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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如玉提着刚刚买回来的小豆粥走上楼梯,她看见叶雨的病房外,聚集着无数身着制服的警察,而在病房外的不远处,竟还有一具被蒙上白布的尸体时,她的心登时一慌,手上提着的小豆粥“啪”的一声散落满地,就如她此时碎裂的心。
    “雨儿,雨儿。”温如玉疯狂的冲入病房,却被站在病房外的警察拦了下来:“这位女同志,你不能进去。”
    “你让我进去,这是我女儿的病房。”温如玉推搡着阻挡她的警察,印着泪水的脸颊惨白一片,她哭喊着大叫着,心中却如戈壁一片荒凉。
    如果她的雨儿出了什么事,这还让她怎么活,怎么活……
    “如玉”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喊,温如玉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温如玉回首望去,看到叶文山的面容,崩溃的大声哭泣,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叶文山的胳膊,整个身子瘫软的扑在叶文山的怀中:“文山,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的雨儿呢,我的孩子呢。”
    温如玉如同发疯般用双手捶打着叶文山的胸膛:“文山你说话啊!我的雨儿呢,我不应该离开她的,我不应该离开她的。”她撕心裂肺的叫着嚷着,悲怆而绝望。回乡小农民
    “如玉,你冷静点如玉,我们的孩子一定没事的。”叶文山的虎目中氤着泪光,他紧紧地环抱住温如玉颤抖的娇躯,一声一声的宽慰着。
    叶雨呆坐在血泊中,双目没有焦距的凝视着地面,任凭身边的警察如何叫都没有反应,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布偶,一动不动。
    她听着门外温如玉悲壮的哭喊,心中狠狠地抽搐着,就像有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的心脏,慢慢的将它揉碎。
    叶雨多么想跑出去告诉温如玉,她没有事,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不能,她是一个在枪击现场被吓傻了的孩子,可她却无法忽视温如玉的哭喊,于是她放声大哭,让在场的众人认为她是因为听到母亲的声音而恢复了知觉。
    “呜呜呜,妈妈,妈妈。”
    温如玉听到病房内稚嫩而恐惧的哭喊声,登时从叶文山的怀中跳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入病房中。
    守护在外的警察得知她是小孩的母亲便没有在阻拦,微微侧过身,让温如玉与叶文山进入了病房中。
    看着坐在血泊中无助而惊恐大哭的叶雨,温如玉一下子忘记了呼吸,整颗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雨儿,雨儿,妈妈在,妈妈在,没事了没事了。”温如玉紧紧地抱住叶雨,哽咽的声音一遍一遍在叶雨的耳边呢喃着,温柔而心疼。
    叶雨愣愣的凝望着温如玉,眼神这才恢复了光彩,她的身子颤抖着,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惊恐不安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一遍一遍的叫着:“妈妈,妈妈。”
    她看着温如玉心疼的泪水,隐忍着心里的愧疚,狠狠地咬着牙齿,她不是有意骗他们的,她也不想他们伤心难过,可是这场戏她必须要演下去,还要演得真,演得像。
    “雨儿乖,雨儿不怕,雨儿不怕。”温如玉低声的轻喃着,手轻轻的拍着叶雨的后背,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叶文山铮铮的汉子此时也红了眼眶,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紧紧地攥着手,凶戾之气随着呼吸遍布整个病房中。
    在场的警察心中一紧,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先生,您女儿是这次枪击案唯一的目击者……”
    警察的话还未说完,叶文山厉眸只是一瞪,便让说话之人将后面的话语吞进了口中。
    “告诉冯爵,这次枪击案的目击者是我叶文山的女儿,有什么事等我女儿情绪稳定了再说。”叶文山没有给警察再开口的机会,语落便一把从温如玉的手中抱起叶雨,目光打在叶雨血肉模糊的小手上,顿时身上的煞气更甚。
    “你们没有看见我女儿的手受伤了吗?这么长时间,你们竟然不让医生为她治疗,如果我女儿的手有什么损伤,我叶文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叶文山氤氲着寒光的眸子凛冽的扫过在场众人的脸,随即抱着叶雨向着急诊室冲去,一路并未受到警察的阻拦。
    自从叶文山提及冯爵,曝出自己姓名之时,在场的众人便彻底的呆立在了原地,叶文山,军中最年轻的少将,让敌人闻之色变的冷面阎罗,在这京都中,没有一人就对他的名字陌生,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的枪击案竟然牵扯到了叶文山的女儿,当即便急忙的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
    ☆、第五章 第一步
    自从枪击那日后,不管警察如何询问,叶雨都一直保持沉默,按照医生的说法是她患上了轻微的自闭症,对此众人都是素手无策,温如玉更是几次痛哭失声。
    一周以后,花园中的桃花几近凋谢,舒爽的天气也慢慢的变得温热。由于叶雨此时的状况,警察已经放弃了这边的线索,医院终是恢复了平静。
    病房中,叶雨看着眼眸微红的温如玉,心中微叹,声音若有似无的响起:“妈妈”
    “雨儿”听到耳边的叫声,温如玉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凝望着病床上的叶雨,双手紧握着叶雨的肩,满脸期盼的问道:“雨儿,是你说话吗?”
    叶雨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了,温如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却是自责,此时一下子竟听到叶雨久违的声音,一时不免有些激动。
    叶雨有些鼻酸,心中大骂着自己真tm不是个东西,只是想着日后父母二人的惨死,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叶雨将头凑到温如玉的耳边,小声的对着她说道:“妈妈,你去将爸爸喊进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温如玉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愣,她抬头凝望着叶雨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微微的怔了怔,心头的欢喜一时间被疑惑代替,虽然不知道叶雨为何如此,可温如玉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妈妈这就去叫。”
    望着温如玉离开的背影,叶雨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转头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有些不能平静,今日便是改变父母命运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叶文山在走廊的拐角处吸着烟,心中一直为叶雨的病情而担忧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随后慢慢的吐出,似是从口中吐出来的不光是烟草燃烧过后的烟雾,还有深深地叹息。
    “文山”听到身后的叫喊,叶文山回过头,见温如玉风风火火奔向自己,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雨儿开口说话了,登时喜不胜收的赶回病房,可是一进门,却看到依旧沉默的叶雨,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闷。
    “雨儿,你有什么话要跟爸爸妈妈说的吗?”叶文山望着叶雨的背影轻轻地唤着。
    叶雨转过头,望了一眼没有关闭的房门,轻声的说道:“爸爸,将门关上。”
    叶文山听到叶雨开口说话,心中甚是喜悦,没有任何迟疑的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叶雨跃下床铺,她走到温如玉与叶文山的面前,“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爸爸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雨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温如玉与叶文山被叶雨的举动惊呆了,他们先是一愣,随后温如玉心疼的拽着叶雨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见她从地上拽起来。
    叶雨的小手一把按住温如玉的手,她抬起头,眼眸出奇的明亮:“妈妈,不将话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起来的。”
    温如玉望着叶雨执拗的眼神,求助的望向叶文山。
    “雨儿,有什么话起来在说。”叶文山微蹲下身子,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叶雨抱起放在病床上。
    叶雨抽了抽嘴角,虽然没有再次跪下,却还是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温如玉与叶文山的面前:“爸爸,妈妈,其实是我骗了你们,我并没有因为受到惊吓而患上自闭症。”
    “雨儿,你……”温如玉与叶文山怔怔的凝望着叶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才好。
    “爸爸,那日的事情是这样的…”叶雨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是其中有几个小细节却被她篡改。
    “你是说那日发生枪击其中一个当事人是奥斯丁迪兰,而且他还是你的朋友?”叶文山因为太过吃惊而上扬着语调,他望着叶雨,虎目中闪过一抹精光:“雨儿,你这些日子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是疑问句,不过叶文山的口气却十分的笃定。
    “是的。”叶雨干脆的点头,她想,只有让叶文山看到她不是一般的孩童,才能认真的去听她说话。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叶文山皱眉问道,他对于奥斯丁迪兰与自己女儿做朋友的原因,心存疑虑。
    叶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轻声的说道:“其实我们认识时间并不长,那日妈妈带我去看桃花,阳光下,他就如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天使,静静的站在那里,我从没有看过长得如此俊美的人,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而他却看着我的模样,笑的绚烂。”
    叶雨脸上挂着笑,似是回到了那日午后的阳光下。情问千千之三王爷的替嫁新娘
    “爸爸,虽然事情因他而起,可他也救了我的命,况且……”叶雨的话说到一半,目光炯炯的凝望着叶文山。
    “况且什么?”
    “况且他说,只要我不将他说出去,就告诉一个隐藏在背后,对叶家虎视眈眈的家族。”叶雨凝视着叶文山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她的声音太过的冷冽,心中的恨意随着话语滚滚涌出。
    “雨儿”温如玉从未见过叶雨如此可怕的表情,她阴鹜的眼眸就像是恶灵的瞳孔,好似整个人都弥漫在冰冷的浓雾之中。
    叶文山对于叶雨身上所散发的煞气心中一凛,随即目光深邃的凝望着这个他自以为很了解的女儿,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能够隐瞒住所有人,从枪击案结束后就一直计划着一切。
    叶文山沉吟着,对于叶雨说的话,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心中却已经相信了,他目光烁烁的凝望叶雨,问道:“他真是这么说?”
    一直以来,叶文山是知道有人窥探叶家,可他却一直不知道是何人,对方隐藏的太深,太好,竟然让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到叶文山的问话,叶雨的心中一喜,她知道叶文山已经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
    叶雨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如同刀锋一般历芒,望着叶文山,口中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阮家”
    ☆、第六章 刺骨之恨
    阮家,叶家的世交,一个叶家永远不会怀疑的世家。夹答列晓
    叶雨知道,单凭自己的这番话,无法让叶家真正的将阮家当做狐獴防备着,可只要父亲怀疑了,只要爷爷留意了,总会在细节中看出一二,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面面顾及的不留一丝破绽,阮家更是不能。
    “爸爸,咱们且不去管奥斯丁这话是真是假,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还有一句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阮家,我们便日久尽人心吧!”
    叶文山目光惊异的凝望着叶雨,沉默的点了点头,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雨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因为紧攥的拳让手上刚刚结疤的伤口再次的破裂,她是多么想要跟他们说,阮家就是隐藏在暗中虎视眈眈的豺狼,可是她不能,她无法说出前世的一切,更不能凭三言两语让他们深信不疑,她,只有等待,只能等待阮家自露马脚的时候。
    “雨儿,你…”叶文山面色复杂的望着面前小小的还不到他腰间的人儿,心中无数的言语全部都堵在喉咙中。
    他的雨儿不过十岁而已,为什么能在枪击现场看到那么多尸体以后不仅无恙,还能心思缜密的策划一切,甚至骗过了自己与如玉;而她现在又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条理清晰的话,这样的头脑当真是一个十岁孩童能够拥有的吗?而且他的雨儿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之前明明与一般的孩童一样,可为什么自从住院醒来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呢?阴阳眼和天师小姐
    面对叶文山惊疑不定的目光,叶雨慢慢的垂下眼帘,她不能将前世的一切当做实事说出,可她却能将前世当成梦境,当成自己昏迷数日中所做的噩梦。
    “爸爸,在我这昏迷的十多天里,我一直在做梦,我梦见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离世,而妈妈在您走的两年后因为思念过重抑郁成疾最终也离开了我,十二岁便由爷爷抚养,我很出色,跟随着您的脚步,当上了比您还年轻的少将,还交了一个很爱的男朋友”
    “可在我二十五岁那年,我却在执行任务中,被我的男朋友杀死,而他叫阮志杰,我临死前,他说:叶雨,当年你父亲是死在我父亲的手里,而你现在即将死在我的手里,你说叶老爷子听到这噩讯,会不会受不了打击,重病身亡。”
    叶雨以为她提及前世的一切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恨意,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不能,她不能,她想着在自己临死前阮志杰疯狂的大笑,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叶雨脸上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让叶文山与温如玉惊恐不已。殿上欢:本妃今夜不侍寝
    “雨儿,雨儿咱不想了,那就是个梦,爸爸妈妈不是都还在这了吗,不是都在你身边了吗?”温如玉一把抱住叶雨的身子,才发觉她的全身竟是那么的冰冷。
    叶文山望着叶雨冷冽的眸,他平静的面容下,心中却扬起了惊涛骇浪,阮文浩是有个儿子叫阮志杰,可是那阮志杰却是他的私生子,整个京都中都没有几个人知晓,就连他也是无意中听说到的,雨儿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奥斯丁告诉他的?这个念头闪过叶文山的脑中,就被他否决了,奥斯丁虽然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儿子,可京都中的辛秘却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的。
    雨儿做的…真的只是个梦吗?这个梦会强烈到让她露出现在这样愤恨到让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的表情吗?叶文山望着叶雨,眸底一片阴郁。
    而此时被温如玉抱在怀中的叶雨却有些恍然,她前世经历的一切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会不会就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那不过只是一场梦。
    叶雨自嘲的笑了笑,她此时倒是有些明白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庄子当时是何感受了。
    ——随身山河图
    又过了两天,今日一大早,叶雨便被门外那洪亮的大嗓门从惊醒:“你个混小子,雨儿出事了也不告诉我。”
    随着叫骂声,一名身着暗灰色中山装的老者龙行虎步的推开了病房的大门,直直的向着坐在床上还未醒过盹来的叶雨扑去。
    “雨儿怎么愣愣的,你们是怎么照顾我孙女的,这莫不是摔傻了。”叶建国虎目一瞪,狠狠地剐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文山,怜爱的抚摸着叶雨的小脑袋。
    闻着鼻中熟悉的檀木香,叶雨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望着近在咫尺,脸上还不多皱纹的叶建国,叶雨一时间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老者。
    是爷爷,是爷爷,叶雨将叶建国抱的紧紧的,似是生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不见,叶雨不知道前世爷爷在听闻自己的死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却能够想象,一个没了老伴,死了儿子儿媳的老人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孙女也死于非命之时,会是怎样的悲怆,她不敢去想一生戎马的爷爷最终老无所依的模样,他就连一个给他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阮家,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恨你们,阮正阳,我爷爷前世所受的苦,我一定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
    ☆、第七章 贺老爷子
    “雨儿,你这是怎了?”叶建国感受到怀中人儿颤抖的身子,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要不是老贺生病他得到了消息,他此时还依旧在外省优哉游哉的欣赏名山大川呢,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孙女竟然出事了。
    感受着老者语气中的担忧,叶雨偷偷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慢慢的松开了紧抱着叶建国的胳膊,笑着摇了摇头:“爷爷我没事,就是有些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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