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效果立竿见影。御宴阁门口食客络绎不绝,车去了是绝对找不到停车位的,非得绕到二里地外才能勉强找一个。
朋友圈里转发的都是“到御宴阁打卡!今天吃到了当年x领导人和x外宾曾品尝过的国宴美食!”之类的内容。更有御宴阁公众号悉心推出“你不可不尝的御宴阁珍品xx道”,打开朋友圈指定有几个在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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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重合,对当初的御宴阁是个问题,对现在的柯家菜自然也是。
白越新提上来的管理层忐忑不安地拿着这个月的流水情况找他,说原本每逢饭点就爆满的盛况已然不复。
毕竟柯家饭馆也走了传统高端路线,而这个消费,自然也不低。能够承受这个消费水准的,哪怕是在首都,也不是人口中的大多数。而能承担得起、愿意承担的,又往往是追求最好的一群食客。御宴阁声势浩大,唤起每个人对于御宴阁才是正统宫廷菜标准的印象,他们自然宁可去那边排队等位,也不会愿意来有位置但似乎没什么底蕴、之前所谓“原汁原味古代名菜”的标签可能也是营销出来的柯家饭馆。
当然了,柯家饭馆的菜色水平在那儿摆着,想来吃的人自然不少。可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宴请应酬,更重要的都不是菜色,而是格调。你请客户,那肯定是饭馆是什么层次,就隐约反映对客户的重视程度。这么一来,不都得尽可能的找权威、高端的饭馆?
柯家饭馆虽然经营状况依然不错,可对于一家还算新开张的饭馆来说,生意状况下降这么快,这可不是好兆头。
这个管理人员原本是做好被老板骂的准备了,结果白越脸色反而非常平静,甚至还安慰了他:“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论底蕴,我们就是比不上御宴阁。他们一百多年的老店了,而且出过太多国宴大厨,这个是实打实的,咱们争不过。你也不用太心急,这不是你工作失误的问题。之后我们再开会商量一下对策,你先回去吧。”
只是话是这么说,白越自己心里也难得地感受到了束手无策。
——就像他说的,除非他有本事凭空把柯家饭馆的历史延长个一百年,或是凭空弄出一些奖项、国家认可来,否则这方面就是不够硬气。
你说你做得更好吃?没亲自来吃过的人怎么会知道呢?你就是找人品评然后直播,吃不到的网友也会说是托啊。
当然,要是柯白越也有办法去参与国宴,那又不一样了。可问题在于,国宴同样也是讲究资历和奖项的。你什么时候见过网红大厨被请去做国宴?还不得是什么什么厨师大赛金奖之类的,才能摸着边?但这种权威赛事,那又不是你想有就有的,而且就算参加了、获奖了,从从业经验上来说,白越太年轻了,注重稳妥更胜过注重惊艳的国家上层也不会轻易接纳他担任那么重要的角色。
越是位高权重,考虑的事情越多。他们做的决定很多时候不是“某方面最优”的,而是“最稳妥不容易出错的”。
就说隆区长,他是真的请了市长来吃饭,市长也对白越的手艺赞不绝口,但是真的首都要办什么重要会议、市长会直接说让白越来做会议餐吗?
不会的。以白越这个资历,就算他做的菜好吃出花儿了,大多数没尝过他手艺的人一看他空白的履历,第一反应就是市长是不是和这个柯白越有什么权钱交易。所以市长会选择谁呢?当然是御宴阁的厨师。稳妥,安全,而且格调高,宾客一听自己吃的是御宴阁大厨亲自做的菜,也会满意。按章办事,省了太多可能的口舌和麻烦,市长为什么要选择白越呢?就因为他做的更好吃?他完全可以自己私下来吃,何必在会议上冒险呢?
有本事直接一锤定音的人不是没有,但那样的大领导,他们对柯家饭馆听都没听过,更不可能和刚刚冒头的这家饭馆有任何交集,白越凭什么能走进他们的视线?
白越在心里把可能让柯家饭馆更上一层楼的途径都排了个遍,却找不到更好的路子,难得有些沮丧。
“阿越!”开门声,然后是时辰有些轻快的嗓音。这对他来说可不怎么常见,看来有好事发生了。
白越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显得开心:“回来了?”
但他的掩饰在恋人面前从来没有用。毕竟是这么多个世界的伴侣,时辰几乎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扬起了眉毛:“阿越,怎么了?”
“好吧。”白越叹了口气,把脚丫子挪开,让时辰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头枕上了对方结实的大腿,“饭馆有点问题——或者说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它不幸在发展路线上撞上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时辰听完白越的叙说,却笑了。
“嘿,你很过分啊时辰先生。”白越仰着脸看见他下颌和嘴角的弧度,愤怒地转过头,隔着衣服在时辰的肚子上咬了一口泄愤,“我在不开心,而你……取笑我?”
“噢。”时辰的腹肌猛地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呻吟一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怎么说呢。这个位置并不太美妙,或者,太美妙了?
他最爱的人呆在他的腹部,并且用温暖湿润的嘴在他的腹部轻轻咬了一口,并不疼,反而有些酥麻和痒意,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动物。但时辰看着他的男孩,想到的东西可比对一只小动物能想到的不纯洁太多了。
这个位置,假如再往下一些……对,再往下一些。那张柔软的小嘴也曾经是这样不轻不重地咬在他身上某个地方,当然,动作要温柔湿润多了。
……
“你、在想些什么?!”
白越正不满,忽然觉得自己耳朵的位置被什么轻轻拱了一下。他先是一愣,扭过头的时候就为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对方裤子下面正对着自己脸的某个弧度整张脸都发起了烫。
青年像是被装了弹簧一样倏然弹起,瞪着他的男朋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呃,我想,大概是你?”
时辰摊开手,似乎想做出抱歉的表情但没有成功:“有时候人的身体总是不听大脑使唤的,你知道。”
我知道个鬼。
他的青年愤愤地想,红着一张脸转移话题:“总之,最近饭馆的生意没有之前好了,我还在想办法。”
“我得解释一下,刚刚你说完我笑了绝不是取笑,而是很开心我刚好能帮上你的忙。”时辰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不听大脑使唤”的肢体冷静一些,然后抓着白越的手把玩对方纤细的手指——纤细,但是他知道它们多么有力,并且指腹带着茧子,这是一日日颠勺练出来的。
“阿越你知道这段时间‘时越’一直在研究的就是让直播可以将气味也传达给观众。而就在最近,我们的实验经过反复多次测试,在不同的网络和环境条件下,均获得了成功。因为这个技术目前全世界都还不具备,我申请了国家保密并和政府部门进行了会谈,上面的人非常重视,在手续上给了时越很大便利——现在,我们的专利被批了下来,产品已经投产。并且,最近将在首度举办的世界信息技术博览会,政府透露会将时越的技术和产品作为主推,大力扶持我们的发展。这次博览会——呃,因为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谁会出席,但是我保证,我国出席的政府代表,级别会高得令你难以想象。——我刚刚进门,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