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煜又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便立刻更衣坐轿入宫,他的双腿酸软的厉害,实在是骑不了马了。
“煜儿怎么来了?不是说和无忧无忌一起去庄子上么?”隆兴帝正在懿坤宫听皇后抚琴,忽有内侍前来禀报,隆兴帝不由惊讶的说了起来。
皇后笑道:“许是有什么事又回来了,快叫他进来吧。”
隆兴帝点点头,命人宣庄煜觐见。
庄煜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隆兴帝和皇后大吃一惊,两人同时开口问道:“煜儿你怎么了?”
庄煜跪下行礼,苦笑着说道:“儿子和无忌刚才被师傅狠狠罚了。”
隆兴帝立刻皱眉不悦道:“这个老严信也实在是过份,大过年的他抽什么风,罚你们两个做甚?”
庄煜虽然被罚,可是他丝毫都不记恨严信,赶紧辩解道:“父皇息怒,今天出了一点小事,师傅不知内情这才罚了我们。”
隆兴帝眉头并未松开,只说道:“起来说话。”
庄煜苦笑道:“儿臣还是跪着吧,跪着踏实些。”
皇后瞪了庄煜一眼,上前将他拉起来按到旁边的紫檀虎足螭纹圈椅中,嗔道:“瞧你累了,坐着回话吧。”
庄煜赶紧欠身道谢,用眼睛瞄向隆兴帝,隆兴帝摆摆手道:“你母后让你坐你就坐着,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庄煜忙将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得隆兴帝和皇后脸色变了数变,总算是没有任何的伤亡,隆兴帝和皇后才松了一口气。
放心了的隆兴帝大怒,冲着庄煜喝道:“你如今真是长大了,胆子大了翅膀硬了,连这种事都不赶紧先向朕禀报便自做主张,你行啊!”
庄煜心中暗暗叫苦,他今天果然诸事不利灾星当头,才被师傅责罚完,如今又要被父皇教训了。椅子自是坐不住了,庄煜出溜下来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说道:“儿子知错,求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你……你个不省心的混小子!”隆兴帝恨恨的骂了一句,看着儿子有些发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腿,到底没舍得下狠心去责罚他。
皇后自是比皇上还宠着庄煜,一听儿子说被师傅狠狠罚了,皇后心疼的什么似的,忙亲自将庄煜扶起来,怜惜的说道:“真真是个傻孩子,你那嘴巴除了吃饭也是能说话的,怎么不先和你师傅解释清楚呢。”
隆兴帝粗声道:“解释什么,朕看卫国公罚的对,罚的好!”
皇后和庄煜都知道隆兴帝是嘴硬心软,两人都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庄煜有些个哭笑不得。正常来说,现在他的父皇母后不是应该更关注被行刺之事么,怎么却尽围着他的受罚说话呢。
果然隆兴帝如了庄煜所想,沉声问道:“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之人么?”
庄煜摇了摇头,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
隆兴帝想了想便说道:“此事煜儿不必再问了,朕自有安排,煜儿,你好好歇几日,多陪陪你母后,等去了鬼方,你母后想见你一面就不容易了。皇后,既然孩子们有了计划,你便命人给无忧送给赏赐,好歹替他们圆着些。”
皇后笑道:“臣妾这便去办。煜儿,你陪着父皇说话。”皇后知道隆兴帝其实和自己一样舍不得儿子,只是他大男人家不好明说罢了。
庄煜应了一声,有点儿心虚的看了看隆兴帝,隆兴帝等皇后走了,方才缓声道:“煜儿,腿酸疼的厉害么?”
庄煜心头热热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忙低头道:“父皇,儿臣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隆兴帝走到庄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就好,煜儿,你师傅也是为了你好,千锤百炼才能炼出好钢,你得经的住。”
庄煜赶紧站起来说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教导。”
懿坤宫中隆兴帝与庄煜父子情深,锦棠宫暮雨殿中,恭嫔与庄烃母子们也正说的热闹。
“我儿真是有本事,这才两天便得手了!”恭嫔很是骄傲的夸赞起来。
庄烃笑道:“这不算什么,母妃,什么时候能请那位高人做法呢?您如今出宫也不方便,不如让儿子去找那位高人吧?”
恭嫔笑道:“哪里就要出宫呢,那位高人就在宫中,烃儿,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只等着称心如意做新郎就行。”
庄烃难得红了脸,还有些个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既然他的母妃现在不愿意告诉他那位高人是谁,庄烃也不会逼问,反正他的母妃是绝对不会害他的。
“烃儿,母妃帮你如了心愿,却委屈了你表妹,碧芸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负她的。”恭嫔想起自己对锦乡侯夫人的承诺,便轻声吩咐起来。
庄烃立刻说道:“母亲放心,虽然芸表妹失了正妃之位,可儿子绝不会冷落她的。其实以芸表妹的身份,若她不是母妃的侄女儿,便是给儿子做妾室也是抬举她了。”
恭嫔知道儿子说的是实话,以胡碧芸六品京之女的身份,她的确是没有资格成为皇子正妻。原本隆兴帝赐下那样一门婚事,对锦乡侯府来说固然是抬举他们,可是对庄烃来说,却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低低叹了口气,恭嫔轻声道:“烃儿,等你娶了萱华郡主之后,想必你父皇会给你升一升爵位的,你也不要太记恨了,毕竟……”
庄烃不等恭嫔说完便点头道:“母妃放心,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做,等五皇兄去鬼方后,儿子就去向父皇请罪认错,务必让父皇重新器重儿子。”
恭嫔笑道:“烃儿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了。我儿娶了萱华郡主,母妃的心事就放下一半了,等过几年送你妹妹出了阁,母妃就彻底踏实了。”
庄烃笑道:“母妃说的是,儿子一定会努力用心重得父皇的宠爱器重,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们母子三人也未必就没有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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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闻萱华郡主遇刺受惊,帝后二人震怒,发严旨追捕行刺之人,并赐下大量名贵药材金石玩赏绸缎珠宝等物抚慰萱华郡主。
只见三乘轿子从宫中抬出来,头一乘是八抬髹金朱顶绿呢大轿,这顶轿子是睿郡王庄煜的,后头跟着两乘四抬朱漆银顶蓝呢轿子,乘坐之人分别是隆兴帝身边的大总管陆柄和懿坤宫的掌事嬷嬷常嬷嬷,这二位若是一起出动,便足以说明帝后二人的重视程度。
跟在轿子后面的是抬着各色御赐礼物的太监,皇后娘娘足足准备了装满八只红酸枝大箱子的赏赐,由三十二名太监抬了,大张旗鼓的前往忠勇郡王府。
如此一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萱华郡主遇刺受惊吓,皇家极为重视此事了。东城大树里羊肠胡同的废宅之中,那些在小树林埋伏庄煜煜无忧无忌一行之人听了这个消息,吓的面无人色,他们也没敢杀人,只是放了几轮空箭,何至于惊起这么大的阵仗,若是皇家铁心去查,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呢。
“大哥,我们逃吧!”一个左脸长了一颗红豆大黑痣,痣上还有几根粗长黑毛的黄脸汉子向一个满脸麻坑的高大黑胖汉子惊慌的叫了起来。
“慌什么,我们又没露什么马脚,且等等二爷再说。”麻子脸低声喝斥了一句。他口中的二爷便是那脸上忠厚内里一肚子坏水的温诚。温诚在家中排行老二,因此被他的朋友们尊称为二爷。
“大哥,若真出了事,二爷也不能再来了,我们还是逃吧。手中有银子,咱们兄弟几个到哪里不能混,何苦非赖在这里等死呢!”一个瘦小干枯头发枯黄的小个子也急急叫了起来。
“猴子,少说这种丧气话,咱们哥儿几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份还是二爷给帮着办的,二爷帮了咱们天大的忙,又给咱们银子,咱们这条命就是二爷的。出来混讲的就是义气二字,若没了义气,咱们兄弟还能剩下什么?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风声,若咱们突然跑路,反而会引人怀疑,现在不是跑路的时候,得出去多多打听消息,打听到确实的消息,咱们再跑也不迟。再者说,若真出了问题,二爷会头一个就让咱们哥儿几个躲出去。”麻子脸人看着粗,心思却不粗,一番话说的很有些个道理,那十来个兄弟听完之后都连连点头,倒没了先前的惊慌。
“刀子,你下的手,可重伤了那个郡主?”麻子脸拧眉问道。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仿佛说那个什么郡主离断气不远了,这让麻子脸很是不解,毕竟在出任务之前,温诚再三交待绝不许伤了那郡主的性命,只取她的头发和几滴血就行,哪怕是伤口拉的深个几分都不许的,只要见血就行。
那个名叫刀子之人就是冲入七宝香车拔了却邪头发,刺破却邪手腕的黑衣蒙面人。他赶紧凑到麻子脸跟着委屈的说道:“大哥,我没下重手,那刀上的血迹大哥后来也是看见的,要是划的深了,怎么可能就那么一点点血。小弟敢拿脑袋保证那个郡主根本就没有受重伤,就那点儿小伤口,搁咱们兄弟身上,咱们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麻子脸疑惑道:“那为什么都在传着那位郡主都快病死了呢?”
刀子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没下重手,就我划那伤口,比六顺前儿做饭被菜刀切了的伤口还小。”
麻子脸点了点头,他的兄弟他自是相信的,特别是这种事情,能不伤人性命,他们也不愿意背上人命官司。
麻子脸这十多个人都是军中的逃兵,他们之所以做了逃兵就是不想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所以能少惹事便少惹事,打听消息这种事情他们愿意做,可说到杀人,他们是真的不情愿。到目前为上,温诚并没有让他们杀人,这也是麻子脸愿意和温诚合作的原因之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麻子脸刚念叨了几句二爷,温诚便来到了这座废宅。温诚身着寻常的青缎棉袍,戴着一顶普通的棉帽,腰间扎了一条黑色汗巾子,完全看不出象是郡公府的二管家。平日在府里之时,温诚怎么也要穿一件好缎面皮袍子的。
“大哥,二爷来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其他人略小些的男人快步走进来向麻子脸报告。
麻子脸笑着迎了出去,一见温诚便尽量放低声音说道:“二爷可算是来了,兄弟都想听您说说外头的情况。”
温诚拽着麻子脸走进内室,急急问道:“马豹,你们可否是按我吩咐去做的?”
马豹点点头道:“我们自然是按二爷吩咐做事,一切都很顺利,东西不都已经送给二爷了么?”
温诚急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对郡主下手之时是不是严格照我的吩咐去办的?”
马豹忙道:“二爷放心,刚刚我才问过刀子,的确是按二爷吩咐去做的,那位郡主除了被拔掉几根头发之外,就是手腕被划了这么长一个小口子,除此之外绝对再没有受一点点伤。”
温诚这才松了口气,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他刚才可是被庄烃狠狠骂了一通,庄烃骂温诚办事不利,让萱华郡主受了重伤。温诚心也在纳闷着,马豹那帮人他很了解,既然说了不许重伤萱华郡主,他们是绝对不会下狠手的。不过为了能让主子放心,温诚这才又跑了一趟废宅。
“二爷,外头怎么都在传那郡主快活不成了,而且皇家怎么那般重视此事,我们也没怎么样那个郡主啊,更不必说伤着那两个王爷,我们的箭都是朝地下放的,连他们一点油皮都没沾着。”内室只有麻子脸和温诚两人,所以麻子脸便也不掩饰心中的担忧,低声问了起来。
温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让麻子脸自乱阵脚,一定要稳住他们。于是漫诚笑道:“你当郡主和你们一样都是大老粗么,郡主可是娇生惯养,再是金贵不过的,别说是划个口子,就是蹭破点儿油皮都要传太医的,小姑娘家家的见过什么,当然会受些惊吓,你不用往心里去,太医院的太医们可不是白给的,一付安神汤喝下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马豹疑惑的问道:“果然如此么?”
温诚特别真诚恳切的看着马豹的眼睛,略带点儿伤心的问道:“豹子,你我相交多年,我温老二是那等骗人的人么?”
麻子脸马豹立刻羞愧了,他急急说道:“二爷别误会,我马豹绝对没有不相信二爷的意思。”
温诚这才笑道:“豹子,你还相信我就好。这几日你多多约束着兄弟们,别出门,免得听到一些不靠谱的流言乱了心思。最多不过十日,这事便能了结。到时候我请兄弟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酒。”
马豹笑道:“每回都让二爷破费,我们怎么过意的去,二爷已经帮咱们兄弟太多了,等事了了,我们兄弟罗汉请观音,请二爷好好喝一顿。”
温诚笑道:“只是兄弟们快活,怎么样都行,豹子,我还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兄弟们。”说完,温诚将一袋份量十足的银子交给马豹,笑着说道:“别委屈了兄弟们。”
马豹也不推辞,只将银子收了起来,他们兄弟几个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多攒些银子捎回老家,也好让家人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
温诚自以为行迹隐秘,却不知道他进出废宅之事全都落在隆兴帝派出监视废宅的暗卫的眼中。暗卫们发了消息,自有人一路跟踪温诚去了敬肃公郡公府。
庄烃听完温诚的回禀,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若那萱华郡主真的受了重伤,那他的计划也就彻底玩完了。好言夸奖了温诚几句,又赏了他一块玉佩,庄烃才命温诚退下。命人将大管家苏保叫到了跟前。
“苏保,你去备下份礼物让温嬷嬷送到忠勇郡王府,代本皇子去探望萱华郡主。”庄烃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保皱了皱眉,府里如今还没有女主人,郡公爷这么大喇喇的给萱华郡主,他未来的王嫂送礼,这实在是与礼不合,就算是让温嬷嬷去也一样不行。温嬷嬷不过是个奶嬷嬷,身上又没有正经的品级,而且论身份,萱华郡主比郡公爷还高,若要送礼,只能由宫中的恭嫔娘娘去送,断没有让未成婚的皇子给已经定亲的女子送礼的道理。
看到苏保既不动也不说话,只木着脸站在下首,庄烃不悦道:“怎么还不去?”
苏保躬身道:“回公爷,您不能送礼给萱华郡主,这与礼不合。”
“你……”庄烃被气了个倒仰,他之所以不喜欢苏保,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苏保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称呼他为“公爷”,而不是“六殿下”。对庄烃来说,公爷这个称呼代表的是羞辱,他更愿意听别人叫他六殿下,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称呼他为“公爷”,只有极少数的人,比如安国公府和锦乡侯府,再有便是暮雨殿的内侍们才会叫他“六殿下”。
“萱华郡主受了惊吓,连父皇母后都多加赏赐,本皇子送礼探望有何不可?”
苏保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有等公爷大婚之事,府中有了名正言顺主持中馈的女主人,才能如此送礼,否则便是不合规矩。不合规矩之事,公爷万万不可为之。”
苏保的讲规矩在整个内府都出了名的,在苏保的眼中,规矩高于一切,一切不合规矩之事都要坚决彻底干净的铲除。就是因为苏保这样的性格,内府都总管才会将他选为敬肃公府的大总管。庄烃开府之时恭嫔正在禁足,所以没有人替庄烃求情,让他自由选择他喜欢的大总管。他比不得庄煜,睿郡王府的大总管丁伯可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才选定的。丁伯最会照顾人,这在内府也是极为出名的。
何大人是个很能记仇的人,庄烃打了内府的人,他不能明着报仇,自然要在暗处时不时的给我庄烃下绊子。庄烃不是最气愤身份之事么,那何大人便将苏保这个最重规矩之人派到敬肃公府做大总管。有苏保看着,敬肃公庄烃就别想有一丝一毫的逾制之举。
庄烃被苏保的死板守规矩快要气的吐血了。苏保是内府指定的大总管,除非庄烃掌握了苏保确凿的罪证,否则他不能轻易罢除苏保大总管之职,若庄烃由着性子免了苏保,内府可就有话说了。
因此庄烃气归气,却拿苏保完全没有办法,只得一甩袖子愤愤的哼了一声,喝道:“本殿下知道了,退下。”
苏保向庄烃行了礼便退了下去,直到走出了房门,苏保的眉头才皱了起来,这郡公爷的脾气越发大了,还那么不守规矩,真的让他很是头疼。
暗卫将敬肃郡公府的二管家温诚进出废宅之事报到隆兴帝的跟前,隆兴帝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双眉紧锁好半天都不说话。庄烃自从上次被他圈在东四宫房静心思过之后,已经明显比从前好多了,隆兴帝还打算等庄烃大婚之后升一升他的品级,让他继续回礼部办差,怎么说也是亲儿子,隆兴帝又不是那种极狠厉的性子,只要庄烃肯学好,隆兴帝不会不给他机会。
只是暗卫送上来的消息让隆兴帝很是失望,难道庄煜无忧无忌一行遇刺之事是庄烃安排的,他到底为了什么呢?因为那一场非正常的刺杀,隆兴帝感觉极为困惑,刺杀,总是有确定的目的,可是隆兴帝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那场刺杀的目的是什么?
庄煜和无忧无忌都好好的,当然,那假扮成无忧的小厮受了一点点轻伤,不过就那样程度的轻伤,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就算是平日练武刀剑无眼,受的伤也会比那重的多。隆兴帝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通,隆兴帝便觉得不再想了,将那些人全都抓起来审问不能什么都清楚了。有断案高手刑部尚书马志明在,隆兴帝不认为有什么是审不出来的。
“陆柄,命人将那废宅中的一干刺客全都缉捕归案,还有那个温诚也一并抓了。”
陆柄应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皇上,是否要惊动敬肃郡公?”
隆兴帝皱眉问道:“能不惊动么?”
陆柄点点头道:“总有办法不明着惊动的。”
隆兴帝沉沉嗯了一声说道:“那便不要明着惊动。”虽然隆兴帝心里知道这事怕是与庄烃脱不了干系,却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温诚的个人所为,与庄烃并没有关系。
陆柄领旨,退下去将两个暗卫头领叫到自己的房中,与他们二人低声说了一阵子,二人领命出宫,兵分两路前往废宅和敬肃公府。
废宅那边没有什么可说的,暗卫们以雷霆之势闯入废宅,将所有刺客一网打尽,暗卫们来去如风,等住在羊肠胡同之人反应过来之时,暗卫们早已经抓了刺客呼啸而去,只剩下那一座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