染了爱妃的气息,是以……”他忽地顿住,附身看着她,“莫非是爱妃是在怪朕抱着小白,却冷落了佳人……”又顿了顿,才给出结论:“爱妃这可是醋了?”
你怎么不说今天太阳好圆?转移话题也没用,这笔账她陶晴是一定要记下来的!
又过了几日,陶晴终于将选秀给盼来了,一溜的流程走下来,最后有十九名女子得了封号,也得了锦衣玉食宠冠后宫的希冀。
而童嘉竟没将前世闯下大祸的秦英给踢出局,反而帮忙说了好话,让秦英直接被封为了郡君,联想她上次对待明锦利用薛昭容这件事的态度,陶晴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她的一心向佛了……
两日之后,黎晨殿收到从琳琅宫里传来的旨意,说十日后要于御清池旁观芙蓉。
皇后竟没有放弃曾让她“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主意,只是这旨意确实是下得早了些,想来是已经寻到趋利避害的准备了吧。
因晨妃现今荣宠正盛,是以,每日都有不少新人来黎晨殿拜访,陶晴懒得浪费精力,便让人一一推了,然后全心全意地宅在屋里,等着芙蓉茶话会。
却不想在第八日得到消息,皇后为给大瑞国祈福,要出宫到城外九明寺去诵经三日,宫中一切事务暂托锦妃掌管。
这倒没什么,毕竟,宫里除了皇后外,身份、资历都能数到前面的也就只有这位锦妃娘娘了,即使是刚刚失宠,但封号品级却都在……
可关键是,童嘉竟然挖了个坑给这些人跳!她定是以为一切戏码还如先前那般上演,所以想借了明锦来对付江漫晨,因为最好的结局不外乎如同上次去围场狩猎那般,来个两败俱伤。
不过,这戏码还真就得按着本子上演,不然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了么?
只是上次是皇后主事,她心肠软糯,虽然心生嫉妒却到底不至于出人命,可这明锦却不一样,是个下得了狠手的主,若她为了扳倒江漫晨而弄死了这秦英……纵使她陶晴不在乎一个小角色的死活,可是职责所在,还是要努力让一切与童嘉前世相一致,至少结果不能有太大出入……
第二天,季泽过来,陶晴一边蹂躏着小白的肉垫,一边漫不经心道:“昨日经过御清池时,看水中枯枝败叶颇多,很是煞了清波碧叶娇芙蓉的景致,真正是可惜了……”
“嗯。让人去清理便是了。”季泽说这话时,恰将手下一封亲笔信落了款。
陶晴十分受用地点点头,又道:“可明日,宫中姐妹便要去赏芙蓉了……”
季泽将信折好,装进信封,到门□给影卫,回来后看了看窗棂上的霞光,“今日有些晚了,若爱妃坚持,就……”
陶晴从春雀手里接了温热的湿帕子给他净手,虽然他手上并无一个墨星,笑道:“皇上怎可为了臣妾,就让宫人连夜清理,若传出去,臣妾又如何自处?”抬眼看了看他脸色,“所以,不如,明日一早再让人清理吧,左右他们在芙蓉下面,借了岸上的石板护栏,也不碍观瞻,只要不说出去,宫中嫔妃不知,只看着池中花叶攒动,还别有一番趣味呢……”
第二日早饭后,陶晴施了淡妆,挑了套裙摆甚长的礼服换上,带了六个丫鬟前去赴茶话会:
一个宠妃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滴!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关于小白写得比较多啦,因为江漫晨和季泽在选秀前关系和缓,这很重要~~~
喜欢的妹子请尽管撒花,哈哈~!
正文 第33章 我是宠妃!(二更)
明锦扛着“暂掌后宫”的大旗,十分低调地风光着。陶晴因是独立一桌,也不便和他人交谈,只是在有新人敬酒水时,短短客气两句,她在专心等着主戏开演呢。
那秦郡君也不负所望地开工了,从烽火戏诸侯亡国的褒姒,到宠冠六宫葬身马嵬坡的杨玉环,讲得头头是道,完了,还福着上身问:“晨妃娘娘,您认为呢?”还未待人搭话,又径自说起来,“臣妾却不信这些的。专宠之人长久下去自然恃宠而骄,君王自古高高在上,岂会长久放低身段去迁就一个女子,哪日龙颜震怒……依臣妾揣度,褒姒玉环之流,怕是还未亡国就被国君处死了,可悲的是,死后竟还背了祸国殃民的罪名……”
这话虽是在影射人,不过一个古代女子能有这样“曲折”的见识,已是不凡了,十分难得,陶晴也不急着表态,只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说。
秦英见江漫晨也不搭话,心中免不得要洋洋得意,面上却是十分矜持的,眼光在众人脸上巡了一圈,接着道:“前人说,以色侍君不比以才侍君久,锦妃娘娘德才兼备,想来深谙此道;不知晨妃娘娘又作何看法?”
“色也罢,才也好,总要入得君上的眼才是正经。姑且不论这荣宠是不是昙花一现,可总算也荣宠无限过……怕只怕一生不得君主垂青,寂寂了曼妙韶光,郁郁而终……”陶晴说完,抬头看着秦英,积慢极慢地扬出一个笑来,颊上的酒窝却十分深,“秦郡君自是无需忧虑此事,佳人不但满腹诗书,还人比花娇,竟和这一池的水芙蓉平分了秋色……”
秦英听到这话,鼻孔稍稍跟着扬了扬,左手扶了扶右边衣襟上缀的那颗东海明珠。
陶晴抿了口茶,再开口时,面上已收了笑意,将话题一转,“说到人比花娇,本宫还真的很想知道人和花到底哪个更明艳动人些,只是芙蓉开在池里,此处看不真切,秦妹妹能否帮本宫去摘一朵过来,也好教本宫将你们分个高低出来?”
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人去摘花,这人还得是秦某人本尊,这明摆着是以势压人。一直沉默着的明锦,终于逮着机会发话了:“今日虽是姐妹间相聚,可晨妃到底身居妃位,又甚得皇上宠信,岂可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面之事?”
“哦?锦妃娘娘这话却是十分上得了台面了……”陶晴抬起左边的袖子掩住了嘴,只透出一声极轻极轻的一声笑,嘲讽的意味便跟着你弥散开来,“本宫以色侍君胸无点墨,自是比不得锦妃德才兼备,且上得了台面的……”
明锦指甲贴着紫檀木的桌面划过去,留下一道细长的印子,她放开紧紧抿着的朱唇,道:“本宫如今到底是受皇后娘娘所托,理这后宫之事,锦妃如此,岂不是目无中宫了么?”
“锦妃这话有趣,中宫不在眼前,你教我如何眼里有中宫呢?”陶晴凉凉瞥了她一眼,又微微摇了摇头,简直在说“蠢钝如猪,没救了……”
明锦没想着江漫晨竟嚣张至此,刚想反击几句,却见她已起了身,轻移莲步到了秦英跟前,两颊梨涡深深,问:“这芙蓉花——你说是本宫去摘的好,还是郡君去摘的好?”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眼前是一品的妃子,又岂是她一个无品级的郡君能扛得住的?
“噗通”一声,人落了水,一切与先前并无二致,陶晴顿觉圆满了,轻挑眉梢,慢理衣袖,回眸瞥了众人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可就是刚刚的那一回眸,她还是“无意”地扫到了明锦眼里的一抹笑,只是极其短暂,瞬间便如同芙蓉下面的涟漪,散了开去……
其他刚入宫的新人早就被惊得呆住了,早前的“老人”则安安稳稳于座上,等着看好戏,所以,眼下的场景一时凝滞起来,如同瞬间结成冰的水。直到一直往下潜去的秦英终于慢慢浮上水面,挣扎着将脸露出来,大声呼喊救命,众人才纷纷醒了,齐齐看着明锦。
明锦一口闷气憋在胸中,沉声道:“来人!快去看看秦郡君如何了!”
这话说得真妙,“看看秦郡君如何了”,既是看看,那自然是可以救,也可以只是看看,这端要瞧下人如何理解主子的意思了。但因着前面还有“快去”两字,几个太监还是一溜小跑到了池边,却被芙蓉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待他们三下五除二去了鞋帽,却已经听不到水中的动静,只闻水流声,于是争先恐后地往水里跳,如同下饺子般,生怕担了救人不力的罪名。
明锦早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于是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片刻不到,他们几个便拖着水透水透的衣服爬上来了,道是没找到人。
明锦刚想发火,却见一丈远的地方,正有宫人翻过护池板,拖着一坨异常鲜艳的桃红色上了岸,可不就是秦英么,原先的粉色衣物入了水,便成了桃红色。
人竟被救上来了!那就只好将事情闹大了,明锦慌手慌脚地指挥宫人去取薄被,宣太医,熬姜汤,御清池边,顿时人仰马翻。
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整个皇宫都晓得出事了,何况仅隔着一睹小围墙的御花园,季泽耐不住吵闹,终是出了面,秦英在半死不活地被人扶着,脸色苍白,于是明锦便挺身,十分委婉地将事情的因由起落讲了个清楚。
季泽看着正在那边穿鞋戴帽的宫人,道:“有嫔妃落水,却救人不力,每人五十杖!”又看了一眼秦英,“身为郡君,却不知安分守己,言语冲撞妃子,贬为宫人!”
倒是立在一旁的明锦,垂首敛目,恭谨淡定呢,似是在等着什么,未几,果然听到圣上金口玉言:“锦妃受皇后所托,理后宫之事,却私心不灭,在场之人众多却无有出面劝阻者,甚至乐见其错铸成,纵不是居心叵测,也是明哲保身,故今日在场之人禁足半年!”
这个处罚比原先那个更狠的,原先不过是罚了秦英和童嘉,眼下却是将一竿子的人都关了禁闭,如此,后宫之中便清净得多了……
陶晴正站在廊下,抱着小白去抓相思和它相好的,听到夏羽带来的这个消息,举起小白的手便顿在了半路上,小老虎因不满她这“半途而废”的行径,而拼命抓挠着短短的四肢。
她将小崽子放在地上,起身盯着那对相思鸟,道:“如此,这后宫确实清净了,倒是将她们接下来的半年里,每早去琳琅宫要请的安都免了呢……”
不管是前世的皇后还是如今的明妃,看惯后宫争宠之后便忘记了,整个后宫是皇帝的后宫,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皇帝一怒,浮尸千里,何况一些个后宫女子,她们的宠辱争斗,都不过是他平衡朝廷的工具罢了……所以,江漫晨才能如此轻易的脱了罪,这样想着,陶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只是皇后回来,众人尚在禁足,若皇帝不解禁,那么她不就孤掌难鸣了么?
一切是因童嘉出宫而撞在一起的巧合,还是季泽真的防范童嘉至此?
不过陶晴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今日虽然接着清理御清池而救下了秦英的命,可一切总归太巧了些,若是季泽问起……
她还没想到怎么瞒天过海,那边人就已经到了,温良站在大门内高唱着:“皇上驾到——”
虽然早上折腾了一番,可眼下不过巳时一刻,他怎么来了?陶晴呼出一口浊气,抖擞精神,迎了上去。
季泽这次脚下功夫比较快,两步到了她跟前,直接牵了她的手,往院里走,到了廊下才顿住脚步,眼含笑意地盯着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爱妃,将军已回府了。”
陶晴的手被他牵着,是以没有行礼,此时心里却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将军应该就是江漫晨的老爹了,当下也欣喜道:“真的么?那便太好了!”
她这个“太好了”实实在在是发自肺腑的,江祝昌来了,你左右要收敛些,不太为难我吧……
小白在季泽脚下转着圈,欢脱得好似只要不晕倒,便不会停下来。他也不甚在意,只低头看了一眼,笑笑,便牵着她进屋去了,那样子吃定了小家伙会跟进来。
陶晴回首见小白自甘堕落,成为跟屁虫,心里十分悲凉,这年代,百兽之王都懂得抱大腿了……
季泽坐下后,道:“爱妃进宫后,将军便离开京城,巡视去了,奔波至今才回来。”看着她,笑得慈眉善目,“眼下回来了,朕还是安排一场家宴,让你父女二人见见面罢。”
这个,不要有。知女莫若父,纵使万般小心,也只怕会露什么马脚出来,引人怀疑的事还是能免则免吧!陶晴抽回自己的手,弯身将地上的小白抱进怀里,面上一番思量,踌躇着开口:“皇上体恤父亲,心疼臣妾,已是对江家莫大的恩宠,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父亲刚刚巡视回来,却就要进内宫来,总有些不宜,不如稍过些时日罢。”
季泽中指、食指交换着在桌上轻点,待她将话说完了,才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抬头道:“如此,倒是爱妃体贴朕了……”
他坐了还不过一两刻钟,温良又躬身进来了,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就起身了,陶晴忙也跟着起了身。
出门后,季泽看了那两只相思鸟一眼,忽回头道:“秦英落水后,亏得清理池水的宫人将她救上岸来,才捡回一条命,爱妃昨日才说要将枯枝败叶清理出来,如今看来,倒是很巧合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算是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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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查丫的!
果然还是问了,陶晴微微侧首,撇着嘴,低声道:“皇上此话是在怪臣妾……么?可纵使……” 往廊外抛了个白眼出去,忽就理直气壮了,“纵使人是臣妾逼下去的,也是她出言不逊在先!”
季泽握了握她的手,“朕何时说要怪你了?不过是觉得,她先被你逼落下水,却也算是蒙你才捡得性命……着实巧合罢了”
她眼珠转了转,笑道:“这话倒是真的。每日经过御清池的人不知几多,可这清理的事却偏偏教臣妾提出来了……可见因果机缘这种事,确是有的,不然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季泽听了不觉好笑,重重握了她的手一下,“亏你说得出来,还因果机缘……”
他说罢看到阶下立着的温良,面色凝了凝,便抬脚离去了。
季泽的背影肃然又干脆,教陶晴怀疑刚刚的温情调笑是不是自己盹着了,迷糊间的一个梦,头上的两只相思呼应着唱了一声,倒让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陶晴给夏羽递了个眼色出去,夏羽点点头便出去了,距离童嘉的生辰越来越近了,季泽最近也忙碌异常,总觉得是要出事的预兆,有些事,还是打探清楚的好。
午睡醒来后,陶晴看到侯在边上的并不是一项伺候起居的春雀,而是夏羽,便知道是有消息来了。
果然,夏羽伺候她起来,又递了淡茶上去,才道:“今早皇后娘娘派人快马进宫请旨,请圣上准她回家归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