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悟高啊!”婉萍笑了。
姜培生拿着半根针,也笑:“士别三日,君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都这把岁数了,能多为大家做点事情,我是高兴的。”
话是这样讲,婉萍心里还是心疼她家老姜,所以悄悄去找了邻居。她告诉他们,这七八年来打补丁、缝袖口的人其实是那位国民党的中将,而教姜培生怎么踩缝纫机的人更是当年在东北的第一军事大头头杜先生。
“了不得了,真是了不得!”邻居大婶看着针脚整齐的袖口说:“唉呀,这走线真是比好些女人做得都细致呢!难怪人家能当将军,真是聪明人干啥都干得比别人干得好。”
听到人家这样夸丈夫,婉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回去把这话学给姜培生,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乐得像被老师夸奖的孩子一样。
80 年春天,姜小友拖家带口的从云南回来了。他的妻子是云南当地的一位傣族姑娘,人长得很清秀漂亮,话不多但是很爱笑,笑起来看得人心里像拱进来小太阳,怀里都是暖洋洋的。姜小友有个女儿,五岁了,出生在春天所以叫春生,她长像母亲多一些,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姜培生和婉萍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第二天就带着她去北海公园玩。小姑娘走累了,姜培生又跑去买来花生糖给她吃,抱在怀里找个人来拍照。
春风吹着杨柳,杨柳拂着水面,一群带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跑了过去。姜培生乐呵呵地看着那些年轻的稚嫩的脸,一眨眼睛,眼泪居然掉了出来。他想到了自己,出生在大清朝的光绪三十四年,成长在张大帅打李大帅的混战年代,等他成为军人对手换成了日本人,好容易把日本人赶走,他自己又一脚堕落成被别人驱逐清理的对象,接着是坐牢,出来没几年又遇上乱七八糟的运动。
不过好在都过去了。这个国家顽疾已除,全然焕然出新的生命力,姜培生看着周围恍然发现这番天地早已大变了样子!
春日正当好,姜培生抱紧了怀里的小姑娘,轻笑着说:“这个国家以后就靠你们啦!千万千万不要让人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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