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禀报的,你走吧。”瑞秋说完转身,不禁嘀咕了一句,“一个个都是怕死鬼,我家小姐有那么可怕嘛。”刚这样想着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台阶上,缓了好一会瑞秋才爬起身来跑进去。
珠帘之后,一个女子斜躺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皮肤如白雪,小巧精致的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脸小到只有巴掌大,五官却精致如画中仙,山茶色的锻绸袍子平淡无奇寓意着主人淡然不争不抢的性格。
“小姐,刚有小厮来报,说是老爷让你去一趟前院大堂。”
沈昭雪睁开眼来,“瑞秋,现在是何时?”
“回小姐,已经午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么。”沈昭雪缓缓坐起身来,瑞秋赶紧上前去扶了一把。
“小姐,我看这次老爷一定是要说和司马家的婚事,那司马将军传闻是个凶神恶煞其丑无比的人,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嫁给他啊。”瑞秋担忧。
沈昭雪淡然一笑,“瑞秋,嫁与不嫁本就不是我一人能定夺的事情,我娘亲去得早,在这个家里更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了。”言语之间十五岁的女孩眸底染上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与深沉。
“可是小姐,毕竟是婚姻大事,你一定要据理力争啊!”
“我们早些过去吧,晚了该让爹数落了。”
瑞秋点头,忙给她拿来了一件披风,三月天京城里正值风大的时候,小姐的别院又偏远的很,到前院大堂还有一段长路。
她有时候很不明白,同样都是老爷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一视同仁呢,她家小姐受的苦和欺负那都多得指头数不过来了。
“要我说,干脆就把沈昭雪那个扫把星嫁到司马家得了,说不定咱沈家能时来运转呢。”孟香兰坐在沈岐文的一侧,给他出主意。
沈岐文面目严峻,“这事,还是等女儿们来了再论吧。”
“二小姐回来了。”
“爹,娘!”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跳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红香羊皮小靴,是京城今年最好最贵的鞋匠亲手打制的,惹眼高调,就和她娘亲一样,是这个家里尊贵的人之一,沈家嫡女沈昭安。
“你看你,没大没小的,快到娘这里来。”孟香兰的宝贝女儿。
沈昭安走过去倚靠在了孟香兰身上,显摆起自己脚上的鞋来,“怎么样,上午刚去取回来的,师傅做了小半月呢,好看吗?”
“好看好看。”
沈岐文咳嗽了一声,“又乱花钱了吧,多跟你大姐三妹学学。”
“哼。”沈昭安用鼻子哼了一声,“跟她们有什么好学的啊,沈昭雪那个倒霉鬼,还有大姐,平日里总一副无公害对谁都好的模样,就属她最有心计了!”
话音刚落,沈昭安口中的这个大姐沈昭平便出现了,一并的还有她的娘亲也是就沈家的二房侧室王夫人。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沈昭安倒也是脾气好,或者说她懂得分寸,不该发脾气的场合合适的控制自己。
“妹妹,爹,主母好。”沈昭安垂头作揖。
沈岐文张望了望,“昭雪还没来吗?”
“兴许是怕了躲在偏院故意不来的吧。”孟香兰悠悠飘来一句。
“三妹别院地处偏远,过来需要一段距离,晚了也能谅解。”沈昭平说。
“是啊,我们再等等吧。”王夫人跟着说。
孟香兰不爽地翻白眼,最看不惯她们母女俩在老爷跟前一唱一和了,完全不把她这个正房放在眼里了。
沈昭雪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作揖打完招呼后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了,因为她从小就衰大家都不太敢靠近和接触她,这个位置常年累月也成了家族回忆她的专座,沈昭雪已经习惯了。
“既然已经到齐,那老夫就要说说正事了,想必你们也都能猜到,上月先皇崩殂留下了一道遗诏,是让沈家与司马家两家结好,因为举国哀悼延迟至今,先皇登基着手办的第一件事就是遵从先皇的遗诏,为父遵从你们的意愿,现在你们可以各自发表意见。”
话音落下,沈昭安第一个说话,“反正我不要嫁到司马家,一家都是习武的莽夫就算了,那个司马云又没钱又长得丑,我可不要去受那个罪。”说完嘟起嘴巴来双手抱着胳膊,气势汹汹极了。
孟香兰赶紧小声安慰宝贝女儿,“娘是不会让你嫁的,放心放心。”
沈昭平笑了笑,隐藏着一丝讽刺。“妹妹又没有见过司马将军,怎敢说出这番言论。”
“全京城大家都这么说,杀人如麻简直太可怕了。”沈昭安可怜兮兮地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娘亲身边,撒尽了娇。
“昭雪呢?”沈岐文看了过去,这个小女儿一直没有出声。
“昭雪...昭雪听爹的安排。”沈昭雪微微垂头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