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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苍擦去照青枪上的鲜血,净手沏了新茶,恰巧白千庭进入帐中:“哎呀!哪里来的好茶,将军岂能独享!”说罢随手倒了一杯喝下。
    华苍:“白校尉,如何?”
    “茶叶是阳县的好茶叶,可是这茶……”身为一个尝遍好茶的富商,白千庭中肯地评价,“炒糊了吧。”
    “陛下炒的。”
    “……”白千庭跪着喝完了剩下的半杯茶。
    华苍喝完这一壶,提枪而出,打了一场名垂青史的胜仗。
    长丰武略将军华苍,阵斩革朗单于呼维斜。
    至此,长丰、渠凉、摩罗合力击退革朗,小扎布尔求和。经过四国共同商议,宣布休战,小扎布尔作为革朗的新任首领,签署止战条约。
    “原来是祸起萧墙。”少微看完战报,心情十分愉快,“这位小扎布尔真是个聪明人,这手借刀杀人用的极妙,篡位都篡得如此名正言顺。”
    “自几年前呼维斜重用木那塔而打压扎布尔一族开始,这祸根应当就埋下了。”赵梓道,“呼维斜穷兵黩武,当真是自取灭亡。”
    “不管他是不是自取灭亡,这回都是华苍得了头功,孤要去给他庆功!”
    “去……给他庆功?”赵梓心头一紧,察觉到不妙。
    果然,少微下一句话便语出惊人:“此次三国协同鏖战,终得大胜,孤已发了庆功帖,邀渠凉和摩罗的君主在昕州会盟,共襄盛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能守着他便可,哪儿来那么多顾虑。
    第65章 庆功宴
    赵梓谏言:“千金之躯不坐垂堂, 如今战乱初歇,陛下若要庆功,犒赏三军便是, 何必亲身前往?三国会盟, 情势错综复杂,难保不会出事, 望陛下三思。”
    少微审阅过尚,心情很好:“三国会盟, 是为庆功封赏, 亦是为协定战乱后的诸事, 近几年各国均有动荡,正是该聚首言和的时候。孤此番发起会盟,渠凉王和摩罗王都已回应, 他们尚且愿意前来我昕州赴宴,孤作为东道主,难不成还要瞻前顾后么?”
    “陛下……”赵梓隐在袖中的手攥成拳,终于忍无可忍, “陛下为何总是如此任性!”
    少微挑眉看他:“赵宗正何出此言?”
    “庆功封赏也好,战后协定也罢,俱是朝堂之上可以了结之事, 缘何要大动干戈前往昕州?陛下口口声声国之大计,说到底不过是为一己私心吧。天子威仪,却要为一人所用,此等作为, 与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有何区别!”
    少微冷笑道:“原来孤在赵宗正的眼中,竟是个糊涂至极的昏君哪。”
    “陛下贵为君王,与那人终归是不能……”
    “何为不能?”少微打断他,“言说不能的是世俗礼法,是旁人愚钝,这些糟烂的东西孤从不在乎。孤未曾有负于天下,天下有何颜面批判于孤!”
    “陛下不在乎,那人也不在乎吗?君臣伦常,当真可以无所顾忌?”
    “赵宗正未免管得太宽了些,若说君臣伦常,先掂量掂量自己才是。”少微行至赵梓面前,眸光森然,“今日你所言,治你一个犯上之罪绰绰有余。”
    赵梓牙关紧咬,退后两步,俯身下拜:“臣……知错。”
    西境边关。
    白千庭把玩着一颗南海黑珠,懒散道:“我从北境赶来这么一遭,是奉命来支援你的,你就让我天天巡城?”
    连日来并肩作战,华苍已与他相熟,话便多了起来:“呼维斜我替你杀了,那个折磨你父亲的降将古达也留给你手刃了,你还有何事?不想巡城回北境也可以。”
    “军令不到,我如何回得去?再说了,这边离我的家产近,我还得好好看看账。”
    “随你。”
    白千庭把黑珠抛上抛下:“话说回来,你倒真是个将才,这仗打得如此漂亮,不服不行。我看哪,这回陛下肯定要重重赏你。”
    华苍不置可否,瞥了眼那颗圆润光滑的黑珠,问:“这珠子怎么卖?”
    “两百年的南海珠,还是纯黑的。”白千庭放到他面前,“瞧瞧这成色,珠体圆滑,光泽莹润……啧啧,这要搁在摩罗商局,少说要五百两白银,给你么,一口价,二百两。”
    华苍从钱袋里掏了掏,丢给他五两碎银:“那个什么古达抵一百九十五两,卖我。”
    白千庭:“……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是抢,这珠子我原准备上贡给陛下的。”
    华苍不理,招招手示意他把珠子呈上:“你卖我,我送他。”
    “哦哟,我贡给他和你送给他,反正最后都要到陛下手上,有什么分别?”
    “卖给我,你还能得五两,他若知道你不肯卖我,呵。”
    白千庭利落地一手拿钱一手交珠:“您收好。”
    华苍仔细打量黑珠,只觉华贵无匹,又能与少微那颗破雾珠相映成趣,不由十分满意。
    白千庭财大气粗,亏了这颗珠子也不甚心痛,感慨道:“听闻陛下要来昕州举办三国会盟,这兵荒马乱刚刚停歇,怕是有不妥啊。”
    “有何不妥,他想来便来,我与他许久未见,此为良机。”
    白千庭一直觉得这二人的关系奇特又危险,闻言提醒:“华兄,你与他是君臣。”
    “那不是正好?”
    “正、正好?”
    “要作陪君王,不做后妃不做宦官,做臣子自然是正好的。”华苍随意道,“能守着他便可,哪儿来那么多顾虑。”
    白千庭瞠目结舌,竟是无言以对。
    沈初三个月的丧期刚满,便被少微拉上往西境去了,留下赵梓应付一干朝臣,还要照顾调皮捣蛋的小皇弟李延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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