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武林盟主呢,看到谁都要低声下气的,真没意思。
被叫做谢公子的人微微侧身,只受了半个礼,他一笑道“沈掌门客气。”
他抬了抬眼,扫了一圈众人,又道“我是奉家师之名,专程给沈掌门送一份薄礼来的。到了华山底下恰巧遇到孙掌门千金,是故与她结伴而来了。”
他的声音清越动听,温和有礼,终于做了介绍“家师爻一卦,在下姓谢,谢不敏。”
谢不敏?
别人给他敬酒该怎么办,难道说“敬谢不敏”吗?
霍然心里想得有趣,忍不住抬头又瞧了那人一眼。
正是这多看的一眼,让他愣住了。
因为与此同时,谢不敏也似乎察觉到了霍然的目光,目光透过沈之珩,恰恰落在霍然身上,似笑非笑。
沈之珩这才像想起了似的,向他们招了招手,招呼道“阿秋,丰收,还不快给二位上宾看座,上茶。”
得,这脸都丢遍武林了。
沈之珩也不嫌丢人,取这个名字不显得他很没文采吗?
霍然气兮兮地和左辰……造着他吩咐做了。
瞧着孙妙儿和谢不敏都坐下了,沈之珩心中稍定,又开了口“沈某平素一直听闻谢公子大名,只是不知劳驾谢公子特地送礼,所为何事?”
谢不敏眸子微闪,多了分笑意“一贺沈掌门喜登盟主之事,二解沈掌门之忧。”他顿了顿道“我听闻江湖里多了件惨案。”
本身座上各人各怀心事,一直想着该怎么先提出孙掌门一事,本想借着孙妙儿的口开了话头,却不料被谢不敏率先一语说破。
沈之珩不遮不掩,郑重道“还请谢公子赐教。”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却赫然被人打断。
孙妙儿一双妙目含着微微的怒意,朗声道“我当沈盟主这十余日应早有决断,没想到竟还是决意如此?妙儿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今日魔教动的是我爹,沈盟主若无所作为,明日他动的可能就是华山,就是整个江湖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说完这话嘴唇发抖,显然是气得不行,一双妙目含愤带恼,毫无遮掩地盯着沈之珩。
没有去过一天学堂,全靠魔教各位没什么文化的人传授知识的霍然却听得半懂不懂,名门正派为什么一个两个说话都要这样?
她在说什么玩|卵,玩谁的卵?
王柏杨在一边劝慰道“妙儿别急,沈盟主和谢公子都是少年英豪,是断然不会做鼠首偾事之事的。先前沈盟主也说了,定会还师兄一个公道,你也且耐下性子吧。”
他到底是青城派的佼佼,话说的毫无棱角,却在无形中给沈之珩施了施压。
谢不敏一直静着心在听,这时候忽然笑了“在下有一事听得不甚明白,可否请孙姑娘和王掌门赐教。”
孙妙儿虽是和谢不敏巧遇同行,但她心中有事,一路无言,更不知对方就是鼎鼎有名的爻一卦高徒。
等踏进华山,得知他身份,见众人无一对他高看一眼,反倒把她爹的事放在了一边。
她心有愤然,却也不好翻脸,只道“公子但说无妨。”
“我听闻华山被人掷了一具残尸,又听得青城掌门不知去向,”谢不敏微微皱起眉头,大是不解“但未曾见过尸身,孙小姐何以得知那人正是令尊?”
“那魔头把爹的……另半具遗骸留在了青城,那衣物,令牌俱在,怎么可能有假?”孙妙儿没想到这人生得金尊玉贵,问的话却这么强词夺理,话语里更是想到父亲死的不明不白,自己却连讨个公道都这么难,一急之下气得眼泪涟涟“那天魔教凶徒偷袭我教,和我爹大打出手的事,我和几位师叔众眼所见,后来我爹追踪,这才失去了行迹……更何况魔教魔头行事乖张,更在我爹,这还会有假?难不成我会无端端咒我爹?”
谢不敏道“可否一见血书?”
孙妙儿却有些谨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丝帛,没有给谢不敏,却交给了明空住持“还请方丈为我爹主持公道。”
明空皱着眉头看完,叹息着点头,展于众人面前“上有魔教独有的印鉴,确实出自魔教手笔。”
一边的霍然听罢这话楞在了当场,怎么就确实出自魔教手笔了?我一个教主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的独有的印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要不这个教主你来当?
得了他这句话,气氛一度冷了。
王柏杨接口道“有句话到了现在,我也不得不说了。魔教不除一日,便一直是我们武林的心头之患。师兄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探魔教的底细,想助沈盟主一臂之力,大概正因为如此……他才遭了这般毒手。”
查魔教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霍然看着众人长吁短叹的样子,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斜睨着多瞧了沈之珩一眼,你是死的呀,我们可是结盟了的,你还不快出杀手锏灭灭他们的满口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不算是推理向,最多只能算有悬疑色彩,所以推理性并不是特别强哒。
第15章 第十五章
可沈之珩立在原处,跟着他们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更是道“魔教如此猖狂,上青城,下华山,竟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摆明了态度,就是不提如何解决。
谢不敏笑意盈盈“沈盟主此话差矣,孙姑娘也不必多愁,我今日上山时算了一卦,是上吉之相!”他眼波流转,定到了孙妙儿身上“我算出孙掌门命不该绝,此刻仍尚在人间。”
这该是个好消息,却听得孙妙儿一怔,便急道“沈掌门,可否带我前去认尸?”
“认尸我看就不必了,”谢不敏微微弯了弯眸子,依旧是笑着道“众位难得一聚,何必去触个霉头,不如还是先看看家师送盟主的这份薄礼吧?”
果然是爻一卦的弟子,不通情理都和他如出一辙。
王柏杨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又碍着此人的身份,偏偏还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