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芳挑眉,朝薛花花竖起大拇指,“可不是吗?孙桂仙觉得赵武斌上纲上线爱面子,老不痛快了,但是等她学了首诗后,除了对赵武斌的崇拜啥不满都没了,称赞赵武斌是好老师,孙宝琴嫁给他是整个孙家人的福气,有这样的亲戚,该有更多的孙家人跟着学习扫盲才是,于是她把目标锁在了她二哥三哥身上,弄死弄活要让人家参与扫盲,为孙家长脸。”
“她二哥三哥被她磨得没话说,只想耳根子清净两天就答应了,到了孙永昌家……”说到这,刘云芳显得无比激动,明显到精彩处了,她调整了下坐姿,手搭在陆明文肩膀上,“孙永昌能容忍赵武斌说一不二的脾气,他二弟三地没法容忍,撒个尿拉个屎都有时间规定,两人不高兴,抱怨赵武斌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会背几首诗来不起?扬言他们不扫盲了,当个文盲起码拉屎痛快点。”
双方的关系闹得有点僵,孙永昌从中打圆场,尽可能的缓和彼此的关系,孙桂仙又掺和进去,她觉得两人不识好人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赵武斌是为了大家好,她二哥三哥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抱怨,多半不是嫌弃赵武斌教得不好而是不给她面子,站出来义正言辞批评两人。
“她两哥哥不是好说话的,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骂孙桂仙是搅屎棍,哪儿臭哪儿有她,要和她断绝关系。”刘云芳拍了拍陆明文的肩膀,继续说,“事情到这,孙桂仙还不知道反省自己,认为自己没错呢。”孙桂仙蠢,以为会有人体谅她的心情,那人就是她大哥,她是为了赵武斌和两哥哥闹掰的,她大哥定会记住她受的委屈,但结果并不是这样,孙永昌埋怨孙桂仙没事找事,扫盲讲究你情我愿,如果不强求两人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孙桂仙闹得两头不是人,正好带去的口粮被孙永昌媳妇全煮来吃完了,孙永昌媳妇翻脸不认人开口撵她走,孙桂仙丢了脸,带着孙子孙女灰溜溜的回来了。
“我就说她扫盲另有隐情嘛,很有可能是为了显摆,谁知丢脸丢到这个份上。”刘云芳从不掩饰自己落井下石的嘴脸,“蠢不拉叽的,背去的粮食够自家人吃大半个月了,到孙家几天就没了,咱等着吧,刘家还有得闹。”
刘家又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忽然没了这么多粮食,刘老头肯定会跟孙桂仙闹。
不得不说,刘云芳料中了,刘老头在自留地拔草,听到大宝二宝的声音觉得诧异,喊他们到身边问才知道孙家发生的事,具体的细节大宝二宝说不出来,只说了两件事,他奶奶跟二舅公三舅公打了架,大舅婆骂他们厚颜无耻打秋风,他奶就叫着他们回来了。
刘老头是清楚孙桂仙带了多少粮食走的,孙桂仙言之凿凿的说农忙回来,他算了算有十五天左右的样子,粮食完全够她们吃,这才多少天就回来了?还落下打秋风的名声,刘老头脸都丢尽了,让大宝二宝去别处玩,收拾起背篓就回了家,不到两分钟刘家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两口子打架是自家事,谁都不帮不上忙,刘云芳听到有人喊刘家打起来了,拔腿跑得飞快,生怕错过了精彩画面。
陆明文有些蠢蠢欲动想去看热闹,他以为孙宝琴找了个多了不起的知青,谁知性格不如他呢,想他对孙家人多好啊,他们还鸡蛋里挑骨头,如今遇到赵武斌,活该!
“妈,会不会打出人命,要不要叫队长去看看?”陆明文心思转了转,试探薛花花。
薛花花一个冷眼扫过去,“就你聪明是不是,人家打架干你屁事,你的知识都掌握了是不是?”
陆明文赶紧低头,专心致志的算地上的数学题,不敢再问刘家发生的事儿。
不过刘云芳给力,没过多久跑回来就把他想知道的说了,“刘老头霸气啊,被欺压多年总算能抬头做人了,他把孙桂仙管家权抢了,刘家以后大大小小的事都他说了算,孙桂仙是彻底焉了。”
生产队上,结婚后做主的基本都是女同志,女同志精打细算是管家的好手,男同志大多粗枝大叶不懂柴米油盐,孙桂仙有今天全是自己给作的,等着吧,孙桂仙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陆明文张了张嘴,想多问点关于孙家的事儿,又怕薛花花生气,硬是按耐住不敢多问。
太阳落山,晚霞笼罩着整个村落,扫干净猪圈,薛花花带着陆德文他们去山里捡柴,三兄弟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边走边考察数学题,陆明文有点心不在焉,错误率非常高,薛花花走在最前,状似没发现异常,叫陆明文,“明文啊……”
陆明文身形一颤,“妈,啥事?”
“你过来,妈与你说说话。”孙家的事她以为翻篇了,现在来看,陆明文估计还没过去心里那道坎。
陆明文打了个冷战,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妈,我……我不知道咋了,听到孙家人过得不好我就高兴……”
“高兴了能咋滴?”薛花花又问。
陆明文回答不上来了,想到自己一路上回答错误了好几道题,心虚得慌,他算不算得意忘形?是啊,高兴能咋滴,高兴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鸡蛋啃,如果因为高兴知识退步,他连米饭鸡蛋都吃不了。
他侧目转向陆建勋,沉吟道,“二弟,你再考我个题。”
“别啊二哥,你保持错误率,把米饭鸡蛋让给我也好啊。”陆建勋打趣。
“滚,想吃自己努力,我才不让呢。”陆明文茅塞顿开,听听这话,他学习真退步了,陆建勋绝对拍手叫好,他才不会让陆建勋如意,“赶紧的,再考我个数学题。”
孙宝琴终究和他离婚了,过得好和不好不影响他生活,相反,他要是因为孙家的事儿考得不好,那就影响生活了。
“好好好,47 56等于多少?”陆建勋忙抛出个问题,陆明文仔细算了遍,“103,我答对了吧,来来来,我问你语文题,一片两片的片怎么写。”
陆德文插进话,“一撇,二横,三竖,四横折。”
三兄弟你来我往,又恢复了学习的气氛,陆明文边找柴火边想问题,想着想着,想起件特别严重的事儿,他们一年级的课本都学习完了,课后题也都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是不是哪儿没对?
“妈,妈呐,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试想,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们扫盲认字的事,甭管他们学到多少,要是连名字都不会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薛花花离得稍微远些,她听不得三兄弟一惊一乍的话,吼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不会写呢。”
陆明文咧嘴一笑,那他放心了,就怕薛花花记性不好给忘了!
老实说,还真的是薛花花给忘了。她最初想的是等他们会写字就先写自己名字,罗梦莹的课本来了后,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第三十章 极品婆婆
陆明文给薛花花提了醒,明天让李雪梅开始教他们写各自的名字,纳入考试的范畴。
边想着,薛花花边往山上走,这会儿山里人多,分外热闹,有大人有小孩,大人们专心致志捡着树上枯枝,腰间别着把扫帚,哪儿树叶多就即刻扫进背篓装着,孩子们则围在高大笔直的酸枣树下,眼馋不已的望着树上的酸枣。
山里有两颗酸枣树,树干高,枝桠伸得长,哪怕会爬树的孩子爬上去也摘不着酸枣,只得用长竹竿拍,他拍哪儿,树下的孩子们往哪儿跑,边跑边喊哪个是他看见的不准给他抢,为了酸枣,打架吵架是常有的事儿。
至于哭声,更不用说了,不到三分钟就传出几拨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了,不时伴随着大人的吆喝。
薛花花捡着柴过去,脚边掉了个酸枣,她没有所想就捡了起来,四周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她抬头,四五个孩子跑了过来,你推我挤的朝前扑,目标是她手里摔碎皮的酸枣,她摊开手,“谁要?”
几个孩子吓得哽了声,哪怕早已做好抢的姿势,然而在认清楚人后,掉头就跑,似有洪水猛兽在追,不仅如此,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见着薛花花瞬间收起了哭声,花着脸躲得远远的,托树上孩子的福,周围掉落了很多枯枝,大人们估计不想没完没了给孩子们断公道,都不往这边来捡柴,反而让她捡了便宜,树枝簌簌颤抖着,东边啪嗒西边啪嗒的有酸枣掉落,孩子们安安静静的扑过去捡,动作慢些的大孩不服气,硬生生将人捡到手的酸枣抢了过去。
小孩扁着嘴就放声大哭,约莫发现她在,抽抽搭搭哭两声就闭上了嘴,继续听声音捡酸枣,然后再被抢……
薛花花不动声色走到抢酸枣的大孩面前,她没认错的话是孙桂仙大孙子大宝,至于他欺负的谁,薛花花认不出来。她慢悠悠伸出手,摊开手掌,不吭声,目光直勾勾的瞪着他看,刘大宝愣了几秒,手慌乱的伸向衣兜捞了捞,规规矩矩把所有的酸枣掏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薛花花。
如果不是经常欺负人的,哪儿有这份活络的心思,刘大宝浑身哆嗦着,嘴唇下抿,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薛花花拿了两颗递给酸枣遭大宝抢了的男孩,后者猛摇着脑袋不肯要,薛花花弯腰摊开他的手掌,轻轻把酸枣放上去,“你捡着的就是你的,拿着。”
村里孩子多,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是常有的事儿,没见着就算了,看见了要薛花花当没看见,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酸枣树是大家的,谁捡着酸枣算谁的,如果硬动手抢,可以告公安,公安把他抓进去坐牢。”
大人们忙着干活,少有人理会孩子们打架的事儿,薛花花本意是警告他们几句,却不想她的话说完,几个高个子的男孩惊声大哭,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酸枣扔地上,其他人不敢捡,薛花花蹙了蹙眉,“有酸枣赶紧捡,谁捡着谁吃。”
有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弯腰捡了颗,估计怕被记恨,弱弱的说,“是你抢我的,我拿回来而已。”
有人开了头,跟着捡的人多了起来,十几颗酸枣,几秒的时间就只剩下两三颗,估计是他们自己捡的,薛花花想了想,警告他们,“以后不准抢别人的,想吃就跑快点自己捡,否则被我逮着,见一次我打你们一次。”
大家齐齐保证说不敢了。他们都怕薛花花,对薛花花的恐惧不亚于对鬼的恐惧。
薛花花说什么就是什么。
包括树上打酸枣的孩子也不敢反驳,他打酸枣捡不着,但他有伙伴,他负责打,对方负责捡,最后两人平分,所以他打酸枣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而是看哪儿酸枣多,指挥对方到那守着,然后再挥着竹竿拍。
薛花花说的话,对他没啥影响。
悉悉索索又有酸枣掉落,哭的孩子也管不着那么多了,抓起地上剩余的酸枣就重新加入了战斗,陆建勋他们边算着数学题边过来,看他妈站在酸枣树下,以为又是想给西西捡回去,把扫帚丢给陆德文,过去抱住酸枣树,双腿一蹬,蹭蹭蹭就跑了上去,他力气大,踩着枝桠使劲摇,酸枣树叶哗啦啦的掉,孩子们被砸得又疼又兴奋,大声喊着好多,这儿有,这儿有……
陆建勋冲陆明文喊,“二哥,二哥,赶紧的捡几个给西西带回去。”
说着话,又使劲摇,树上的孩子不挥竹竿了,快速下树,跟着捡酸枣。
密密麻麻的酸枣,像下雨似的,孩子们手舞足蹈的捡着。
一树的酸枣,遭陆建勋摇得掉了七七八八,留在树上的都是青得不能再青的青疙瘩,薛花花捡柴,陆德文扫落叶,陆明文捡酸枣,三人分工明确,互不耽误,陆建勋从酸枣树下来,拍拍手,提了提裤子,帮着陆明文一块捡。
最初大家是见着酸枣就抢,多了后就挑黄的捡,黄的没了再挑青的捡,太多了,孩子们脸上笑开了花儿,有衣兜的用衣兜装着,没衣兜的掀起衣服兜在胸前,喊着兄弟姐妹往家走,有几个来晚的孩子,扒着草丛,一点一点的找,薛花花让陆明文分点给他们,陆明文舍不得,薛花花,“酸不拉叽的,你当吃多了好啊,一人分一个给他们。”
陆明文动作快,弯腰捡就是好几个,陆德文扫落叶也跟着捡了不少,这么多装回家当饭吃呢!
陆明文一人分了个,他们仍不肯走,倒不是贪婪,而是草丛里有漏掉的,一会儿的功夫他们都捡着好几颗了,待薛花花把酸枣树周围的枯枝树叶清扫干净,那几个孩子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问陆建勋明天还来不,来的话提前说一声。
生产队有两棵酸枣树,那一棵更高,站在树上能看到整个生产队的情形,好多人不敢爬上去,用竹竿够不着就朝树上扔石头,砸下一个是一个。
陆建勋耸肩,“不知道啊,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他爬树是为了薛花花,又不是图酸枣,那玩意酸得人牙疼,他从小不爱吃。
孩子们有点失望,不过拿出颗酸枣放嘴里,满嘴的酸味登时让他们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往山下跑。
薛花花她们上山时间晚,但背篓满得快,回家时引来不少人羡慕,刚到山脚,就见刘老头牵着刘大宝慢慢过来,刘老头驼着背,脸上有多处淤青,可能和孙桂仙打架伤着的,陆建勋走在后边,见状,忙挤开陆德文凑到薛花花跟前,“妈,妈,大宝是不是回家告状,刘老头找你算账来了?”
三兄弟有个德行令薛花花非常不爽,甭管说什么事都‘妈,妈’的喊,好像她耳朵听不见似的。
薛花花横了他眼没吭声,陆建勋小心觑视着她神色,捂着嘴哑声问,“妈,妈,你不会怕了吧?”薛花花打过孙桂仙,打过梁兰芬,还没打过男人呢!
再次听他喊妈,薛花花不耐烦地踹开他,“滚一边去。”
陆建勋以为自己猜中了,忙退到后边,抵着陆德文胳膊,“完了完了,大哥,妈好像有点怕刘二叔。”他妈是生产队最厉害的妇女,输给刘老头,以后还怎么见人?
“不会吧?”陆德文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人,刘老头连孙桂仙都打不赢,怎么可能是他妈的对手,想起什么,他急忙看向他妈右手,“妈,妈,你的镰刀呢?”
又是副大惊小怪的调调,薛花花挥了挥手里的扫帚,恨不得拍陆德文脸上去。
刘老头心事重重,猛的听到声儿抬起头来,见是薛花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没动。
“薛花花同志……”刘老头双手搭在胸前,低眉顺目的向薛花花打招呼,惊得缩在薛花花身后的陆德文伸出头好奇的看了他眼,刘老头尴尬的笑了笑,“薛花花同志,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薛花花纳闷,“请我帮忙?”她能帮刘老头什么忙?揍孙桂仙一顿还是批。斗她一场?
三兄弟也觉得奇怪,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刘大宝含着酸枣,牙齿不停地摩擦着枣核,他杵薛花花,不敢挡在路中,甩开刘老头的手,转身往回跑了,刘老头手一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大宝他奶糊涂,带去孙家的粮食没带回来,你有经验,能不能想个办法……”
刘老头没和薛花花打过交道,开口求她有点伤面子,可是没有办法,他制不住孙家人,孙永昌还稍微讲理,他媳妇就是个混不吝的,眼里只有粮食,要从孙家把粮食拿回来,得找个厉害点的人才行。
整个生产队,也就薛花花有这个本事了。
听了刘老头的话,薛花花想骂他老子,真当她打遍天下无敌手孤独求败呢,她是人,也会害怕受伤害怕痛好吗,何况孙家的事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哪怕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也轮不到她出面吧,她开口拒绝,“孙桂仙做的事儿我爱莫能助,你还是另想法子吧。”
她要回陆明文的彩礼是笃定孙家心虚会答应,孙桂仙的情形不同,她去孙家是走亲戚,带去的口粮吃完了,闹起来孙家人以一句‘那是孙桂仙带回娘家带的礼’就能堵住所有人嘴巴,刘老头想把粮食要回来是不可能的,换作她她也舍不得给。
刘老头猜到薛花花会拒绝,又说,“孙宝琴做了对不起明文的事,你就不想趁机报复她们?”这是刘老头唯一能找到的理由了。
陆明文抬眸看了刘老头眼,又看了眼薛花花,低头不作声。
薛花花沉了脸,神色少有的严肃,“报复什么?我家明文过得好就是对她们最好的报复,孙宝琴嫁过来明文过的啥日子你是看见了的,她没给明文做过一顿饭吧,没给明文洗过一件衣服吧?都是明文像供仙人似的供着她,离了婚,我家明文过得咋样生产队的人有目共睹……明文,你自己说,你现在过得好还是以前过得好?”
刘老头想怂恿她出头,怕是找错了借口。
对陆明文来说这种问题哪儿用得着想,当然现在过得好了。起码吃过米饭,吃过鸡蛋,野菜饼敞开了吃。
“现在过得好。”陆明文昂首挺胸的抬头迎上刘老头视线,“我妈说得对,离了婚我过得好多了。”不用给谁挣工分,边干活边学习,日子充实得很,如果没和孙宝琴离婚,日子估计浆成一团糟。
“我家明文现在过得好,将来会更好,至于孙宝琴,我得感谢她,没有她,哪儿有明文的现在?”薛花花气势凌人,如坚不可摧的磐石,声音里透着无比坚定的自信,陆明文心口颤了颤,他妈真的相信他会越过越好?
薛花花没有和刘老头多说,杵着手里的扫帚,越过刘老头径直走了,陆明文愣了两秒,急忙跟上薛花花的步伐。
关于刘老头找她的插曲,薛花花没有再提及,她绕去了自留地,玉米棒子能吃了,她准备掰两个回家煮玉米稀饭,见陆明文心神有点恍惚,她喊陆明文,“明文,知道妈为啥不让你打听赵武斌的事儿吗?”
陆明文思考很久,声音有点低,“妈怕我不小心做傻事?”至于什么傻事,无非就是自杀就是杀人。
薛花花撕开玉米棒子的,掐了下里边的玉米,嫩得出水,抓着玉米棒子一拧,轻轻松松拧了下来,她不说陆明文对错,缓缓解释,“和优秀的人较量是对自己的一种督促和鼓舞,鼓励自己也成为优秀的人,而和沽名钓誉品德败坏的人较量,纯属是种堕落,赵武斌或许文化水平比你高,那仅仅多读了几本的书而已,论思想论品德,他远不及你,知识上的差距通过读书可以弥补,而人格上的缺陷,读再多书都没弥补不了,在妈看来,你比他优秀太多了,就算较量,也是他把你当做目标,明白吗?”
陆明文瞠目,“妈真的觉得我比他厉害?”他有点不太敢相信。
“他真要是厉害,为啥孙宝琴最初不选择他?”
陆明文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赵武斌在孙家村住了那么久孙宝琴都没和他好,而是跟自己处对象,摆明了自己比赵武斌更讨人喜欢啊,只是他困惑另件事,“妈,你说孙宝琴为啥后来又看上他了呢?”
难道和自己结婚后日子太苦她反悔了?又或者看到赵武斌的好了?
薛花花将玉米棒子递给陆建勋,错开身,回答得云淡风轻,“好日子过腻了欠抽呗,就像你们三兄弟,哪天不骂上你们两句,你们浑身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