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还记得临别前泽九那句话:“你要走,我就再不认你!”
“我说真的!”还特别强调了一下。
当时小师弟确是伤心了,或许真的还在气……
此时酒楼内听到泽九的名号,俱是倒吸一口冷气,那几个刚才高声呵斥的修士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瞬时惨白,难不成真是那位混世魔王。
谁人不知这泽九睚眦必报,无法无天,万一秋后算账,解决他们几个无足轻重的气境修士如碾死蝼蚁一般。
白玉城明令禁止打斗,他却视其为无物,刚才——若不是有高人出手……
对了!高人……
那个刚才差点死在泽九手下的修士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时柏近前,恭声道:“多谢这位修士出手相救,敢问前辈大名。”
敢于得罪泽九这个阎王,怕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若因此能结交修士大能,反倒是一件好事。
众人的注意力集聚到时柏身上,这么久竟然没人发现这里有一位丹境修士,那泽九上楼后,他们也下意识的忽略了角落里的人,明明对方没有隐藏修为,看着也是气质出众。
时柏回说:“在下刚入丹境,”
“高人客气,能入丹境的修士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莫要谦虚才是。”
“同门师兄弟,我是最后一个。”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高门子弟,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师承何处?”
时柏看着他道:“说起来我也算颇具名气。”
那人不知如何作答,说不知道不小心就得罪了高阶修士,哪个修士不是心高气傲,对上时柏和善有礼的笑容,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敢问……”
“在下姓氏时,单字一个柏,不过……”时柏把杯子放下,说,“不过你们似乎更喜欢叫我瞎子白。”
时柏上楼的时候,一众修士俱是一副惊愕之极,不可思议的模样。
……
泽九被酒楼执事恭敬的带到奢华的厢房内。
一进门,就见瘦高的修士站起身迎了过来,正是之前时柏见过的百宝阁李掌柜。
泽九扫视了一眼厢房,面色微沉。
“白道友说今日要见个人,许是误了时间。”见泽九脸色越发有沉下来的趋势,李掌柜连忙道,“当初有很多人想要我引荐白大师,包括洛神宗的钱宇,不过都被白道友一口回绝,但这次对方听到是少主,没多考虑就答应了,足见其对您的尊视。”
泽九面色稍缓,接过李掌柜端过来的茶,问道:“可查过此人的来历?”
“这倒没有。”李掌柜解释道,“白道友虽为人谦和,但您也知道这些铸器大师,往往都有些怪癖,若是一个不查触怒大师,就怕以后再无合作的可能。”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时柏还是气境的时候,李掌柜也没太放在心上,现如今时柏不止进阶丹境还铸造出灵器,身家水涨船高,现在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掌柜看着泽九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道:“白道友丹境修为便能铸造灵器,少主要是能收归己用,以后招揽人才,少主可要与白道友交心一番。”李掌柜心中忐忑,这少主蛮横惯了,这样的背景,容不得任何相佐的意见,不巧的是铸器大师在修真界也是一直被人捧着的,这差事不好做,一旦两人谈崩,他这中间人便会殃及池鱼。
但这差事却也由不得不办,他心中有了打算,为防意外,一会儿引两人见了面,他就麻溜的撤了。
泽九清淡的扫了他一眼,李掌柜身上一冷,不知为何,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错觉,只听得对方淡淡地说道:“只要他开得出价,我就给得起。”
“那是,那是……少主一向慧眼识人,礼贤下士……”李掌柜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愈发的精进了,前些日子这位少主不久前刚惹了事端,重伤了玉阳真人的徒孙,气得人族内长老找上门,弄得几乎人尽皆知,最后还是九璇真人亲自出面解决。
这泽九冰渣子似的眼神,李掌柜这后脊冒凉风,怕自己刚才那句话惹得这位爷不高兴,补救道:“您放心,那白端看着不是个蠢的,不会不识趣。”
“李掌柜对白某倒是了解?”突然一句低沉清润的男声插了进来。
不知何时时柏站在门边。
看见时柏,泽九脸色立时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李掌柜站起身,尴尬地道:“这个就是白端道友。”见泽九阴沉的脸色,以为他误会人是乱闯进来的,连忙解释,“那灵杖就是出自白大师之手。”说着为两人引荐起来,对这时柏道,“这位是泽九少主,一直对白道友炼制的灵杖赞赏不已,称赞白道友的锻造工艺是神境修士下第一人,还说……”
“闭嘴!”不想泽九脸色更难看了,寒渊般的眼眸昭示着主人烦躁的心情。
身为百宝阁的掌柜,李义不说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不想今天偏偏就是一头雾水,说什么错什么。
时柏看着泽九,徐声道:“师弟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