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眼见着镜月未央走过来开门,慕容晏赶紧躲到了一边的假山后,见镜月未央走远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一路尾随过去。
正全神贯注跟在镜月未央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的慕容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向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落落大方的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偷偷摸摸跟踪别人的事情来。
倘若是彦音这么做的话,他一定是要鄙视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音儿躺着中枪……)
镜月未央一路穿过皇宫,没有去找任何人,直接就乘了一辆马车出了宫门。
慕容晏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只能一路跟着,生怕她伤心之余出了什么意外,他从没见过她伤心的模样,因而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都怪那个该死的柳浮玥!
马车一路绕过宫外的宽街窄巷,左弯右拐,慕容晏紧紧跟在后面,又不敢靠得太近让人发现。
只不过这个方向……
慕容晏匐在屋檐上,看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巷道皱了皱眉头,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的话,岂不是到了百桃街?!
就算慕容晏没有来过这一带,但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舞姬美酒,鼓乐笙箫,鱼龙混杂,夜夜天明——皇城里最大的美人窝销金窟!
她去这种地方干什么?!
没过多久,镜月未央乘坐的马车就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慕容晏抬眸望去,只见守在门口招徕的清一色是面容俊秀的——男人!
再看那门上挂着的匾额,“柳叶馆”三个字赫然在目,这下不用猜也知道了,那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慕容晏还是忍不住被震住了,镜月未央一气之下,竟然会到小倌馆来找乐子!
她……一个女皇……
再不济,随便钩钩手指头也有成百上千身家清白的美男去奉承讨好她吧?何苦到这种低贱的地方来自降身价?!
“公子,柳叶馆到了。”车夫恭恭敬敬地开口,却是不敢多有揣测,但还是忍不住拿余光轻轻扫了车厢里那名美艳的女子一番,心想这可真真便宜里楼里的小倌。
整了整衣裳,镜月未央掀开帘子,还不等跳下马车就有三四名小倌热切切地迎了上来:“哟,这位夫人是头一次来柳叶馆吧,可是面生得紧呢……不知夫人该如何称呼?”
镜月未央凤眉轻挑,红唇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柳。”
“呵呵,柳夫人这边有请……”三五名小倌皆是眼尖耳利之人,一见镜月未央的模样气度便知她出身显贵,当下笑容满面地左右簇拥着她进了阁楼,余下来慢了一步沾不到光的小倌儿一路目送着他们进了门,隐隐瞥见女子的衣角下似乎闪现了金龙图腾。
小倌儿一惊,旋即摇摇头,嘲笑自己看花了眼,转而回头望向那辆装饰得奢侈豪华的马车,一看之下脸色骤然大变,急急转身进去找楼主商量——
他就是再眼拙,也不会认不出那辆马车是从宫里头驾出来的!
从宫里出来的,能穿龙纹绣袍的……女人?
难道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君陛下?!都说女君好男色,可见传言果真不假……
一听到小倌的禀报,正悠闲地窝在楼顶嗑瓜子的楼主吓得立刻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正慌忙地要去给镜月未央做安排,却倏地听到一声剑啸,紧接着脖子上一凉贴上来一把长剑,吓得他再也不敢动弹半分,抖抖手讨饶:
“大、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慕容晏这才缓缓收了长剑,冷冷地开口:“给刚才进来的那名女客安排身子干净的小倌。”
“是是!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本来楼主对镜月未央的身份还是八分信,两分疑,眼下被人这么一搅和,他就是傻子也该知道那人是他惹不起的主了,不但那人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更惹不起!
转眸扫了一眼边上吓得腿软但竭力克制着的小倌,一张脸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墨色的长发懒散的披在肩头垂落至腰际,平添了几分柔美,专门缝制的衣裳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敞开了大片的胸襟,雪白的肌肤在轻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却是极具诱惑与暧昧,裸露的手腕和脚腕上均套着银制的细手环,轻轻一动就能发出细碎的声响,别具一番风韵。
感受到慕容晏紧紧注视的目光,敏感如小倌儿怎能不知他的意思,默了一默后小心提起眼皮,颤着声音斗胆看向三步开外那名俊美无俦的男人:“爷,您……想要小的吗?”
话音一落地,小倌儿便只见得眼前银光一闪,适才那柄长剑转而落到了他的肩头,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慕容晏脸色阴沉目光如刃:“把衣服脱下来。”
那厢,镜月未央随手扔出一沓银票,倚身靠在一个小倌怀里,豪阔地挥了挥手:“把楼里最好的小倌儿都给老娘叫过来!”
漫天飞洒的银票飘飘摇摇飞落而下,小倌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哪还顾得上其他,一个个神色狷狂的扑了上去哄抢,打翻了果盘酒瓶也无暇顾及,屋子里立刻斥满了浓烈的酒香,混杂着熏香的气息叫人意乱神迷……
镜月未央看着那些人闹哄哄地你争我夺你扑我闪,撕裂了衣服扯掉了饰物也不在乎,风情迥异的面容上显露出了同样的疯狂与贪婪,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月色下那张清冷孤傲,千年也不曾有所动容的脸,一时间心头愈发烦躁,操起酒瓶就仰头往嘴里灌。
很快,屋子里聚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倌,一个个皆是上等姿色,等楼主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混乱到无法控制,围绕在众人当中的女人左拥右抱纵情声色,屋内的气氛热烈到了极致,宛如一场末世的狂欢。
“呵呵,早就听说了柳叶馆的头牌小倌不仅姿容绝色,服侍人的技术更是一流……”一手探入男人的衣襟四处挑逗,镜月未央笑盈盈地将男人扑倒在软榻上,另一只手伸出手指按在那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倘若你能叫我舒服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柳浮玥寻新欢了是吗?那她也不妨出来风流享乐,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找女人,她就找男人……这样不就打平了?
懒得再说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爱不爱的了,那都是扯淡的东西,人生得意须尽欢呀!有花堪折直须折呀!咿咿呀儿喂~
头牌小倌儿张口咬了她的指尖一下,忽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把扯上轻纱阻隔他人的视线,操手抡起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作势要喂进镜月未央嘴里。
本着帝王的尊严,镜月未央却不肯让他这般得意,转而又翻了一个身压在男人身上,挑指掀了他的衣裳,温热的口气带着独有的馨香喷洒在男人的胸口:“小爷要在上面……”
男人媚眼如丝,笑容宠溺:“都听你的……”
轻纱飘摇,红烛烈焰,酒香四溢,烟缭雾绕,一切都堕落得像是西方极乐世界,镜月未央几乎要溺死在这个缭乱的花花世界里。
蓦然,隔着几层纱幔,内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天籁琴音,悠扬顿挫,绵远悠长。
镜月未央虽然不会弹琴,却极其喜欢听琴,听得多了,也能略懂一二。
能弹出如此清妙琴音的男子,想必也是极品绝佳的妙人一枚。
轻轻推开男人抚上腰际的手,镜月未央起身掀开帘子,循着琴音款步走了过去。
51、专属福利!
更新时间:20121114 23:09:02 本章字数:3764
那人一袭荷粉色长衣,流瀑似的长发垂坠而下,端坐的姿态正直笔挺,比方才那些小倌多了几分骨秀与傲气,身材看着也是极好的,上宽下窄,匀称结实,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一番男子气概,故而在这身妖魅放浪的打扮之下就更显妖娆妩媚,有种说不出的撩人风姿。
镜月未央不急着走过去,倚在柱子上歪着脑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听他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
男人的手腕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细纹银镯子,轻轻一动就发出铃铃的脆响,像是风铃一样悦耳,和着琴音飘到耳中,一下下撩拨着听者的心湖。
一曲终,男人站起身来,明知道镜月未央在看他却视若无睹,侧身走到一边的矮桌前坐下,拎起酒壶款款倒了两杯酒,随即才朝镜月未央扬了扬袖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镜月未央勾唇一笑,走过去从他腰后绕过,伸手夺了他手上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便就俯身吻上他的唇。
“哐当。”
边上的小木几被不小心碰翻了,洒了一地的干果酒水,银制雕花的酒壶早就被扔开滚到了角落里,漫开成片的酒香。
含着那温软香滑的唇瓣,镜月未央贪恋地缠上对方的舌尖,游刃有余地在他口里攻城略地,意乱情迷……
镜月未央攻势凶猛热情如火,吻得狠了,男人就有些招架不住,头晕目眩地窒息,明明胸口早已堵得慌,却硬是要逞强地迎合,不肯舍下半分半秒的缠绵,直到最终忍不住泄露了几许呻一吟,身子在四处撩拨的指尖下轻轻颤栗,烛光朦胧之中衣衫早已褪尽,只余青丝缕缕遮挡下散露的光滑肌肤。
“嗯……央儿……”
迷乱之中不知是谁呢喃了这个满含情欲的名字,宛如百转千回的痴恋。
镜月未央睁开眼,只见近在咫尺的男人紧闭双眼,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一片绯红,娇艳欲滴,像是能拧出水来,熟悉的容颜却叫她不由得心头一怔,顿然推开了他:“慕容晏!怎么会是你?!”
慕容晏睁开眼,眸光潋滟,情浓意切,笔直袭向镜月未央的心尖:“与其寻些不入流的小倌儿,不如让微臣服侍陛下……”
镜月未央头疼地撑着身子做起来,随手拿起衣服披在他身上:“别闹了,我不想勉强你。”
她是来寻欢作乐借酒浇愁的,这货惹了她不说,竟然还跑来捣乱搅浑水,还穿成这个样子,还弹琴勾引她?
他、他、他……这是被狐狸精上身了吗?
眼见着镜月未央起身要走,慕容晏情急之下骤而扑了上去,烛影一晃,便见两人在层层轻纱中打了几个滚儿,其间碰倒花盆摆设三五,乒乒乓乓发出一阵脆响。
“喂,你——”
慕容晏再也顾不得其他,发狂般吻上镜月未央的双唇,眸光湛亮火光无限:“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行?!你连坊间的小倌都可以临幸,可是却连碰我一下都不肯!为什么……?”
“哎哟——”镜月未央揉了揉被桌角硌了一下的后背,抬起双腿缠上他的腰,挑眉轻笑着看他,“你是认真的?”
“唔……”
慕容晏禁不起被她那样直视,不由撇开了脸,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角表示肯定。
见他害羞,镜月未央笑得愈发恶劣了:“先前你不是宁死也不肯叫我碰一下么?怎么现在反倒变得主动起
来了?”
被镜月未央这么一调笑,脸皮薄得可以的某人一下子腾的烧红了脸,干脆俯过去堵了那种恼人的嘴。可他哪里敌得上堪称风月老手的镜月未央,不过多时便被她反攻得喘息不止。
“啧,没想到你穿上这身衣服,倒是比音儿还要风骚妖魅……”
镜月未央抚上慕容晏手腕上的银镯,想起来彦音也喜欢在脚踝上绑几圈红绳缀个铃铛,一抬脚就叮叮当当甚是撩人。
慕容晏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清高自持的,颇有一种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傲骨,是以当他这身打扮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镜月未央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这其中有诈。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连慕容晏都能逆转如斯,人真真是不能貌相滴……
“嘶——”
冷不丁被咬了一下,镜月未央倒吸一口气:“作什么要咬我?”
慕容晏颇是霸道地揽过她的腰,在得到镜月未央的肯定之后,顿然有了一种通房丫鬟被扶正的自豪感,连说话的口吻都变得强硬了起来:“不准想别人……”
镜月未央贱兮兮地扬眉浅笑:“如果我偏要想呢?啊……你又咬我!”
看着那张嗔怒的娇俏面容,慕容晏低低笑了一声,和着细碎的银镯撞击声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是不是吃了你……你才会学乖一点?”
“,^$,()*^,$*(!,¥¥,……”(翻译:哼,太天真了!你就是吃了劳资劳资也绝对不会学乖的!)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见面世就被吞到了某人的肚子里,一辈子也不得光明。
春宵一度,镜月未央顿觉神清气爽,一早醒来的时候慕容晏还没醒,薄唇紧抿,嘴角却是翘着的。
镜月未央知道他脸皮薄,不像死妖孽那样软硬兼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如彦音十两拨千斤,一斗嘴就给斗到了床上,平日里稍微开个玩笑也能叫他面红耳赤,低头敛眉。
可他越是这样,镜月未央就越是喜欢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