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昭挑眉:“守着偏殿。”
“遵旨!”
温世昭转动轮椅方向,车轱辘滑动往偏殿辗去了。而守在偏殿外几个侍女见温世昭来了不敢拦着,赶紧上前利索为她开了殿门。
轮椅辗过门槛,发出几声不大不小却清脆的声响,阿属收拾替换衣裙突然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察看。不用看清来人,光是听那熟悉缓缓而来的车轱辘声,阿属就吓得脸色发白,心头登时突突直跳,双脚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等着轮椅主人出现。
轮椅绕进殿内,温世昭瞥了阿属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殿门重新关闭,温世昭听着屏风之内的御池传出淅淅沥沥婉转的涓涓水声,推动轮椅辗进御池。这时雾气缭绕的御池却忽然没了水声,显然是察觉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轮椅最终停在御池边,温世昭看了看隐身在汤池香水中的玉软,眼中坦荡并无任何亵渎之意。
她勾唇一笑,两手撑在软扶站起身来,收回目光不再看萧韶君娇羞绯红的脸。温世昭背过身褪去腰带,件件衣袍随即落地,只余了光滑玉肤的背落进萧韶君眼里。
“阿昭……”
萧韶君开口唤了声,看着温世昭借助拐杖缓缓入了水,那些到唇边的话哽住也就说不出来了。拐杖被温世昭随手放在御池台边,她弯腰伏身水下,向萧韶君勾手示意过来。纵使有了肌肤之亲,这般堂而皇之的坦诚相对,还是让萧韶君红了脸。
仿佛知道萧韶君的羞意,温世昭仰着头枕在璧台并不看她。汤水虚虚掩住温世昭的胸部,露出纤长的脖颈与精致弧度的双骨,而在她左右胸口各有两条形状不一的伤疤。
水波荡漾而至,温世昭知道萧韶君过来了仍然闭着眼睛,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疲倦。萧韶君怔怔看了她许久,目光凝落下来,随之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温世昭右胸的肌肤。这道剑伤随着岁月淡化,只在娇嫩的肌肤留下一条清晰可见的疤痕。
当年究竟如何的残酷无情,才使她挥剑刺入这人的胸膛,狠心割断四肢的经脉,在这一瞬间,萧韶君眼中闪过茫然若失,想到明日的分别,揪心之痛让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倾过去紧紧挽住温世昭的腰身,额间抵着她的下巴,面颊贴在剑痕之上。
花瓣芳香,热气萦绕。萧韶君的眼眸渐渐笼上朦胧雾气,她伏在温世昭身前,赤露的身子贴着她的,抬起两手圈住温世昭脖子。
温世昭揽过纤柔腰顺势拥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半眯起眼睛感受着汤水浸泡以及拥抱怀中软玉带来的舒服与极致安心。
这个女子,从始至终都会带给她不同寻常的安心,恍若初遇那年在行宫的相处……仅仅只是几日,却成了她永世无法磨掉的记忆。
迷瞪间,温世昭耳边依稀传来轻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温世昭皱了皱眉头,并不去深究什么,只是拥紧了怀中女子。
可对于萧韶君而言,她从头至尾连一句迟来的“对不起”也无法光明正大对温世昭诉说,因为一句“对不起”的结果得不到原谅。
原谅不原谅没有什么所谓,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她心里有她,她心里亦然,她们生世相守。至于说不出来的言语,就留在岁月好了。
良久的沉默相拥,因了耳边那句不清不楚的话,温世昭眉宇间的疲倦一扫而光,低下头那若隐若现诱人的娇柔软玉便映入眼底。
她的手心覆在萧韶君柔嫩滑腻的肌肤,缓缓穿进乌黑的发间,沿着光润的背脊轻抚揉搓而过。
温世昭启唇,声音带着魅人的沙哑:“王后不说话在想什么?”
“没……”话不及出口,一只修长的手悄然探了下去,萧韶君急忙摁住,脱口道:“在想你!”
“孤还没走王后就想呢?”
听出温世昭的揶揄调笑,萧韶君涨红脸:“你个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头。”温世昭勾起唇角挣脱被摁住的手,抬头望进那双涟漪含情的星眸,“趁孤还在,孤与王后鸳鸯戏水如何?”
萧韶君听了耳根子泛起红,倾身往温世昭的脖颈轻咬了一口。
“没个正经!”
“冤枉。孤哪里不正经?方才可是王后主动投怀送抱的。”
“好啊,那我不投怀送抱。”萧韶君作势要起身。
“不行!”温世昭急了,一把拽住萧韶君的手臂,重新拉回怀里继续抱着,没好气轻哼道:“你咬了孤,孤也要咬你。”
飞快撩开萧韶君的乌发,显出纤嫩的脖颈,温世昭看着眨了眨眼,忽然没舍得下口,撇嘴道:“算了,孤心胸开阔,不与你计较。”
“王上真不计较啦?”
温世昭扬起下巴:“那不行,孤虽然不计较,但你得补偿孤。”
“不闹了。”萧韶君捏着温世昭俊挺的鼻子笑了笑,“水快凉了,该起来,不然会着凉的。”
“还热着呢。”温世昭拉下萧韶君的手,不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