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一枚钻戒,她不容恐惧的被人给套上了戒指,尺寸恰好合适,玫瑰花蕾型设计,主钻两边流线型的镶嵌着十几颗碎钻,折射出璀璨的流光,晶莹剔透。并没有传说中的土豪戴的鸽子蛋那么夸张,反而精致而秀气,很符合景唯的审美,顾少城比了比自己左手无名指,笑了笑说:“新婚快乐。”
阮景唯突然笑了起来,两枚钻戒一模一样,显然这是他们的婚戒。
顾少城勾唇,“这个戒指名叫darry ring。”
阮景唯并未在意,她想顾少城送出手的东西必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第二天顾少城陪着阮景唯回了娘家,阮正豪精神很不错,午餐后顾少城陪着岳父下棋,阮景唯跟琴姨在客厅看着电视。
琴姨拿出自己做的小碎布衣服,脸上满是喜悦,“等你孩子出生了,就可以不用买衣服了。”
倒是景唯时常忘记自己已经是有身孕的女人,她这才恍惚想起,哦,自己是要当妈妈的人了。
下午他们走的时候,阮正城出来送他们上车,趁着顾少城去车库取车的机会,阮正城拉着景唯的手说道:“景唯啊,你挑了个好男人。”
当初她违背自己的心意哭着给爸爸说,自己必须要嫁给她,父亲本是反对的,毕竟门第差距太大,却抵不过景唯苦苦哀求。
景唯不知道什么男人能被称之为好男人,如果顾少城对她不好的话,那简直是昧着良心说胡话,顾少城确实对她很好。可是他对任何人都如此,就比如刚刚琴姨不小心将饮料倒在了他身上,琴姨本非常道歉,倒是顾少城反过来安慰她。
而这不过是因为他自小的家庭教育关系所养成的良好涵养,跟任何人没有关系,甚至是一种条件反射。
上车后景唯想了想问道:“你送我爸什么东西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顾少城失笑。
阮景唯闭嘴不回答,主要是爸爸居然会夸一个见面不过数次的男人让景唯觉得太惊讶,还是说顾少城或许真的就像爸爸说的那样,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阮景唯的婚后生活正式开始了,在顾家过的十几天,算是比较自在,偶尔婆婆黎筌会过来坐坐,顺便看看他们,不过白天顾少城要上班,所以就只有景唯陪她坐着聊天。
因为怀孕的关系景唯在杂志社的工作也辞掉了,所以每日赋闲在家,平日最多的便是时间。
黎筌看的出来景唯与她独处时是有些拘谨的,不过黎女士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虽家里条件很好,却从不娇生惯养,涵养很好,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听说你在杂志社工作?”有一次黎筌问道。
阮景唯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想着自己这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工作或许自己这位婆婆心底是轻视的,毕竟前面有了一位美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叶訾微,自己这个二流大学毕业的实在显得入不了眼。
黎筌仔细打量了景唯一眼,接着笑了起来,“想起我年轻那会就想着当名记者呢,不过最后无疾而终。”说着不免自嘲大笑了起来。
景唯也配合的笑,事实上,黎筌完全没有一点婆婆的架子,对景唯也很照顾,怕无聊倒时常陪着她聊天解乏,又或者是教她一些孕妇必须要知道的常识。
至于饮食方面黎筌对于张嫂是非常放心,她偶尔带过来的一些关于孕妇的书籍,景唯没有看,倒是顾少城经常没事就拿过来基本是翻完了。
两天后接到爸爸阮正城的电话,他告诉她,阮宅的房子被拿回来了。阮景唯不知道是怎么拿回来,所以爸爸告诉她是顾少城时,她才明白过来。
顾宅的每一处地方对于阮景唯来说都意义重大,她走在每一处地方仿佛仍旧能看到以往的自己,重点是这里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谢谢你。”阮景唯声音里满是真诚。
此刻的她站在阮家的那颗老香樟树下对顾少城如是说,顾少城英俊淡漠的眉眼,眉心舒展,他说:“你是我妻子。”
景唯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香樟树,笑着说:“这颗树是我爸在我出生那年种的。”
顾少城同样抬头,穿过树叶的阳光斑驳投在了身上,他眼底满是细碎的光亮,他长身玉立,表情沉迷而专注,仿佛是见证这这棵树二十三年时光的流逝。
顾少城是知道那个典故的,古时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便会在家中庭院栽香樟树一棵,香樟树长成时,女儿也差不多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媒婆在院外只要看到有此树,便知该家有待嫁姑娘,便可上门提亲。
阮景唯记得以前爸爸总是喜欢抱着她在树下乘凉,对她说:“景唯,等这棵树长大了,你也就要离开爸爸了。”
即使是现在想起爸爸当初说过的这话,景唯仍控制不住的鼻酸,想要流泪。
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大到房屋的设计,小到盆栽的摆放都是阮正城的心血设计,庭院里摆放着一个秋千,若不是顾忌到自己是孕妇,景唯真想再坐上去试试。
“这个也是爸爸为我做的。”
“他很爱你。”顾少城点头。
“以后孩子出生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事情。”阮景唯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少城倒是记住了她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成婚2
晚上顾少城带着景唯出去吃饭,名义上说是纪念他们结婚一个月,景唯这一个月来在张嫂的一手调理下,脸色看着圆润不少,不过她原本看着就特别显瘦,这样一来倒看着恰到好处。
是家看着特别有格调的西餐厅,大厅中有轻柔动听的钢琴声缓缓淌过,如在人心底洗涤一番心池荡漾。
阮景唯点了一份意大利面,看着对面的顾少城从容的切着牛排,他的动作慵懒而优雅,每一块大小均匀而漂亮,随后沾上酱汁,注意到她专注的目光,挑眉问道:“要不要尝尝。”
景唯连忙摇头,“不要,谢谢。”天知道她最怕吃这些半生不熟的牛排了,泛着可怕的血丝。
顾少城也不为难她,半响才幽幽说,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有所指:“你都没尝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呢?不要让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了你的判断。”
他这番话意味不明,景唯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一时之间也回答不上来。
随后的饭后甜点,景唯倒是觉得挺好吃,因而贪嘴多吃了一点。
今晚是顾少城自己亲自开的车,阮景唯倒是挺奇怪的,这个男人平日一向是不会自己开车的。
阮景唯正在神游,回过神来突然觉得不对劲,车子行驶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回家的方向。
“要去哪里吗?”她神色陡然一紧问道。
顾少城其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自己甚少开车,倒不是因为所谓的身份高人一等云云,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开车,所以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也就不会去为难自己。
顾少城转头看向她,昏暗的车厢里,他的一双如星星般闪耀的眼睛格外明亮,甚至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上几分,景唯似乎听到他莫名的笑声,只听他诡异的问道:“我们私奔去吧!”
阮景唯无力,蹙额,只感觉脑门几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留下一串黑线,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停了下来,阮景唯站在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尖顶建筑前,不理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
这是一座小教堂,地处偏僻,教堂门前有两排矮小的松柏,如果不是顾少城带她过来,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阮景唯下意识的抗拒,婚礼是圣洁的,他们结婚已经是目的不纯,她不想让自己污了这圣洁。顾少城偿还了阮家所有负债,能让他们重新回到那个家,她已经是足够感激。家中遭逢巨变,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阮景唯便体味到了所谓的人情冷暖。
同样的一批人,赫然相反的两种论调,相反的两幅嘴脸。前倨后恭,万年不换的人间表情。
“我想我还欠你一场婚礼。”耳畔传来男人清扬的声音。
教堂内整齐的摆放着千百只蜡烛,拼凑成唯美的心型模样,蜡烛连接在一起,千百只火苗在不大的教堂内跳跃着,这里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阮景唯似乎听到自己心底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块,她晦暗的心犹如照进了一缕阳光,有了透亮的温暖。
一名黑袍神父站立于十字架前,冲他们微笑。
顾少城强硬的态度根本不容有反抗,他抓过她泛着凉意的手心。每个女人,不管是贫穷或是富贵,对于自己的婚礼都或多或少会有期待的。只是婚礼是女人的梦想,却是男人的噩梦。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顾少城先生,你愿意接纳阮景唯成为你的妻子,共同过婚姻生活吗?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你愿意爱她、尊重她、安抚她、守护她,不论她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在你们有生之年,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阮景唯小姐,你愿意承认顾少城为你的丈夫,共同过婚姻生活吗?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你愿意爱他、尊重他、安抚他、守护他,不论他健康或是疾病,贫穷或是富有,在你们有生之年,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阮景唯哽住,在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时失了神,“愿意。”
“主啊,我们为所有已婚夫妇祈祷,他们能够继续彼此付出,能够继续彼此原谅,并且每天都能经历越来越多的您的快乐。特别是顾少城与阮景唯,一起开始他们新婚生活,愿他们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永远得到朋友们的支持,健康的度过一生。愿您全部的祝福带给顾少城与阮景唯,祝福他们直到永远。阿门!”
阮景唯不知为何眼泪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请两位在神圣的上帝面前交换誓言。”
“我会努力做好一个丈夫。”
“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牧师:“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顾少城倾身靠近,唇在她唇瓣温柔碾磨,不同于蜻蜓点水,而是刻意与之缠绵,舌尖共舞。
从这一刻开始,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却又好像没有,阮景唯想,无论今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这一生她都不可能会忘记他,也不可能会忘记。
——
自从那日后,两人关系如同往常,顾少城依旧很忙,早出晚归,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阮景唯已经睡熟了,而早上她醒来的时候,顾少城已经走了,所以两人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他们的交流几乎是为零。
周末时阮景唯接到了陶静的电话,她邀请她出去转转,阮景唯跟张嫂说了一声,张嫂便叫了车,特意叮嘱司机要小心开车。
阮景唯以前看到别人怀孩子时害喜十分严重,即使是旁观者都不免担忧,如今她倒是很平和,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不吵不闹,很是平静。
等景唯到了事先约好的餐厅时,陶静已经早早在那里等着了。阮景唯迟到了十几分钟,因为过程总有些堵车,所以即使不用司机开慢来,他们已经是在龟速行走了。
陶静看了看腕表,阮景唯很是抱歉,因为知道陶静是个时间观念极其强的女人,所以自己迟到这么久阮景唯还是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阮景唯赔着笑脸道歉。
阮景唯因为结婚怀孕的关系已经在杂志社辞了职,不过私下两人时常有联系,关系尚好。
陶静一个多月时间没见景唯,如今乍见之下心中惊诧,她实在是看着与前不久那个白骨精模样相差太大,她一时分不清楚。
阮景唯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一身简单长裙,平底鞋,素颜,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很能吸引人眼光。
阮景唯发现,周围所有人似乎对于她火速结婚这件事都很平淡,乃至何西又或者是陶静。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都还是担心她的,景唯知道。
“最近感觉怎么样?”陶静也没计较,主要是因为景唯是个孕妇,自己也就特殊对待了。
“还好。”景唯点了杯鲜榨柠檬,在顾家受张嫂印象,阮景唯每晚睡前都需要喝小杯柠檬,柠檬能帮助钙吸收,祛暑安胎,夏天喝正合适。
“你不觉得酸吗?”陶静感觉自己牙都酸的不行了,看景唯却一脸享受的模样。
“不酸,正合适。”看来怀孕果然会让人性情大变。
“在家闲着很无聊吧?看你这一身阔太打扮,每天日子是不是就是逛逛花园,养养花草。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考虑到我这来打打下手。”
陶静其人,跟她名字完全相反,她一点都不静,反而是格外活泼,热闹,一点都闲不下来,有些人来疯,倒是与景唯性格相似。
阮景唯不禁失笑,她正打算说什么,一抬头眼睛也不知为何看向了餐厅另一角,然后几乎是持续了五秒才看了回来。
陶静顺着她打量的目光好奇的看过去,在餐厅不算隐蔽的角落摆放着一台液晶电视,在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能清晰看到。
电视上放着娱乐新闻,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女艺人与传闻中的钻石王老五据说被拍到一起吃饭,相谈甚欢,引人揣测。
估计是偷拍,摄像机拍到的那个男人从背影看起来很年轻很英俊,期间偶尔回过头,很惊艳的一个男人,她对面的女人美丽优雅,她穿着一身时尚的连衣裙,陶静记得她前两天在杂志上看过,价格昂贵的连她都忍不住咂舌。
而那个女人陶静依稀记得,做娱乐周刊这块的,自然对于娱乐明星甚为熟识,毕竟是吃这一碗饭的,而他对面的女人似乎叫容忆,一个没多大名气的四流明星,因缘巧合陶静曾经有见过她。两人看着交谈颇为愉快,容忆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笑意,偶尔抿嘴轻笑,含蓄而优雅,名媛淑女做派。
而坐在容忆对面的男人,阮景唯几乎是第一眼便已经辨别出,他正是自己的丈夫,顾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