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给自己打气,所有一切的前提是,她要努力,不然就算有机会,她也什么都做不到。
…………
傍晚。
“小姐,桂嬷嬷过来了,说是让您过去呢,老夫人要见您。”小桃见小姐真的就这样坐了一天静静看书,深觉学习的不易。
桑柔点头将书放下,扭了扭自己的肩膀感慨:“我原还觉得读书没有什么,现在看来,可真的不是如此呢。”
小桃:“小姐累了吧。一会儿奴婢去给您端水,让您好生的泡个澡。”
桑柔娇俏言好。
两人边走边说,小桃感慨:“其实我们住的地方还真不错呢。你看,离老夫人这里近,能得到许多的优待呢。每天烧水什么的,都是先供着这里。真是太幸运了。”
桑柔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自己住的位置,又看老夫人的房间,再想这整个李府的格局,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许,以前是她自己太固守自封反而没有想到别的可能性?父亲总是夸她聪明伶俐,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是个小笨蛋呢!
“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走吧。”
李老夫人早就等着桑柔了,见她到了,将丫鬟婆子都遣了下去,“来,桑姐儿,过来祖母这边坐。”
桑柔乖巧的靠过去,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打量,半响叹气:“桑姐儿真像你母亲。其实呀,祖母还是喜欢唤你桑柔。只听你舅舅说,廉夫人唤你桑姐儿,你似乎很高兴,既然你喜欢,祖母便是也这般唤你。”
桑柔摇头:“祖母喜欢什么就唤什么吧。其实我觉得桑柔挺好呢,桑姐儿似乎是小孩子的感觉,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哦。”
李老夫人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惯是喜欢打趣。不过这样的性子倒是也好,不管处在什么环境,都能游刃有余。”
“祖母不用担心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表哥。”桑柔言道。
李老夫人横她一眼:“你们是表兄妹,自然该是互相扶持。只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让他照顾你,你照顾他作甚。”
桑柔突然就笑了起来,老夫人有些不解。
桑柔:“祖母和大表姐真是嫡亲的祖孙,说的话都一样呢。”
老夫人一怔,随即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你呀……”
两人笑够,老夫人叮嘱:“那书院虽然是光明磊落之地,但是世家公子,难免也都骄纵跋扈,你一个姑娘家虽然有廉夫人帮衬,可她终究不是你的亲人。而且,她能管的也是有限,你凡事可得多小心,不然万一一个不好,就是要坏了名声。你可要明白是非,自尊自爱,懂了么?”
桑柔点头:“我明白这个道理。”
☆、第19章
骊山书院依山而建,轿子只能到山底,不管什么人来,都是要步行而上。如今正是秋日,漫山的红叶景色怡人,桑柔觉得心旷神怡,不过她也是顾着李臻的身体,“表哥,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李臻微笑摇头言道:“不用。能欣赏如此美景,我怕是怎么都不会觉得累。”
“靳桑柔。”惊喜的声音传来,桑柔听到这个声音,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慢动作回头,她几乎一个踉跄,喵了个咪的,真的是这个家伙呀,他不是无业游民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宋小六飞奔上前:“哎呀呀,真是太巧了呢!呵呵,呵呵呵,你也来学堂么?”
桑柔勉强挤出笑容:“是呀。你不是……不上学堂么?”
宋小六得意,挺胸言道:“人家偶尔也想学习一下下呀,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竟然会在同一天来骊山书院,也成为同窗了呢!”瞄一眼桑柔身边的人,他早就打听好了,这是桑柔的表哥李臻,都说表哥表妹一家亲,他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而杜绝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入敌人内部。
“这位是李公子吧,久闻李公子大名,果然英武不凡,器宇轩昂。”宋小六凑到李臻身边,拍肩。
李臻被他拍的好悬没摔倒,而且……这些词儿真的不是形容他的啊!
“不知这位?”他并不识得此人,更是不知道桑柔怎么会认识这人,想他许就是书院的廉公子,便是准备开口……
“这位是宋公子,宋六少!”桑柔连忙开口介绍。
李臻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可是,宋六少是哪个呀!不过好在,这京中姓宋,又能在骊山书院读书的人可不多,只一思索,李臻便是想到了宋丞相家的六公子,可,他家表妹怎么会认识这么一号人的?而且,似乎蛮熟?
虽然心里疑惑颇多,但是李臻温文尔雅的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宋六少,在下李臻,往日甚少出门,并不曾识得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宋小六哥俩好的搂住李臻的肩膀:“哎呀,这么见外作甚,走走。我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呢,咱们呀,都是新人,可要互相扶持才是。”言罢,他看桑柔,挤眉弄眼:“对吧……”长长的语调,“靳小姐。”
桑柔强忍住自己翻白眼的举动:“是呀。不过我想,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才是。”看表哥被宋六少勒着,桑柔无奈解救:“宋六少,您说这台阶大概有多少层呀,怎么感觉就没有尽头呢。不如我们休息会儿吧。”
宋小六:“哎,好嘞!”
他终于放弃了“哥俩好”,开始物色好的地方休息,李臻松了一口气,望向桑柔,桑柔并没有看他,反而是盯着宋小六:“六少爷怎么想到要来读书了?”
宋小六清了下嗓子:“你也知道我的为人,自然是充实自己,增长见识,陶冶情操。”
桑柔囧哒哒!
“原来这样呀!”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呀,您还能撒谎的更加厉害一点么!桑柔默默吐槽,几人坐在台阶边的大石上。李臻好奇的看着桑柔与宋六少说话,本能的觉得他们俩似乎有些熟稔。桑柔甚少出门,她为何会认识宋六少的?想到前些日子宋六少轰轰烈烈的找人事件,他隐隐觉得,似乎两件事儿也是有关联的。
“对了,你们不知道吧?我都打听过了,不管考不考得上,念过三年,都必须从骊山书院退学呢!”宋小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万事通,有必要告诉他们一下下。
桑柔:“哦!”早就知道了好么!
“你们不知道吧?这里可不光是教国学哦,还会教术数、骑射。”这个他们一定不知道。
桑柔望天:“哦!”这个也知道了好么!
宋小六并不气馁,再接再厉:“其实一天四节课的,但是呢,国学、术数、骑射只占三节课,还有一节课是自由选择,自由选择晓得吧?”
桑柔继续望天,真是不想回答他的话,李臻不好意思,配合的摇头。
宋小六来了精神:“就是天下闻名的金先生讲各地风俗呀,还有别国风土人情什么的。当然,这节课是可上可不上的。并不强制。”
桑柔实在忍不住:“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难道我们来上学都不好好打听一下吗?”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宋小六表示自己不服,别以为他没有别人不知道的料。
“十天休一次?”
桑柔:“知道了!”
“廉先生是个怕老婆的?”
桑柔:“知道了!”
“我四姐也曾经是廉先生的学生?”
桑柔:“知道了!”
“廉炜霆暗恋我四姐?”掐腰,这个不知道了吧?哼哼,鼻孔朝天!
桑柔黑线……好吧,她终于被震住了,“这个,真不知道!”
宋小六得意了,“你看吧,我就说我有你们不知道的料。你呀,要相信我包打听的能力。”
桑柔其实有些不解的,她歪头看宋小六,疑惑问道:“可是,我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这与我来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小六被一箭穿心!
他捧着胸口,可怜巴巴言道:“你是个小姑娘耶,你是个女的耶,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好奇心。你不是应该和我一起讨论的吗?你不是应该很兴奋的两眼冒光的吗?不会八卦的女人是没有前途的,真哒!”
桑柔默然……
李臻努力往一边儿闪躲,他不存在,他不在这里,他也不认识这个宋六少,丞相府的画风……当真不忍直视。还是说,现在都是这样的,他不出门,所以不了解?呃,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才是那个土包子?
这个时候哪里有人关注李臻的内心活动,桑柔再和宋小六楚瑜小朋友“深情”对视好么!那火花“噼里啪啦”!虽然桑柔是坚决不承认有这一点的。
“小姐,那位是廉公子吧?”虽然气氛诡异,但是小桃还是指着远处从台阶上缓缓而下的男子言道。
桑柔望过去,正是如此。
廉炜霆奉“母上大人”旨意下来接久久未到的李家表兄妹,倒是不想,竟然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宋楚瑜,他微笑行了个礼:“真是好久不见,宋六少。”
宋小六睨他:“你还知道回京呀!”自他离京,四姐便是暗自担忧,这点就算不说,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是一清二楚。
廉炜霆看连喜背着包袱,欣慰言道:“你肯来读书,真是太好了。”
桑柔差点没笑出来,哎呦喂,宋小六,你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么!
“我当然肯来读书,我以前不来是因为、是因为……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就是这样,我原来是想着,要多充实自己,增长见识才能更好的学习。”
廉炜霆表情十分晦涩,不过他还是微笑:“那自然是极好的。走吧,我是过来接你们的。靳小姐,这位便是李公子吧,初次相见,还请多多指教,在下骊山书院廉炜霆。”
“就是那个谁都能学满离开,他永远在读的家伙。”宋小六补充!
这个时候李臻终于冒泡了,“在下李臻,还请多多指教。”艾玛,被宋六少这么一补充,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呢!
“走走走。你们怎么都跟老娘们似的。磨蹭啥!”
现场气氛顿时又……囧了!
一行人来到骊山书院,廉炜霆为宋六少爷和李臻安排住的地方,廉夫人早已等着桑柔,廉夫人倒是也体贴,直接将桑柔的住所与李臻的住所安排在并列,虽然她也怕人家表兄妹关系好,但是这样却又最为合适。
骊山书院第一次来女学生,众位学子俱是站在院子里,或赏景、或读书、或闲谈、或……总之不是围观啦。
桑柔饶是心理素质极好,也微微有些脸红,宋小六见这些人都在这里,顿时觉得自己这次来对了,果然,他就应该近距离保护桑柔。看看这些家伙,脸上就写着“我是坏人,我没安好心”,真是让人不放心的一个地方呀!
斯文败类,斯文败类,讲的就是读书多读书好的衣冠禽兽!
“原来呀,骊山书院这么闲。”宋小六冷冷言道。
廉炜霆站在他身边,不明白他画风怎么突然又变了。
“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真是磕碜!”他微微扬头,样子十分鄙夷加傲娇。
呃……这个样子很讨厌,但是,谁让人家有背景,咱只有背影呢,没人搭茬,俱是笑笑,不再多看桑柔。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没听说呀,宋家六少爷和李家表小姐有一腿么?
惊天爆炸大消息呀!
☆、第20章
桑柔很想戳死宋小六啦!只这个时候她如若是多言其他,倒是会显得越描越黑,深呼吸一下,她笑容可掬的跟着廉夫人离开,并不多言其他。
将一切安置妥当,桂嬷嬷无奈言道:“这个冤家怎么又出现了哦!”如若真是什么登徒子,她万不会管他什么身份,必然要谨遵老夫人的话对他不客气。可是,人家啥也没做,热情点,总归是没有大问题的,只这个热情看着真是让人焦心。
桑柔:“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不要管那许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便可。”
桂嬷嬷哎了一声,说起来桂嬷嬷可不是桑柔她们那样的小姑娘,只这么两次她便是觉得,许是这位廉夫人是希望表小姐能够嫁于他家的,当然,这话桂嬷嬷现在却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