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礼貌性点头:“有所耳闻。”
他是听说过论道台这玩意儿不假。
是玄山只此一家特有,卫珩一手创办,让玄山各峰峰主和长老分门别类讲法之所。
玄山由九座绵延千里的主峰串联而成,每座主峰峰主皆为大乘期的不世高人。主峰底下从峰更是无数,由高至低居的是玄山长老、执事和普通外门弟子。
内门弟子皆有师承,自然是跟着他们的师父一同居住。
玄山的论道台有三座,分别向九峰嫡系弟子、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展开。
弟子可自行选择是否前往论道台以及选择自己想听的科目。一旦前往,则必须按着论道台排课的规矩一节节老老实实上。
舒遥在魔道时听人说起,便觉有似曾相识之感。
后来一想发觉,和他上辈子所读的学校着实类似。
舒遥以为卫珩是想和他畅所欲言论道台设立的利弊好坏,刚打好满腹夸赞吹嘘的草稿正要开口,便听卫珩道:“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往论道台听课?”
舒遥几乎怀疑是之前自己和让雪天打架时用力过猛,害得如今耳朵出了岔子:“等等,道尊是想让我去论道台听课?”
他…去论道台听课?
卫珩的言语让舒遥放弃最后一点希望:“确是如此。论道台所讲,或许对贪狼使你有所好处。”
这是卫珩一番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他心知肚明自己没有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切人格,更是不擅辞令言语寡淡,纵然如何道法精深,也只适合一个人走下去。
若是和舒遥论道,只怕舒遥当场睡着都是好的,说不得要拔剑出来和他一决胜负。
但舒遥对卫珩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人。
往前三百年里,卫珩有两百九十年在闭关,剩下十年在斩妖除魔,自是无从得知世上有舒遥这样一号人的存在,不必提他性格相貌,过得怎样。
等相识以后,看贪狼使固然心性促狭多变,难以捉摸,却不是真正大奸大恶,杀人如麻的性子,能拉自然是要拉一把。
于是卫珩思来想去,以为让舒遥去九峰嫡脉弟子所在的论道台听课,或许能在诸位长老论道之下有所启发,熏陶心性。
寒声寂影哐当一声坠地,仿佛它主人脆弱又无助的内心。
舒遥不想喂鹅了。
他只想把鹅撸秃噜尾巴拔毛。
辛辛苦苦三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在魔道苦苦挣扎出一身人挡杀人佛挡杀人的大乘修为,难道是为了去给论道台长老装孙子用的吗?
舒遥好恨。
狗屁的好人。
他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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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云鹤惴惴不安站在玄妙峰峰底等着舒遥。
待他看清逆着光拾阶而下的来人模样后,顿时不安得更厉害。
是很难用言语去描绘清楚的模样,只是霸道强势占据人眼帘的一刹那,草木生辉,流泉映光,连红衣翻飞的衣角也像是朝霞漫卷。
很符合他师尊玄和峰主口中说得“剑术既高,脾气很坏,长得好看的模样。”
他鼓足勇气向舒遥开口:“舒舒舒道友!我师承玄和峰主,师尊担,担心你初入论道台难以适应,便叫我来为,为你接引。”
丹田受损归受损,舒遥到底当过一段时间的大乘,神识犹在,轻易便感知到眼前少年藏在宽袍大袖下的颤抖身躯,微挑眉头,奇道:“你怎么啦?”
若自己尚是小儿止啼的魔道贪狼使,少年有此反应正常。
可自己现在,不应该是个在玄山寄人篱下,人见人爱的虚弱小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