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庄炽也赶紧向隆兴帝和庄煜道喜。隆兴帝忙又问道:”煜儿,可曾向你母后报喜了?“
庄煜摇摇头道:”还不曾,儿臣刚得了消息便也听说了谣言之事,一时便没顾上。“
隆兴帝笑道:”走走,咱们去懿坤宫告诉你们母后这个好消息。
父子四人匆匆去了懿坤宫,这会儿日头已经偏西,地上的暑气已经消散了一些,众人走的是又有绿荫遮蔽的树下小径,是以走到距离竹轩并不很远的懿坤宫,父子们都没怎么出汗。
皇后听说隆兴帝带着三个儿子来了,忙命人安排茶水点心冰件儿,还备好用冰镇着玉泉山水浸了帕子给那父子四人擦脸。
将隆兴帝父子四人迎入正殿,皇后亲手奉上帕子,隆兴帝胡乱擦了一把脸,便对皇后笑着囔道:“皇后,我们要有一对孙儿啦!”
皇后被说的一愣,片刻之后才看向太子笑道:“耀儿,你宫里头谁有了?”
太子忙解释道:“母后,这事可也儿子无关,您只问五弟。”
皇后看向庄煜,眼中已经没了笑意,她皱眉沉声质问道:“煜儿,难道是你让什么人有喜了?”
庄煜赶紧叫道:“母后,儿子只让无忧一个人有喜,除了无忧,儿子再没有任何女人。”
皇后疑惑的看向隆兴帝,隆兴帝见状哈哈大笑道:“皇后,你误会煜儿了。今儿程老卿家给无忧诊平安脉,诊出她怀了双胎。再过六个月,咱们就能抱上一对孙儿啦。”
皇后这才惊喜的笑道:“竟有这等喜事,无忧真是个争气的孩子。”
庄煜闻言挺了挺胸膛,仿佛在表示这一切可都是他的功劳。当然,事实上这的确是他的功劳。没有他无忧一个人怎么也不能怀上身孕不是。
皇后是生过孩子的人,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生孩子的凶险,特别是头一胎,无忧如今还不到十六岁,怀的又是双胎,将来分娩这一关可是不好过。
因此在笑过之后,皇后眉宇之间拢上一层淡淡的忧色,她蹙眉问道:“煜儿,无忧知道这事了么?”
庄煜摇摇头道:“还没告诉她。”
皇后立刻说道:“程老太医有什么建议,煜儿……算了,你年轻,也不懂这些。皇上,请您宣程老太医进宫,妾身得细细的问一问。”
隆兴帝点点头道:“好,朕这便下旨。”
庄煜忙说道:“父皇母后,如今天色已晚,若此时宣程老先生进宫只怕不妥,不如等明日再宣。”
隆兴帝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发话,只是看了看皇后,皇后会意,轻轻点头道:“煜儿说的也有道理,皇上,那就明天再宣?”
隆兴帝嗯了一声,这才说道:“那便明日再宣,耀儿,那谣言之事要抓紧去查。”
太子忙大声应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后有些不明就里,便皱眉问道:“耀儿,是什么谣言?”
太子便将谣言之事又向皇后回禀一番,气的皇后身子直颤,愤愤向隆兴帝说道:“皇上,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还煜儿一个清白,给无忧一个安心。”
隆兴帝笑着安抚皇后道:“你就放心吧,煜儿已经和无忧说清楚了,无忧素来聪慧,她岂有想不透的呢。”
庄煜忙也说道:“母后放心,无忧相信儿子,再不会被那些谣言所骗。”
皇后皱眉道:“话虽如此,可也不能不查,凭什么人都敢随意编派皇子王孙,长此以往还有什么皇家尊严可言?”
隆兴帝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极是,朕正有此意,耀儿已经命人去查了,想来过不几日便有结果。”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皱眉叹道:“煜儿和无忧两人好好的过日子,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想尽法子生事,煜儿,无忧如今正怀着身孕,听到这些谣言有时候难免会心里不自在,你可得让着她些。”
庄煜忙道:“母后放心,儿子心里明白着呢,已经将话彻底说开了,无忧了解儿子,她不会钻牛角尖儿的。”
皇后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样最好。唉,可怜的孩子,连养个胎都不得安宁!”
庄煜这下子没话可说了,只能低头不语,隆兴帝见状便笑道:“煜儿也是无辜,好端端的被人编排,煜儿,你也不要存在心里,父皇与你大哥都会为你做主的。”
庄煜忙躬身道:“儿子明白。”
庄煜的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宫女回禀的声音,“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来请睿郡王殿下去慈安宫。”
自隆兴帝以下,众人都皱了皱眉头,要知道庄煜进宫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消息便已经传到慈安宫,太后还做出了反应,这说明太后在宫中的眼线还没有被清理干净。隆兴帝看看皇后,眼神很是晦暗。
皇后心中也气的不行,近几年来,她就没断了清理内宫,太后的眼线被挖出来的差不多都有一百多人了,怎么还有,太后到底在宫是安插了多个颗钉子?那些钉子怎么就对太后如此的死心踏地呢,要知道太后“病重”闭宫休养了将近两年,难道那些人还看不透宫中的形势么?
不管帝后心中在想什么,太后传诏,做为孙子的庄煜便不能不去。庄煜向帝后躬身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去去便回。”
隆兴帝知道庄煜也算屡得奇遇,便是太后使些个阴私手段他也是不惧的,因此便点点头道:“煜儿,万事小心。”
庄煜应了一声,便转身向外走去。庄炽并不知道庄煜从前的际遇,便担忧的叫道:“五哥且慢。”
庄煜停下来转身看向庄炽,只见庄炽向帝后躬身说道:“父皇母后,让儿臣陪五哥一起去吧,儿臣也应该向皇祖母请安。”
隆兴帝对于小儿子的手足之心很是满意,他知道小儿子的心思,无非是想着两人一起去慈安宫请安,太后多少也要有所顾忌,说不定预备好的算计便不用了。这心意自是好的,可惜太后又何止只算计庄煜一个呢,若让没有什么机变经验又没有应对之力的庄炽跟了去,只怕庄煜还要分心照顾弟弟,倒不如叫庄煜一个人去为好。
隆兴帝对庄炽笑着说道:“炽儿,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你五哥自己应付的来。”
庄炽听父皇已经将话说的这般直白,便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在心中暗暗担忧,倘若太后对他的五哥下药,让五哥在慈安宫中做出什么不得体之事,五哥的清名可就全都毁了。
庄煜听隆兴帝说完,方对庄炽笑道:“十弟,不用为五哥担心,五哥过不多会儿就回来。”
庄煜一个人去了慈安宫,一路上也没向来请他的小太监问些什么,闹的那小太监原本准备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却也够他憋闷的。
进了慈安宫正殿,太后高高在上的坐上,等庄煜跪下磕了头,她方才假做慈爱的笑道:“老五快快起来,哀家有日子没见你进宫请安了,心里怪惦记的,老五啊,真是辛苦你了!”
庄煜被太后的道辛苦道的一头雾水,他着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辛苦了。因此只淡笑道:“都是孙儿不好,原该常来宫中请安的,可是父皇给孙儿派了好些差使,孙儿如今忙极了,白日里忙的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更别提进宫请安了。”
太后心中恨恨暗道:“这小崽子如今越发滴水不漏了!”不过面上太后却越发显的慈爱,只微笑说道:“是啊,如今你们这些兄弟都长大了,都能为你们父皇分忧了,唉,想当年,你还是这么小的小婴儿,谁能想到你能长成这么个大小伙子。”太后边说边用手比划一下长度,表现的就象寻常人家的老祖母一样。
庄煜心中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只敷衍的笑了笑。太后见了便又笑道:“难得你来哀家的慈安宫,便尝尝哀家这里的茶水点心吧,哀家记得你也是爱吃茶的。”
在庄煜的记忆当中,这是太后头一次劝他吃东西,说那茶水点心里头没有问题,真是打死他他都不相信。不过若说那茶水点心中有剧毒的毒药,庄煜也不会相信,太后绝不可能蠢到那般田地,敢堂而皇之的在她自己的地盘上下毒。
庄煜借抬头之机不着痕迹的扫视着整间正殿,他闻到正殿之中有股脂粉香气,那种脂粉香气他曾在无忧的妆盒中闻到过,应该是京城中最有名的绛红轩的出品,无忧原本很喜欢那种香气,常常用来装点自己,后来是因为怀了身孕,无忧才停止使用一切胭脂水粉,说起来庄煜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
庄煜悄悄观察太后,见太后虽然也用了胭脂水粉,可是颜色味道都与他闻到的不相符合,如此一来庄煜便能将太后的打算猜个七八成了,必是太后安排了什么人在附近等着,只等他中了药,便能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他就算是不想把人领回睿郡王府只怕都不行了。
庄煜暗自打定主意,便笑着对太后说道:“常听说皇祖母这里的点心极好,皇祖母赏赐下来,那孙儿便不客气了。”
太后见庄煜难得的听话,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夸张了,只笑着说道:“吃吧吃吧,老五你若是喜欢,每天来皇祖母这里吃也使得。”
庄煜端起茶杯假装喝了一口,实际是那一口茶水全被庄煜手中暗暗捏着的帕子吸走了。放下免毫盏之后,庄煜又捻起一块儿半寸长的豌豆黄,在放入口中的一瞬间,庄煜手指相对用力一捏,将便那半寸长的豌豆黄捏成薄薄一小片,然后顺着手心滑入袖袋之中。太后虽然高高在上的坐着,可她老眼昏花,而庄煜的速度又极快,所以太后完全没有看到庄煜所做的手脚。
在做好那一切之后,庄煜只假装突然犯困,只往前一伏便趴在了椅子旁边的几案之上,佯装人事不醒。
太后略等了片刻才唤了几声:“老五,老五?老五你醒醒……”
庄煜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仿佛是睡的沉极了。太后脸上露出些笑容,她立刻向帷幔那边低声唤道:“快出来,扶睿郡王回房,好生用心服侍着。”
两个容貌甚美的女子从帷幔后走出来,她们走到庄煜的身边,正想伸出手去扶庄煜之时,却突然觉得脚下一阵酸疼,两人摔到一处,痛极竟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太后原本起身正要离开,猛听身后有动静传来,她转身一看,见她精心安排的那两个女子竟然摔在一处还叫个不停,不由黑沉了脸,立刻抬头去看伏在高几上的庄煜。见庄煜没有动静,太后心里才松了口气,立刻走过来低斥道:“没用的东西,叫什么叫,还不快爬起来。”
太后一句话说完,人也走到那两个女子的附近,就在这时,太后忽然觉得双膝一阵酸麻,她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向那两个女子倒去。
那两个女子见太后摔过来,吓的面色大变,也不顾不上起身,赶紧去伸手去扶太后,可太后摔倒的势头很猛,那两个女子没有扶住太后不说,反而又被太后压倒了。巧而又巧的是太后头上的赤金凤头福寿钗的钗头正刺在其中一名女子的脸上,在那女子的脸上划出一道两寸长的血口子,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出,疼的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尖叫声将在正殿之外服侍的宫女太监嬷嬷们都引了进来,众人见太后与两个穿着民间服装的女子跌在一处,而睿郡王则伏在高几上人事不醒。一众太监宫女都吓坏了,不论是太后还是睿郡王出事,她们可都负不起那个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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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整顿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却说隆兴帝在晚膳之后看了陆柄呈上来的调查报告,一看之下隆兴帝勃然大怒,双手抖动的极为厉害,皇后见状大惊,忙扑上前一把抓住隆兴帝的双手,颤声叫道:“皇上息怒,千万不可气伤了身子!”
被皇后这么一叫,隆兴帝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好歹算是稳住了。他扫了一眼在殿中服侍的宫女太监们,皇后立刻挥手命所有的人全部退下,就连最心腹的常嬷嬷和孟雪也没有留下。
内侍们退下之后,隆兴帝才怒极恨声道:“慈安宫再不能留了!”
皇后惊的倒抽一口凉气,一双眼睛便死死的钉在那份薄薄的密折之上。这是密折,按说皇后是没有权利看的,可是皇后极想知道太后到底还做了些什么,竟让隆兴帝如此盛怒。
隆兴帝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他想了想,对皇后说道:“阿蘅,这折子上所写之事必定会让你极为愤怒,朕可以让你看,但是你不能象朕刚才那样。”
皇后重重点头道:“您放心,妾身一定会控制住自己。”
隆兴帝这才将那份密折递给皇后,皇后打开来飞快的看了一脸,险些儿气的背过气去,此时她只想活撕了太后。纵然隆兴帝是不太后所出,庄煜不是太后的亲孙子,可太后也不能这么作贱庄煜啊!
盛怒过后,皇后不由一阵暗自庆幸,万幸庄煜机警及时勘破太后的奸计,没有坠入太后的算计之中,要不然庄煜不只是名声完了,更要受逐出皇族贬为庶民之罚,庄煜的心性,这就是逼着他去死。
今日在慈安宫那两名女子,竟然是太后命人秘密在江南烟花之地买回来的头牌红倌儿,而且还都是开过苞的,并不是清倌人。而大燕祖制有极为严格的明确规定,太祖皇帝遗训的第一条便是凡有皇族子孙有狎妓者,立刻逐出皇族贬为庶民,其家产全都籍没归公。若今日之事被太后得手,就算庄煜是被人陷害的,可他与烟花女子有了那件事,隆兴帝便是再舍不得都得立刻执行祖宗传下来的铁律。
因为同样的事情早在四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次,隆兴帝的十四皇叔与人结下仇怨,被仇人算计误入青楼,在当时的花魁赛牡丹房中住了一夜,第二天被人堵了个正着,闹了个沸沸扬扬,当时还是隆兴帝的皇祖父在位期间,而十四皇子又是隆兴帝皇祖父最疼爱的儿子,可就算是这样,隆兴帝的皇祖父也不得不忍痛含泪将小儿子逐出皇族贬为庶民。十四皇子遭逢这样的打击,在接旨之后悲愤至极吐血而亡。隆兴帝的皇祖父伤心过度也一病不起,很快也撒手人寰,临终传位给隆兴帝的父亲,留下一道口谕,命隆兴帝之父将陷害十四皇子之人诛九族,就算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可留下活口。
隆兴帝那时已经记事了,他和兄弟们被父皇带到菜市口观刑,那一日,菜市口的土地彻底被血浸透,隆兴帝不记得有多少人头被砍下来,反正他从最初的惊恐一直看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隆兴帝对这条铁律记忆极深,所以在看了那两个女子的出身之后才会如此盛怒,头一次真正的对太后动了凶心。皇后虽然没有亲历当年之事,却也听人说过,后来嫁与隆兴帝生下长子庄耀之后,隆兴帝还特特的将此事说与皇后,要她一定教导好庄耀,千万不可违背这条铁律。
“皇后,她好狠毒,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皇后恨的直咬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
隆兴帝沉沉点头道:“此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若不是煜儿今日机警,我们就要失去煜儿无忧和我们未出世的孙儿。”
皇后看着隆兴帝道:“皇上,您打算怎么处置?”
隆兴帝冷冷道:“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略停了一下,他对皇后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在宫中尽管出手拔除那恶妇的一切眼线,一个都不要剩下,所有被揪出来的全都发往慎刑司。哪怕是将这宫中的内侍揪出大半也不要紧。如今宫中主位人数并不多,用不着这么多的废人,没有主位的宫殿封了便是。”
皇后自然无不依从,隆兴帝的妃嫔原就不多,其实早就该将一些闲置的宫室封闭起来,只派人每日巡守也就行了,如今那些空置的宫殿没有封,每一宫少说也得养是十几二十个宫人,有些较大的宫殿养的人就更多了,四五十个也是有的。这些人平日根本就没有什么差使,只在宫中白白领钱粮,皇后一直管理宫务,自然知道这一笔原本不必要的开支归总一算,便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说如今大燕的国库并不紧张,可是隆兴帝的私库却没有前几代君主丰厚,皆因隆兴帝是个好皇帝,并不肯为自己专门征税,又不肯用国库的钱粮来养宫中之人,除过宫中主位和有品级的内侍有俸禄之外,其他没有品级之人其他都是帝后用自己的私库养着的。
如今养来养去倒养出一帮子内鬼家贼,帝后如何能不恨,帝后一怒,宫中有些人可就要倒大霉了。
帝后二人果然雷厉风行,隆兴帝先下一道清查后宫内侍的圣旨,便已经让好些人心里着了慌。要知道宫中也是有吃空饷之事的,比如那些无关紧要之处的各宫小总管虚报名册,再给放月银的掌事太监一些好处,那些太监乐得拿帝后的银子送人情落好处,笔下一划这空饷便发下去了。转头他们再悄悄的分帐,隆兴帝便做了最大的冤大头。
不过两日时间,吃空饷的名单便被统计出来,帝后二人一看又被气了个倒仰,原来这些年他们夫妻被一帮子宫中的蛀虫吃空饷便吃去了三十万两白银。
原本查吃空饷之事是为拔除太后在宫中的眼线做准备的,不想还真查出这么大的漏洞。隆兴帝怒极,立刻下旨严查宫中的各项帐目,尤其是藏掖最大的采办帐目。
各处采办的管事一听说皇上要查帐,心里都慌了,可他们转念又一想,皇上整日在宫中,根本就不知道民间的物价,只要将帐目做的好看一些便能蒙混过关,于是众人赶紧突击翻看自己的帐目是否做的干净漂亮。他们贱买高报都是做习惯了的,又都是经年办这种事的老手,帐目上自然看不出任何的纰漏。于是众人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隆兴帝的确不知道民间的物价如何,可不代表他身边没有人知道。自从无忧无忌开府之后,庄煜见天儿的出宫,恨不得每日都要在商贾云集的西市走上一两趟,时不时的便会买些小点心小玩意儿的带到忠勇郡王府,所以庄煜是头一个知道民间物价的。
第二个便是无忧无忌了,如今无忧有身孕轻易不进宫,可无忌却常常进宫给帝后请安。可巧这日无忌进宫请安,见各处管事正在回禀帐目,无忌在懿坤宫里是走熟的了,帝后从来没把他当外人,便让无忌在一旁听着。
无忌只听了一句便“啊呀”一声大叫起来,皇后还以为无忌怎么了,忙关切的问道:“无忌,你哪里不舒服?”
无忌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管事的面前劈手抢过他手中的帐本,皇后见了不由沉下脸斥道:“无忌,休要胡闹!”
无忌拿着帐本子蹬蹬蹬几步便跑到帝后身边,将帐册在桌上摊开,用手指着说道:“姨丈姨妈,姐姐从小就教导无忌不可不知民间疾苦,每个月都会带无忌去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无忌知道这鸡子儿在乡下卖两个大子儿一枚,运到京城要贵一些,卖三到四个大子儿,便是到了热天最多不过卖六个大子儿,可您们看这帐上写的,一个鸡子儿便要花二两银子,难不成这是金鸡子儿么?”
隆兴帝与皇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只见隆兴帝额上的青筋高高的迸起,眼中尽是冷冽的寒光。他看着跪在地上直冒汗的御膳房采办管事,冷冷的喝道:“狗奴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御膳房采办管事伏在地上慌慌张张的说道:“回禀皇上,季王爷说的是民间的鸡子儿,民间的鸡子儿的确很便宜,可宫中用的并不是普通的鸡子儿,都是精选的当年金羽鸡,着专人以玉泉山水和活虫养大,只取每只鸡的第一个蛋,故而这价格才会……”
“你胡说!”无忌气的脸色涨红,指着那管事愤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