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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冷淡的目光在小李氏的身上掠了掠,嘴角微微勾起:“这世上的事只要用心大约就没有办不好的,若有不会的,你二弟妹素来便是热心人,也是可以帮把手。”若小李氏是只小狐狸,周老太太便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四两拨千斤地便把小李氏的话给推了回去。
    二太太梁氏素来便是个会做人的,此时便用帕子掩着嘴打趣道:“瞧着大嫂这样体贴,可是昨儿得了大哥不少好处?”
    作为新媳妇的小李氏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太夫人却是笑骂了一句:“就你这嘴快,油腔滑调的,连嫂子都敢打趣。”末了转头又和小李氏说道,“你二弟妹就是这样一副脾气,但她人却是极好的,左右都是一家人,很不必和她客气。”
    小李氏连忙应了声“是。”
    三太太卫氏从来都是不吭声,太夫人便也顺理成章地将她撇下了。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小李氏说了要把周清华接到自己院子里的事,又十分小心地和梁氏一齐奉承了太夫人许多,见太夫人面露疲色便也体贴地告了退。
    因小李氏在太夫人跟前已经汇报过了要接周清华到自个儿院里的事,动作也十分神速,第二日便差人来接周清华进来,还特地又选了几个新丫鬟伺候。
    周清华不仅生活条件一下子上了一个台阶,更是有幸在当晚见到了神出鬼没的亲爹周老爷。
    坦白说,美男子就是赏心悦目,虽然周老爷态度冷淡,但周清华对他的印象还是保持在了水平线上没使劲往下降。
    周正声看了眼立在跟前的周清华,抬手拿起茶盏喝茶,大约是觉得茶水太烫,他只喝了一口便搁了下来,微皱眉头问道:“身子怎么样了?”
    周清华老老实实地朝他行礼道,经过一轮演练,她的动作流畅许多:“多谢父亲关心,已经大好了。”
    周正声放下茶盏,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色,便点头道:“既如此,明日起便照常去闺学吧。人生在世,知礼才能明事,明事才能立身,你既入了闺学就要一心向学,多学多思,不可懈怠。”
    一般来说,周家儿子三岁启蒙识字,女儿则是四岁,五岁起便要开始正式学习了。这年头没有幼儿园或者小学,周家的闺学乃是周家特意重金请了几位先生专门教授周家的几个女儿的。除了前头的周涵华是陪着公主学习的和后头二房只有两岁的周墨华之外,周家大房的周芳华、周清华和周雅华,二房的周梦华以及三房的周容华都是在这里学习的,简直是一个自办的周家小学堂。
    周清华因为得了一些前主的记忆,对这些也是极为看重,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起来了。听到周正声开口便清清脆脆的答应道:“女儿知道了。”
    周正声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小李氏。小李氏会意地接过话头,细心问道:“刚搬了院子,可住的惯?人手可够?”
    周清华小心答道:“夫人指给我的几个丫鬟人都极好,多亏了她们,我的东西早早便收拾好了,侍候地也很是细心。”虽然周清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杯弓蛇影地觉得小李氏给丫鬟是预先装监视器,但眼下却是要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让小李氏在周老爷跟前长脸才好。
    小李氏笑了笑,嘴角一对笑涡十分好看:“你用的顺手就好,若是缺了什么或者不顺心的尽管来找我。”她看了看周清华有些苍白的面色又说道:“我库里还有几支人参,明日让人给你送去,补补身子也是好的。小孩子就是得多吃多睡。”
    “多谢太太。”周清华面上十分的感动。
    小李氏又转头向丫鬟地交代敲打了几句,问了周清华日常饮食,免了她平日的请安活动,然后才让人领了周清华出门。
    等周清华出了门,周正声这才叹了口气:“夫人有心了。”
    “夫妻本就是一体,我既嫁了老爷自然是要事事替老爷着想。”小李氏柔声说着,烛光之下,那脉脉的眼波看上去就像是江南最温润清澈的水流,“再说,这孩子与大姐姐生的这样像,我又是和大姐姐一起长大的,叫我怎么不怜惜。”
    提到大李氏,周正声的好心情倒是去了些,他轻轻合上眼,语气平稳地听不出情绪:“倒还真是有些像......”
    小李氏凑上去给他按了按肩,力道正好,却是叫人心头痒痒的:“老爷今儿可是累了?”
    周正声缓过声气来,见小李氏灯下那清丽出众的容貌,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轻轻捏了捏:“慧娘果然细心,关心完清姐儿便来关心我了?”
    小李氏闻言软软地垂下头,脖颈处细嫩白皙,耳尖微微泛红,却是欲拒还迎地用手在推了推周正声:“老爷怜惜会儿妾吧,昨儿可把妾累到了呢。”
    这句话一下子就奉承到了周正声的心底,他笑了笑,一下子便把小李氏揽到了怀里:“老爷正是要疼一疼你呢。”
    小李氏窝在他怀中,斜眼看他,细长的长眉轻轻挑了挑,适时露出半个妩媚的笑容,勾人的很。
    周正声的心头一下子便热了,抱着她便往床上去,芙蓉帐里又是好一晚春风雨露。
    第4章
    因是大病后的第一日上学,卯正的梆子还没敲起,房里的婆子、丫鬟早早就开始忙起来了。
    缩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周清华被陈妈妈拉起来,先是换了衣裳然后又是一连串的洗漱活动。等到这些必要流程结束,周清华已经有些清醒了。
    她今日照旧梳了个鬏鬏头,上面缠了几串珊瑚珠,简洁而清爽。身上穿的是的粉色绣金交领袄子,上面的瓣兰刺绣极为精致,下面则是素白色的云纹裙子。在初春时节,颇有一种娇憨俏皮的灵动神采。
    “这是大小姐昨日送来的,小姐今日就戴这个吧。”陈嬷嬷从碧珠手里接过玉锁,小心的给周清华戴上。
    大约是秉持着不能让妹妹在周芳华跟前丢面子的原则,因昨日见到周芳华自周老爷那边得了块好玉佩,周涵华夜间便也令人送了块玉锁给周清华。周涵华对周清华这个妹子是真心实意的好,送来的玉锁自然也不是普通货色。那锁片玉色皎然,光泽流转时隐约间又有一点碧色透出,仿佛是水光荡漾,且这玉又质地细腻温润,当真是浑然天成。
    等周清华用完早膳起身,碧珠和拂绿都已经准备书包袋子已经装好笔墨纸砚的竹篮盒子,就等着周清华出门了。
    周清华本以为自己今日起得早,定然也比别人早到,没想到去了闺学处,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二房的周梦华虽然和周墨华一般都是庶女却自小养在嫡母跟前,平白养出一股清高气,不仅瞧不上周容华连周芳华都瞧不上,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看书。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周梦华不喜欢周芳华她们,周芳华自然也不喜欢周梦华。周芳华早就看厌了周梦华故作清高的样子——不过是个丫头生的,也就是命好养在嫡母跟前罢了,居然还摆出这样一幅瞧不起人的嘴脸!且周芳华素日里连周清华这个正经嫡女都要较劲哪里会服气,索性也不理她,赌气一个人在那边看琴谱。
    三房的周容华虽也是嫡女却是那边也挤不上,只能学着她母亲卫氏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独自坐在一边看自个儿的绣样。
    周清华突然见到这么三个泾渭分明的小团体,顿时亚历山大。
    她想了想,还是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坐了下来。虽然她也想和这几位姐妹交流亲近,可她现在又不能就这样贸贸然的凑上去,还是先保守些比较好。
    周芳华倒是头一个开口和她说话:“五妹妹今日倒是来得早了些,本还以为你今日又是最后一个呢。”这话本是嘲讽,可偏偏周芳华说得温声细语,反倒更像关心。
    周清华也大约知道原主不爱学习,每次都是卡着点到,所以只得懒懒回答道:“我病了这么久,整日在房中被人看着,什么也不能做,想来想去还是闺学里最好玩。”
    周梦华平素瞧不上周芳华,此时冷哼一声,悠悠然地插话道:“从来都是飞来横福,没想到五妹妹却是飞来横祸,自个家里坐着都会掉到水里,真真是倒霉。”
    众人皆知周清华落水的事情和周芳华以及孟姨娘有许多说不开的关系,虽上头的老夫人、周老爷息事宁人但也不妨碍周梦华拿来说事。只是,周梦华性格清高,虽然是讽刺周芳华的话,便是连周清华这个当事人听来都有些讽刺意味。
    周芳华被周梦华的话噎的面红,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作无辜状:“三姐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五妹妹的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虽然当时是我约五妹妹出门的,可原就是那个叫青溪的丫鬟玩忽职守才犯的错,那丫鬟也已经被发卖了。”她咬咬唇,盈盈美目像是含了泪珠,十分委屈的接着说道,“三姐姐莫不是要我也落一次水才肯信我?”
    周梦华冷笑了一声,将书页翻得哗哗响,只留个后脑勺给周芳华——二房里头有个极受宠的林姨娘,整日里做无辜可怜样,把周二老爷哄得团团转,周梦华和二太太都吃了不少亏。所以周梦华对于周芳华这种无辜可怜样只能是越看越恶心。
    周清华却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有一点点的无奈。其实原主落水这事与孟姨娘与周芳华的关系是所有人心里都有数的,只是周清华到底没出事加上孟姨娘又有儿有女素得人心,周老爷也就只是按下不提,暗地里接连一月宿在太太屋里敲打孟姨娘。
    家和万事兴,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难。
    正在周清华思索着人生难题和未来发展道理的同时,六妹周雅华也进了门。
    周雅华只有五岁,当真是如珠如玉一般的小美人。周清华已经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可和周雅华精致的五官比起来却仍有不足。只见她和周清华一样简单地梳了两个鬏鬏头,穿了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镶领米黄的长袄,膝盖下面露出月白色的裙子,身上带了个小金锁,如同初春里头枝桠上的花骨朵,看上去清新又可爱。
    简直要美出眼泪了好嘛,作为颜控的周清华有点按捺不住地想去揉一揉妹妹的头发和脸蛋。
    周雅华就性格来说也是个软妹子,她乖乖地给几个姐姐打了招呼,然后就乖乖地在周清华的身边坐下了——钱姨娘一向很本分,常常教导周雅华要对嫡姐恭敬,所以周雅华对两位嫡姐也都很信赖。就算是原主也在周雅华乖巧崇拜的目光里找回了不少自信。
    因为先生马上就要来了,大家都停战温习功课,周清华便悄悄从摸出原先藏好的乳窝卷想要吃几口。做了一个多月的‘白富美’,周清华对于周家几十道点心、粥、汤的奢侈早膳早就适应良好了。只是今日赶得急,她就喝了几口燕窝粥、吃了一小罐拳头大的乌鸡红枣汤。这些汤汤水水根本扛不住饿,她离开时顺手就带了几块乳窝卷。
    周家小厨房手艺极好,周清华不仅吃得香甜还满嘴奶香。正准备递一个给小妹妹周雅华,便看见瘦高瘦高的辜大家走了进来。
    辜大家四十多岁,容貌一般,身材略有点偏向竹竿但仪态极佳,硬是走出了翠竹摇曳的从容雅致。据说她本来是周家旁支的一位小姐,因继母苛刻便入了宫做了女官,熬了好些年,不仅见惯了世面人情还有学识涵养。只是她无儿无女没个去处,索性便应了周家的邀请来做周家闺学的女先生。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下面的学生收起不相干的东西,然后才一个个抽查起课业来了。因为众人年龄差距略有点大,所以虽然都是诗书课抽查教导的东西都不一样。
    周容华、周梦华和周芳华年龄相近,所以辜大家便随机抽了几句较有深意的文理典故询问,然后又查看了一下她们自己作的诗,点评一番。
    到了周清华和周雅华就简单多了,辜大家先看了布置下去的字帖,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抽查了一下上次布置下去的课文背诵。
    周清华实在想不到自个儿回到古代之后还要继续背书大业,再加上前些日子光顾着补字帖,把课文什么的全给丢下了。
    “《礼记.学记》里面玉不琢,不成器。下面是什么?”辜大家的戒尺敲了敲桌角,语气不缓不慢。
    作为理科生的周清华顿时有种被戒尺抵着喉咙的感觉,不仅说不出话脸上也热的慌——丢脸死了。
    辜大家的目光自周清华涨得通红的脸上掠过,然后才落到周雅华的身上:“六小姐,您来替五小姐答一下吧。”
    周雅华黑珍珠似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有点胆怯,但还是怯生生地接着道:“人不学,不知义。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她越背越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小,过了一会儿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先生,我忘记了......”
    辜大家安慰似抚了抚周雅华的肩让她坐了下来,然后才重新将目光转向还站在那边满脸通红的周清华,仿佛有些失望又仿佛有些叹息地说道:“学习之事便如逆水行舟,五小姐若真有心向学便不应该因为些许意外便轻易地耽搁放下。”她顿了顿,又转身和其他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世家贵女,生来便高人一等,日后必然也会嫁入公卿世家得享荣华,学与不学意义不大。世人多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在我看来却似矫枉之言,有德不妨才是真平等之论。”
    她黑沉沉的眼睛就好像吸走了无数的光,就像是深夜里隐隐的星子,只见她一字一句地问道:“身为女子本就多有不易。你们是想浑浑噩噩地再去经历一遍那些周家小姐的命运,还是清楚明白地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辜大家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恰好打在了周清华的心头。
    是的,自穿越以来,虽然周清华表面上认了命,实际上潜意识里却依旧是消极抵抗。凭什么啊,我要穿越到这种女人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的时代?虽然周清华没有穿越到什么全家都是奴婢的家生子或者吃不上饭的农户,但周家难道就很好了吗?能够决定她未来婚姻的周老爷对她不冷不淡,周老夫人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孙女放在眼里,她未来的命运大概就像辜先生说得——作为联姻工具,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然后跟一群小妾为了一个公用男人斗成乌鸡眼。
    对于周清华这种刚刚大学毕业,对于婚姻爱情还留有幻想的女生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打击。更何况,在这里,她甚至连一个能够诉苦吐槽的亲人都没有,就算是哭还得要躲被窝里咬着嘴唇哭。
    可是辜大家的话却一下子敲醒了她:是啊,当前的情况已经改变不了了,除了适应改变之外她更需要努力。就算是联姻,她也是可以从里面挑一个个人条件好一点的。你努力可能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你不努力却是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穿越,她也得好好地活下去,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绝不是让她用来浪费的。
    第5章
    被辜大家一席话敲醒之后的周清华同学当堂就痛哭流涕表示悔改,从此走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光明大道?
    开玩笑,怎么可能?
    作为一个有自尊、有理智的成年人,周清华女汉子不吃眼前亏地老实认错,然后老老实实地接受了罚抄的任务。
    辜大家倒也不是专门针对周清华,加上周清华本身也就只有六岁而已,所以也没揪着不放,反而看在她认真认错的态度上温声安慰了几句话。
    好在周家闺学早早就把不同年龄的学习重点列了出来:
    初入闺学,主要学的就是有礼教和乐教两部分。因周家自持是书香世家,习字练字亦是不可忽视。
    六、七岁起,便开始要读诗、读经、读史。虽是枯燥却是基础,极为重要。
    等到八、九岁,学习的内容也从读诗到作诗、读经到解经。因为手指长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接触古琴。自此,琴棋书画、诗词文赋、经史子集、女红厨艺等等内容都可以慢慢学习。
    等到十二、三岁,在前面学习良好的基础上可以挑些例如星书、茶经、药经等杂学稍稍涉及,乐感好的人也可以着手第二种乐器,各种宅斗知识、理家手段也都开始接触学习。
    这样一轮一条龙教育下来,周家的每一位小姐都可以说是精心教养,当真是真真正正的才德兼备的世家贵女。
    因为周清华和周雅华年龄还小的缘故,她们学完诗书、礼仪课之后便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周清华乖乖地收拾好东西后便准备回去罚抄作业——反正她那一手毛笔字简直是媲美初学者,正好可以顺便练一练。
    因此,周涵华晚间来探望妹妹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见到了正拿着毛笔认真抄书的周清华。
    小小的女童撩着袖子,悬腕枕臂,小心翼翼地拿着毛笔,尽量工整地把一个一个字抄下来。她腰背都挺直了,粉藕似的手臂有些颤颤巍巍,但握笔的五只粗短手指却是尽量平稳,目光极为专注。
    周涵华足足比幼妹大了八岁,可以说是从小护着妹妹长大的,此时见到妹妹这般用功恍然间居然有了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诡异欣慰感。
    她放轻步伐悄声走到妹妹背后,看着周清华那笔子烂字,虽然知道是主要是因为年小力弱的缘故但还是生了些小小的惆怅。
    “啊,涵姐姐,你怎么来了?”周清华抄好一页素筏,这才发现自个姐姐正站在后面。
    周涵华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来看看你啊。”她微微一笑,便仿佛有春风悄然拂过,十分的温柔舒适,“今日去闺学可有什么事?”
    “还好,辜先生人很好,教的也认真。”周清华轻声答道,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涵姐姐,我的字练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丑,不会练不好了吧......”成年人练字往往都比孩子要难一些,所以周清华还真有点小担心。
    “怎么会?”周涵华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一笔子狗爬字,面上神色变都不变,“练字这事要的是持之以恒,只要你有恒心,一定可以练好的。”
    周清华仍旧有些小沮丧。
    周涵华想了想便接着鼓励道:“你知道恭妃娘娘吧,她十多岁前却一直在辛者库,连字都不认全,后来因为产下七皇子得了妃位,然后才开始学字练字。现在再看她的字,便是陛下都要赞一声‘自成一体’。”
    周清华终于有点底了,想着自己时间还长不怕练不好,便笑着凑近周涵华又说起自己的小小烦恼:“过几日就是晴姐儿的生辰了,我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给她呢。”
    李初晴乃是周清华外祖卫国侯的嫡孙女,比周清华大三岁。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儿的生辰宴不过是摆桌酒水邀几个平素交好的好友来吃一顿罢了,自然这场生辰宴也邀请了周清华和周涵华。可以说这是周清华穿越以来第一次出周家大门去赴宴,心中隐隐还是有些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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