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娘子对此一无所知。
另一边的郑之南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看着桌子上的箱子,脸上一阵唏嘘。
果然是大家公子,说走就走,对这些身外之物十分不屑,全都留给他了。
好感度关闭后,对我可真够绝情了。
他妈的,前段时间还接吻,还又亲又抱,还说未来要如何如何。
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郑之南昨天给要走的凌崇烙饼,今天也给自己烙了饼,抹上辣椒酱,一边吃,一边发泄心中怨气。
管你是什么家的公子,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我都不在意。
身份有别?
我就让你看看,就算你走了,还是处处都有我的消息。
想到这里,郑之南咬了烙饼一大口。
凌崇想起记忆的同时,也记起了之前有一次有人跟踪他的事情。
他背着包袱,来到扶风镇。
想要观察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找他。
不管是仇人,亦或是家人,都值得他在暗处观察。
凌崇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为了引那些人出来,还特意在扶风镇走了一圈。
赵奕的人这段时间,从未离开过扶风镇,每天都会在镇上搜索,上次无功而返后,赵奕虽然走了,但留下来的人还是不少的。
凌崇离开郑家村来到扶风镇的时候,赵奕也来了扶风镇,他是他今年第二次过来,一是想了解一下搜索表哥的进度,另外一个就是顺便品一下朝露酒,上次明月酒他花重金带回去了两坛,邀请朋友共饮,都说绝非凡品,喝得是有滋有味。
这次朝露酒一上架就在京城的上流圈子流传开了,说是比明月酒还要独特的一种酒,滋味难以言喻。
在他眼里,明月酒已经是极品,完全想不到朝露酒又能是怎样的味道。
于是便心痒难耐的过来了。
凌崇在镇上转了转后,终于引出了那些人,他随后躲在暗处,观察那些人的衣着言行,还有佩饰。
当看到他们腰间令他熟悉的花纹和字时,心里松了口气。
知道是郑国公府的人在找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赵奕。
凌崇没有等对方走过来便从暗处走出去。
赵奕正坐在吉祥酒楼的二楼,喝着手中的朝露酒,厢房的门便响了,他让人进来,一抬眸便看到了下人身后高大挺拔的凌崇,赵奕立即激动的放下酒杯站起来对凌崇说:“表哥,真的是你!”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么那次看到的人,一定是表哥。
凌崇走进去,赵奕让外人退出去后便急急询问他这么多年都在哪里我,什么不回去王府,为什么上次他的人明明看到了他,他却故意甩脱,不和他相见。
一连串的问题让凌崇神情顿了顿,言简意赅地回答赵奕。
“我受到重创后失忆了,多亏一位医师及时发现,救起了我,随后我便在他的村子里生活”说到这里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块说,“昨天才想起来从前的事情,便动身准备回京,想起来之前来镇上有人在找我,想看看是谁,发现是郑国公府的人我便知道是你,于是就主动过来和你回合。”
赵奕仍旧沉浸在激动中,端起酒壶给凌崇倒酒,边倒酒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喝酒,喝酒。”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让凌崇喝酒。
闻到这酒香,凌崇便知道这是郑之南酿的朝露酒,下意识拒绝道:“我想即刻动身回京,安母亲的心。”父亲作为朝中大臣,一个上过沙场的男人,心性坚定,母亲一介柔弱女子,怎么受得了失子之痛,他现在根本坐在这里喝酒用餐。
赵奕拍了拍额头说:“是是是,应该先回去。”说完,立即起身,叫来随从,把朝露酒的事情安排了一番,便和凌崇动身前往京城。
扶风镇离京城不远,走路几天,坐马车一天便可以到。
凌崇谢绝了坐马车的提议,问赵奕要了一匹马,想要快马加鞭回京。
赵奕理解他的心情,借马的同时也另外安排了四个人同凌崇一起回去。
凌崇等不及带着人先走了,赵奕便没有那么着急了,看着随从将三坛朝露酒放入马车中时对亲信说:“你去查一下这酿酒的是什么人,把这个人的信息告诉我。”赵奕喜欢酒,京城最大的一家酿酒坊他是入了股的,喝了这朝露酒和明月酒后,他便觉得就算是京城最大的老字号酿酒坊在这两坛酒面前都逊色了许多。
这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到底是怎样的师傅,能够有这样的匠心。
这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到底是怎样的师傅,能够有这样的匠心。
凌崇走的事情,除了郑之南知道外,顾家也知道,凌崇特意去拜访了顾大夫,说了他想起来了从前的事情,需要回家一趟。
所以翌日顾易和妻子过来上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诧异,因为当时凌崇说的是回家一趟,没有说不回来了,所以该干嘛还干嘛,还和郑之南有说有笑。
他们不了解郑之南在凌崇走后,心理波动有多大。
第250章
虽然凌崇走了, 但郑之南还是要照常做自己的事情。
十二月中旬, 把所有的货清空,郑之南看着来拿货的酒楼安排的人一坛坛的把酒都搬走,清点来年的各个酒楼交的预付金, 他把工钱还有过年的红包,以及给员工们买的年礼全部分发后,关上了门。
郑北家鸡飞狗跳的事儿他已经不关心了, 反正那个家散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的目的就是, 谁不叫他好过, 他就不叫对方好过。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怒刷存在感, 继续激活好感度, 如何怒刷存在感, 自然是打开金手指,所谓的金手指就是依靠现代的知识和技术搞事情,提高了名气, 他凌崇就算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得天天听到他这个契兄弟的名字。
凌崇走后的那段时间他慢慢的也平复了下来,想了很多可能。
为什么本来已经激活的好感度会因为恢复记忆后关闭。
从前凌崇失忆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就安安分分的在这个村子里住了下来, 或许也想过就这样度过余生。
因为想不起亲朋好友,身份地位, 和他这个农家子过得也算自在。
但当记忆觉醒, 往昔的点点滴滴全部回笼, 按照设定,他的身份应该不低,那么谋害他的人是谁,他肯定要揪出来,这是头等大事,不可能再如当初安安分分的留在乡村一辈子。
凌崇是纯粹的古人,他的脑海里是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还有阶层的不同。
而他急着回去,一定是家人还不知道他还活着,想让家人心安,林林总总,他必须回去。
而对他冷淡,感情还不够深是其一,另外一个或许是结合自身的地位思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乡间或许常见,上层社会,就算与男人在一起,也是玩一玩便罢了,哪里会像农家子弟这样,可以做到搭伙过完下半生。
凌崇把他带回去,该怎么安排他?
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着凌崇回去,郑之南自己也会觉得是在侮辱他。
地位太不对等了。
他回去了在那样的大家庭里肯定也没有任何话语权,连个下人可能都会给他脸色,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床上的玩物。
就算凌崇此时理性压过了感性,对他这将近一年的相处,也不会一点情分就不讲。
这份感情既然存在过,那么必将是压不住的,现在关闭,不代表未来会一直关闭。
凌崇太着急了,对他平静,只是暂时的理性占了上风。
而且,就算现在凌崇的感性战胜了理性,真的要带他回去,郑之南也不会跟他走的。
就如之前想的,地位不对等,回去除了自卑,被人看不起,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够显眼,不够被人尊重。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已经发现了,在他知道的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最被人瞧不起,地位很低。
但在这个世界,没有士农工商这一说,商人也没有被瞧不起,顶多会觉得钻进钱眼里了,唯利是图,但国家也没有刻意去打压商人。
相对宽松一点。
既然这个世界依旧是向钱看齐,那么郑之南自然是要努力搞事情。
而且,他不觉得在自己有事情的时候,凌崇就真的会不闻不问。
这一年的相处,不是泡沫,会凭空消失。
他相信,一切都有迹可循。
凌崇虽然是攻略对象,但并不是非得围着他转,他还有家人,和自己的事情去处理。
郑之南在凌崇走的时候,看似气不平,但更多的不平是好感度的关闭,其他的,他还是蛮理解凌崇的,换位思考一下,他当下会做的,肯定也是立即回家,调查自己被谋杀的事情,而只是刚刚萌发感情的那个人,有能力,不会让自己落入陷阱,实在没什么好让他担心的。
和郑北断了来往后,恢复心情的郑之南独自一人过年,初二那天去了顾大夫家,与他中午喝酒,下午饮茶,也谈了谈凌崇。
“凌崇过年都没回来?有没有捎信回来?”顾大夫这样问郑之南。
郑之南笑着给顾大夫倒茶,对他说:“没,本来就是年底回去的,又阔别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和家人有许多话要说。”
顾大夫端起茶杯说:“嗯,我也相信凌崇不会一去不回头,他不是那种性子。”顾大夫还是相信凌崇品性的。
郑之南点点头,笑了笑,表示认同。
与郑之南过年的冷清相比,在燕王府的凌崇,这次的年过的要热闹的多。
甚至比往年更热闹,因为燕王府的世子回来了。
没有死。
年三十那天,皇上听闻后还特意招凌崇去跟前问话,问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知晓他是受伤后失忆了,回来之时的前一天才想起来从前的记忆,这才阔别了这么多年重新回到京城。
人前没有详聊,但人后,皇上还是问了不少,随后赏赐了很多东西,以示安慰。
在宫里过了除夕,初一那天,燕王府自家又大肆庆祝了一番,总之从前因为凌崇不在时的冷清,随着他的回来,便重回了往日的鲜活。
忙忙碌碌到了初六那天,此时的凌崇该见的人也见了,还陪着燕王妃去寺庙还愿。
许多人都问他的生活,他的一切,他这几年的经历,凌崇大致提了提,对于郑之南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不想让人去打扰郑之南,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万一对方用郑之南牵制他,他无法做到万全的保护,毕竟他在明,敌在暗。
他不想任何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何况这个人还与他相处了近一年。
所以他对郑之南与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初七这天,赵奕约凌崇去喝酒。
酒桌上,赵奕喝着酒,眼中带着笑说:“哥觉得这酒如何?你在扶风镇,应该也听闻过这酒?”
凌崇知道赵奕喜欢酒,因为喝酒而跑到扶风镇这事儿,他并不觉得奇怪。
对于赵奕的这个问题,凌崇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