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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李柏又看了眼痛哭不止的燕王,冷哼一声:“还不遵皇上吩咐,送王爷王妃出城流放?”
    说罢,就扯着燕王府的几个主子走了。
    暗处,张妈妈跟小豆站在角落瞧着,心思也都沉了下来。
    “张妈妈,咱们可得帮帮忙才好,所幸咱们主子没事儿……”
    “还是得想法子安排人去见见主子才好,这事儿你想法子,王府的下人们,我会想办法都买下来。”张妈妈道。
    小豆应下,立即就去办了。
    夏娆现在只要一想燕诀死了,胸腔便布满了怒气!说好了要死也要一起死的,他怎么还是丢下了她,还把她给了别的男人!
    “燕诀,死燕诀,臭燕诀……”夏娆小腹疼着,心也疼,哭着骂出声:“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娆儿……”
    潮湿的密林深处,干燥的柴烧得噼啪作响,也未惊醒正陷入梦靥的人。
    澜沧终于从外面打了猎物回来,看着依旧未醒的燕诀,他已经将夏娆之前留给他的解毒丸全部给喂给了燕诀,若是他还不醒的话,林子外搜查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要找到他们了。
    “哎。”
    澜沧轻轻一叹,还不及出这狭小的山洞处理猎物,就感受到一股剧烈的杀气从身后涌来。
    他吓得瞬时转过身去,这才见双眸赤红的燕诀已经阴沉沉的坐起了身来,磅礴的杀气涌出,饶是澜沧,都感觉呼吸停滞了起来。
    第113章 时过境迁
    刚到太子府,夏娆就看到了沈娡。
    瞧着沈娡那不可置信的,夸张的瞪大的眼睛,夏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她想逃也逃不走。
    “快去请太医,再准备安胎药来!”
    凌北墨沉沉吩咐完,就抱着夏娆快步往里去了。
    沈娡喉咙里像是卡了颗鸡蛋,令她大口的喘息着脸都憋红,才跺跺脚追了进去。
    夏娆一直被抱到房间,身子依旧不敢伸直,她小心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也小心的掐着自己的脉,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息,否则她担心,肚子里这个孩子她都保不住。
    不行!
    臭燕诀抛下她,那她一定要生出这个儿子,打死也不叫他爹!
    臭燕诀……
    夏娆强忍着泪,瞧着面前急急冲进来的沈娡,只合着眼屏息凝神,不去看她也不去听她的声音。
    凌北墨瞧见夏娆这般痛苦的样子,面色沉了几分,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侍女:“所有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罚三个月例银,往后再有半分出错,直接打断腿赶出府去!”
    侍女们吓得赶忙跪了下来,又怕吵到夏娆,竟是声也不敢出。
    沈娡见她们这样小心翼翼,咬牙:“明明夏娆她……”
    沈娡话未说完,就直接被凌北墨掐着喉咙提出了房间,直到沈娡快要窒息,凌北墨才冷冷的将她扔到了院子外。
    门前的雪又积了厚厚一层,沈娡被扔出来,整个人就像扔进了面粉里的虾仁,瞬间裹了个匀。
    沈娡自从被凌北墨威胁过后,内心一直有些惧怕他,但一想到这次凌北墨还得靠着金家,又有了几分底气。
    “太子殿下竟要包庇这谋逆罪犯不成?”沈娡半坐起身来,质问凌北墨。
    “本宫曾警告过你什么?”
    凌北墨说完,直接拔出了一侧护卫的长剑,抵在沈娡跟前。
    沈娡怔了下,旋即咬牙:“可是臣妾并未伤害夏娆,臣妾只是要保护殿下而已,有她这个谋逆的罪犯在,迟早会祸害到殿下的。殿下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何能在这个时候……”
    沈娡辩驳的话还未说完,凌北墨长剑一挥,直接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沈娡都蒙了。
    “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再让我发现你找娆儿的麻烦,我便将你碎尸万段!金家又如何?他们胆敢有二心,那便陪着你一起下葬!”
    说罢,凌北墨手里的长剑一动,直接将沈娡满头的珠翠都扫在了地上,便转身进院子了。
    沈娡瞧着满地的珠翠,看着被脸上流下来的血打湿的衣襟,终于捂着脸惊恐的哭出了声来。
    可因为哭得太大声,凌北墨只是脚步微顿,她便赶忙捂住了嘴,连哭声也不敢再发出来。
    此时,安胎药已经煎好,夏娆曾在燕王府做的不少保胎的药丸也都拿了来,她吃了些,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消失了,人才放松下来。
    “娆儿,已经好些了吗?”凌北墨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子,道。
    “殿下还要下迷药吗?”夏娆问凌北墨。
    凌北墨见她已经发现,心思暗了暗,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他只是怕她受伤。
    “不会了。但是娆儿,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等一个月后我登基,便会想办法安置燕王爷满府的人,不叫他们吃太多苦。”凌北墨道。
    夏娆拢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收紧,这是还要拿燕王府的人威胁她么?
    “世子爷,当真死了吗?”
    “嗯。”凌北墨回她。
    虽然他还不确定,但他会让这成为事实的。
    夏娆闻言,不再问旁的,只说乏了,凌北墨便让她独自休息了,并安排了四五个会武的侍女重新进来伺候。
    而阿蛮和迎春,凌北墨以她们暂时不宜出现为理由,留在了西苑的一处院子里,没叫她们跟夏娆接触,但也没伤害她们。
    夜色渐深。
    小豆已经跟专管每日给太子府送新鲜蔬菜的把守混熟了。
    “老哥可谓是总管这王府的营生啊,可真是不一般的人,小弟这样的榆木脑袋,可是想也不敢想这样的事。”
    张把守看着扮做菜农来跟老子送菜的小豆,嘿嘿一笑:“你倒是个嘴巴机灵的。”
    “能得老哥赏识,那便是小弟天大的荣幸了,回头定要回村子里吹嘘一番。”小豆笑起来,等着自己‘爹’随人去里头送菜了,小豆才凑到这张把守身边,悄悄道:“其实我爹就老觉得我是个窝囊废,家里的农活干不好,念书也念不成,想去谁家谋个差事吧,那些个主子平日见不着,可管着事儿的倒是各个傲气的很,不似老哥这样随和又有能力。”
    小豆这一番连环马屁,拍得张把守要升天。
    要说张把守能有什么本事?也就是因为是十三皇子府的老人,平日办事还算牢靠,有一次还得过凌北墨的夸奖,这给府里买蔬果的活儿才落到他手里,虽能捞着油水,可上头还有人管着,也伸展不开手脚。
    听小豆这么一番夸,又见他有进府给人当差的念头,张把守便大气的:“好说啊,小弟你若是愿意,就进咱们太子府来,跟着老哥我混,保准吃香喝辣的。”
    “当真?”
    小豆高兴的问。
    张把守拍拍胸脯子,一口咬定没问题。
    小豆见状,这才跟着笑了起来,悄悄塞了二两碎银子在他手里,只说是自己攒了许久的老婆本孝敬他了,这事儿张把守也殷勤,当夜就去求了管事的,小豆便以小黄豆的名义,入了太子府,正式成了后院厨房打杂的。
    这厢,张妈妈也趁着那些个官差们冷冰冰将老王妃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后,带着人悄悄寻来了乱葬岗。
    刚寻来,却瞧见乱葬岗还有人在。
    “老爷,咱们这么做,才算是还了世子妃的恩吧。”
    聂夫人看着正将老王妃尸体抬出来的小厮,跟身侧的聂大人道。
    聂大人回头往马车看了眼,那日夏娆上山,就将夏嘉宁送来了聂府,并留下了一封信,说等必要时再打开。
    后来王府出事,他连夜打开,才见里面留着张地址,和一沓大额的银票,聂大人便知夏娆是早料到有今日。
    “世子妃是个聪明人,我们如今做的,也是积德的事。且不论燕世子如何,燕王如何,老王妃一辈子克己守礼,老王爷更是一代名臣,她不该受到如此对待。”聂大人轻叹道。
    聂夫人瞧见被抬出来的老王妃,早没了之前的雍容淡雅,如今衣裳脏兮兮的被扔在这乱葬岗里,就像是路边无人知道的乞妇。
    “我们能做的也不多。”聂夫人哽咽一声,跟着侍女一道上前,拿清水给她擦洗了干净,又拿了一套新买的绸缎长衫给老王妃换上,才叫人将老王妃放入了薄棺,寻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埋了。
    做完这一切,聂夫人才不舍的朝京城看了看,如今聂大人已经辞官,她一个妇人家,只能跟着回老家去,顺便送宁宁去他族中叔叔那儿。
    至于点心铺子,她倒是安排了妥帖的人,希望日后还能帮帮夏娆和楼子溪吧。
    张妈妈瞧见聂府的青色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才轻轻一叹,带人去老王妃的坟前拜了拜,掩饰好墓碑和祭品,做了记号,这才准备回去了。
    可这不回头还好,刚回身,就差点轻呼出声来!
    “世子爷!”
    张妈妈看着身上血迹未干发髻凌乱的燕诀,连忙行礼。
    燕诀同样看到了聂夫人所做的一切,而后才看着张妈妈:“娆儿可还好?”
    “世子妃被太子带走了。”张妈妈如实道。
    “嗯。”燕诀眼底情绪涌动,只从胸口拿出一方锦帕来,锦帕内似乎裹着什么,张妈妈看不到,燕诀也没有打开。
    “若是娆儿过得开心,这个便不交给她。若是她不高兴,再将此物给她,并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接她!”燕诀沉沉道。
    张妈妈迟疑的收下这东西,看着浑身戾气犹如地狱爬出来般的燕诀,问他:“世子爷要去哪里?”
    燕诀眼眸微闪,看了看张妈妈,却一言未发,而身后,澜沧已经牵着马过来了。
    燕诀朝老王妃的坟墓看了眼,目光发狠,一贯从容的张妈妈也感觉到背脊冒出了一股冷寒。
    只等燕诀驾马离开,张妈妈才小心的将燕诀给她的东西收起,赶去买今儿被发卖的燕王府下人了。
    楼子溪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日后。
    刚醒来,她便急急问道:“夫君呢!”
    “您醒了,小郡王方才来看过您,就回去了。”刚端着热水进来的小贝瞧见她醒来,赶忙放下手里的盆子跑了过来,才关切的问她:“小姐,您好些了吗?”
    “我没事。”楼子溪准备起身来,便察觉肩膀有些疼,她这才想起来被凌奕咬的那一口。
    楼子溪眼眶发红,小心翼翼的问小贝:“夫君他,是不是又看了我肩上的伤口?”
    小贝瞧见她这般,不忍的点点头,才道:“小姐,您放心,就算您被……小郡王也一定不会在意的。”
    “我没有……”楼子溪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可这要她怎么解释?那晚只有凌奕和她在,而且凌奕还中了药,不知道死没死。
    “太子呢,他活下来了吗?”
    楼子溪抓着小贝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贝的心猛地揪起:“难道那晚,是凌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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