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最初几天,薛凝露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在屋中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断乱摔乱砸东西,房中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玩物被她一件件扔出门外,砸了个稀巴烂。嘴里不断骂着各种市井间不堪入耳的粗鄙话语,把前来阻止的下人通通骂了个狗血淋头,吓的他们齐刷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有下人去禀告连阶良说了这些事,连阶良只是淡淡道,“让她砸,砸累了就好了。”
主子都发话了,做奴才的又能说些什么?苦了他们要一直受着薛凝露的责骂惩罚,个个苦不堪言。
不过好在没过几天,薛凝露就稍微正常了些。她心想:反正连阶良是不会放我走的,既然如此,我便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她发脾气这些天,什么事情都做过,但就是没有想过要寻死觅活以死相逼,让连阶良把自己放出去。一来是因为她性格一向高傲,那种事情她委实做不来;二来是因为她知晓连阶良的为人品行,以死相逼在他眼里就如同儿戏,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定下一个逃跑的目标后,薛凝露安分下来,也不发脾气了,而是每天按时吃饭,在府中连阶良为她划出的一小片花园中活动。
她看似是在逛花园赏花,实则暗中偷偷观察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逃跑的地方。
连阶良生性多疑,派了许多暗卫在暗处监视薛凝露的一举一动,想要逃跑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薛凝露相信,无论多严密的监视也会有漏洞,即使这些暗卫是连阶良精心培养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也不会例外。
薛凝露观察了几日,差不多摸清了暗卫换班的规律。
这批来监视她的暗卫共有十人。分为两组来监视她,每组各五人。两组人马交替换班的时间为早上卯时,下午酉时,监视的地点不在乎房檐,花园和长廊。即使他们为了不打扰薛凝露而隐藏的很好,但依旧能留下蛛丝马迹。
而真正令薛凝露开心的事,暗卫在午夜亥时换班时刻,似乎有几刻钟的时间监管较弱。
发现这一点后,薛凝露很是兴奋,但她平日里依旧装出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样子,使得一直监视她的暗卫觉得她应该是顺其自然安分了,监视自然也就松了下来。
在暗卫放松监管的日子里,薛凝露一直小心翼翼的收集她逃跑所需要的东西,把它们装在一个小包袱里,偷偷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本以为要等候很久,孰料逃跑时机成熟这一天很快到来。
这天与往常并无什么两样。
薛凝露吃过晚饭后就躲在房间里安静读一本古书。正值梅雨时节,天色将晚时阴云低垂,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忙了一天的仆从婢女多少有些困顿,忙里偷闲坐在门口屋檐下闭眼小憩了一会儿。
薛凝露一直在留意着窗外的暗卫,果然,酉时一到,那五名暗卫悄无声息的自黑暗处现身,往薛凝露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后潜了出去。
就是现在!
薛凝露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背起包袱便顺着自己早已探查好的路线,绕开熟睡的仆从溜出花园。
府中道路错综复杂,但薛凝露凭借记忆中那几条隐秘路径,七拐八拐终于到了记忆中那条通往府外的小路。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束缚她自由的地方了,薛凝露心中欣喜,刚要踩着小径上的枯叶冲出去时,一道冰凉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想逃去哪里?”
听到这声音后,薛凝露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头皮一阵发麻。
连阶良,是他的声音。
连阶良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嘴角上扬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道,“背着这样一个包袱,不累么?乖,回房好好待着,今晚我来看你。”
连阶良手指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刻,薛凝露觉得脊背发冷,听他说完这句话,她瞬间有些崩溃,“我不要!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
她哭喊着就要拿包袱去打连阶良,却被他毫不费力的点住了穴道,身子顿时瘫软下来。
连阶良走上前去,把她揽在怀中,轻轻摇头道,“真是不乖啊,是在怪我冷落了你这么久吗?”他低头,在那薄唇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听话,好好待在屋里,今晚我再来看你,别闹别扭了。”
薛凝露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恶魔把自己公主抱在怀中,走向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连阶良至始至终都没有给她解开穴道。
回到囚禁地时,一群奴婢侍从上上下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薛凝露不见了,他们也就小命不保。
连阶良抱着薛凝露回到房中,把她安顿好后走出房间,当即下令把睡着的那个仆从杀死喂狗,暗卫回去领罚,各打一百大板,发落他们在面壁司不吃不喝跪上个三天三夜。
惩罚再严重,也比丢了性命好。那几名暗卫感恩戴德,扣谢过后便去领罚了。
当天晚上,连阶良果然没有食言,推掉所有繁杂事物在薛凝露这里待了一夜,红帐香暖,连阶良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要了薛凝露一次又一次,薛凝露只能堪堪受着,到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薛凝露在心底恨恨想道:是时候要让这人死了。自己一定要寻个时机下药毒死他。
什么药比较好呢?连阶良这人心思缜密,警惕性很强,一般毒药恐怕还没到他面前就会被他发现。或者说想杀死他还有其他的办法,不管怎么说,想要重新获得自由,连阶良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