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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两天突然就开始害喜,一提吃的,特别是油腻的东西就干呕。
    许鹤宁忙给她顺气,一手示意李妈妈先下去。
    云卿卿呕半天都没东西,他端来茶给她喝了两口,见她惨白的脸,心疼极了。
    “这可怎么好,刚养胖的,又得调膘了。”
    “你还真我当猪养呢?!”
    云卿卿气得瞪眼,他哈哈哈笑,又喂她一口水。
    “你想用些什么,总要吃一些的,这才开始。”
    他坐下,可不敢让她真生气,开始哄人。
    云卿卿又捂嘴:“别说了,不想吃!”
    许鹤宁也无奈了。但他问过郎中,说只能是硬吃一些,过了这两三个月就好。
    当晚,云卿卿就喝碗米粥又开始昏昏欲睡。
    他将人抱回床上,给她除了鞋袜,自己也躺下陪她准备睡一会。
    哪知她躺下后就来精神,要他给念话本。
    许鹤宁只好随便摸了一本,念没两句,她突然靠前来说:“宁哥哥……”
    她娇滴滴喊了声,喊得许鹤宁一颗心都跟着酥了。
    “我想吃那个咸的梅子。上次……皇孙满月那日,在太子妃屋里吃过。”
    太子妃那里?
    许鹤宁想也没想,直接就应下。云卿卿难得主动抱着他胳膊,在他下巴亲了口,想着明日就有梅子吃,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低头望着她的睡颜,许久后悄悄起身,去换上禁卫的衣服,戴上腰牌策马出了府。
    太子正准备再看两本折子就歇下。
    这几日身子不适,其中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当年遇事后的后遗症。
    魏公公帮他看过的折子都放一边,叹着气说:“大殿下果然和那边牵连甚深,那样的手段,恐怕是他让干的。那都是人命啊……怎么能够……”
    “他是怕了。父皇好不容易对他放松,他怕此次事情再把自己牵扯出来。而且他利用刘家人,许鹤宁心里清楚得很,他只有先下手为强,用浙江局面做牵扯,逼父皇退步。不然,他也怕许鹤宁下狠手。”
    “肃远侯似乎已经在暗中布置什么,但他没有来找殿下您商议……殿下,你真的信得过他吗?”
    魏公公担心地说。
    大皇子不是善茬,肃远侯也个狠的啊。
    这头主仆俩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人来禀许鹤宁求见。
    太子放下笔,自信朝魏公公一笑:“你瞧,他这不就来了。”
    许鹤宁在禁卫,就算是内臣。即便宫门落锁,只要有腰牌登记,卸了武器就有权进宫来。
    然而,太子在见到许鹤宁后,开口就被闹愣了。
    “肃远侯刚才说什么?”太子都要怀疑自己听差了。
    “臣来讨太子妃那里一种咸的渍梅子。”
    太子:“……”
    不是来给他商议共同对付大皇子的事情吗?!
    这水寇还要不要浙江事了?
    深更半夜来跟他要梅子?!
    魏公公望着太子错愕的表情,忙扭头把笑给憋回去。
    果然这才是肃远侯不按理出牌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113章
    自从许鹤宁到东宫要了一次咸的梅子,太子就发现他完全没皮没脸了,三天两头就会问问近来有什么新的点心,然后都稍不少出宫。
    这样连着半个月,太子心里疑虑越来越多。
    这日在太子妃那头,忍不住提了一句。
    “你说他怎么就看上东宫的厨子了?什么都要稍回去给他夫人尝尝。”太子费解地捋了捋腰间玉佩的明黄色流苏。
    太子妃面容素净,闻言想了想,回道:“殿下不提,臣妾也想这两日跟殿下说一说这事。”
    “太子妃是看懂了他什么用心?”
    “臣妾并不是很确定,殿下且听听参考参考。”
    太子妃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眼在小床上睡得正熟的皇孙,“殿下,肃远侯一开始来要的都是梅子、糕点一类的。而且都是一种口味,都是要咸味儿的,可没过两天,他又跑来跟殿下朝我要酸甜的……没两天变成了什么口味都不拘。”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难得沉不住气。
    不是他小气心疼那些糕点,如果糕点能够收买许鹤宁,他把厨子送过去都行。
    问题是许鹤宁要了糕点后,依旧不跟他有其他的搭腔,哪怕他暗示明示该合作出手了,大皇子那里在搞鬼,许鹤宁连个表情都不给自己。
    这才是他气恼的。
    不是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那水寇倒好。又吃又拿还给他甩脸色!
    太子妃同样少见太子这恼怒没耐性的样子,略微诧异。稍一愣神,不再卖关子笑道:“殿下,那是肃远侯带给他夫人的,妇人什么时候会频繁转变口味?肃远侯夫人恐怕是怀了身孕了!”
    “可真?!”太子猛然转脸,是震惊的。
    “臣妾也是猜测的。臣妾有了身孕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还是头三个月的时候,口味不定,今儿明儿就能差个天地。”
    如此一说,太子仔细一回想应该是太子妃所猜测那样,元宵那日,许家女眷都告假了。
    他当时是认为皇孙两回出事都被云卿卿遇上,所以对方有意避开,便没有去多想。
    “不足三月不宣扬。”太子敛了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了,“再等等,就能知道了。”
    “怎么见殿下似乎还有别的忧心?”
    太子妃明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迟疑着问了句。
    太子对肃远侯比她想象的更为纵容,带着她不能理解的亲近,但凡沾上许家的事,她都格外留心些。
    现在这样问,其实已经是越规矩试探太子的心思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朝堂上的事罢了。”太子凝重的表情再一收,是平素温润的模样。
    关乎朝堂,那就不她再能过问的了。太子妃自然明白太子这话是堵了她的嘴,不愿意告知真相,她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又笑了,说起了别的话题。
    从太子妃那里出来,太子面上轻松的表情再度变得凝重。
    现在是关键时刻,如若云卿卿有了身孕,许鹤宁会怎么打算?
    许鹤宁待妻子的心和表现,他在西北一路上已经有所目睹。云卿卿怀着身孕,他恐怕不会轻易再冒险了吧,所以最近不管自己提什么,许鹤宁都当做没听见?
    太子思绪纷纷,有个内侍前来,在魏公公耳边禀报了几句。
    魏公公脸色一变,当即低声跟太子道:“殿下,他们说好像发现云阁老的人在浙江。”
    “云阁老自然是有人一直埋在浙江的。”
    “并不是早些就在浙江。”
    太子不以为意,魏公公忙补了句,引得他投来锐利的目光。
    云家是在替许鹤宁出手?!
    所以,云卿卿必定是怀孕了,云阁老不想让许鹤宁和自己冒险!
    太子终于想明白许鹤宁近来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对方谋划得比他周全呢。
    太子无奈笑笑。
    还一条船呢,别人先跳船了。
    魏公公见太子居然还有心情笑,愠怒道:“奴婢就说肃远侯不靠谱的,殿下非得觉得他不会有异心,如今还不是躲得远远,明明是他先算计殿下把浙江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小人!
    现在就剩下他们殿下顶在风头浪尖上。
    魏公公呸了口,太子什么都没有再说,慢慢踱步回到东宫,丝毫不见气恼。还给魏公公吩咐了一件事。
    **
    “东宫来人了?”
    云卿卿正困得打哈欠,管事毕恭毕敬来到跟前禀报。
    “是的,来人说得很明白,说是太子殿下特意派来见夫人的。”
    她闻言心中更是奇怪。许鹤宁现在就在宫里当差,太子派来人见自己,怎么听着都奇怪。
    人来了,却也不能失礼,免得被太子以为肃远侯府怠慢东宫。
    她吩咐道:“你领人到花厅,走慢些,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到底是宫里来人,得隆重些。
    翠芽和李妈妈连忙扶她起身,给她换了件大红洒金的袄裙,明艳的颜色将她略显苍白的面容衬出神采。不细看,并不能看出她因为孕吐带来不适的憔悴。
    花厅里站着一位年轻的内侍和一位胖胖的中年内侍,见到她都十分客气。
    云卿卿可不敢真受那年轻内侍的礼,回了半礼笑道:“不知魏公公前来,有失远迎,失礼了。”
    “夫人客气,这是要折煞我了。”魏公公眯着眼一笑,再和气不过的样子,然后抬手一指身后那胖胖的内侍说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听闻肃远侯说夫人喜爱吃他做的点心,所以就让奴婢把人给带来,往后就让他在侯府专门给夫人做点心。”
    东宫突然送人过来,云卿卿眉心先是一跳,面上不动色笑着:“殿下与娘娘厚爱,可臣妇如何能差使殿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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