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逃了,被抓到的人也可能会供出我,我、我要面对自己的错。”
穆徵失笑,觉得自己这好友有时候傻得真可爱。他重新拉起好友的手,带着他边走边慢慢说:
“放心吧,警察叔叔还有好多大案要办,这种青年人街头斗殴的,又没出人命,只象征性地抓一下,抓一个算一个,仍里面关几天,没闲工夫审问的。况且小俨只是受到蒙骗,并没有真正参与他们,现在你已经知错啦,这件事就只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
“如果你现在回去找警察,也只是去少管所呆几天就出来,但你想过吗,你妈妈爸爸怎么办,同学们会怎么看你,你反省反省得心安了,有想过你的以后和周围关心你的人吗?”
“……”张俨被穆徵一大番话堵得哑口无言,隐隐觉得阿徵说得哪里似乎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看到好友张嘴呆呆的样子,穆徵噗嗤笑了。
“一时走错歪路不算什么的,回头就好,谁都有心里阴暗的时候,比如我,你宁愿信他们也不信我的时候,我一度想着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以后惹到事了进牢里活该!”
“……”张俨汗颜,原来阿徵是真生过自己气。
少年相交的手掌紧了紧,张俨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轻快肆意在麦田里穿梭的穆徵。
“不过啊,还好,我没有放任你不管,我挽回了我的好朋友。”
“小俨,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张俨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当然是喊着热泪连连称好,就差跪下抱大腿宣誓了。
星夜批肩,少年相牵回家。
补习班
张爸爸张妈妈正愉悦地吃着宵夜,看见儿子顶着一身伤进门,吓得筷子都掉了。
“儿子,你这是……被人打了?”
“下坡时没仔细,摔了一路滚下来的。”
这是穆徵和张俨先商量过的,如果编个什么勇斗匪徒的故事,家长跟定会盘问细节,不如编个蹩脚点的。
“信还是不信,就看你爸妈了。”当时穆徵是这么说的。
张俨这一身伤怎么看也不像摔的,但张爸张妈看样子是信了,忙把儿子带到医院包扎。
只是在张俨龇牙咧嘴地上药时,张妈妈突然问:
“宝贝,妈妈上次现场演奏弹错音了,你说该怎么办?”
张大少大约是经历了一遭,灵台清明开了窍,回:
“弹错了没事,以妈妈的技艺和专业态度,肯定不会有下一次弹错,反而会演绎得更出色。”
张妈妈笑笑,没有再说话。
一场暗地的风波还没在明面里卷起浪花就被无声无息抚平了。
张俨休息几天后,依旧活蹦乱跳去上学,收到了同学们的热情慰问。
“张大爷,听说您老眼昏花走路摔了,您这把老骨头可还好?”
待问候的人群散了,后桌常一起打球的男生马上跟上贱兮兮地问好。
“好着呢,我这把骨头再疏松也能把你小伙子的篮板扣下。”同时还秀了秀没几两的肌肉以示建在。
本以为后桌这小子会再来个嘴绊子,谁知他表情一变,手一撑桌子几乎把大半个身子都凌空架在桌子上,几乎要脸贴脸了,张俨不得不嫌弃地把头往后移了移。
“你干嘛,我可对男的没兴趣。”
“别闹,你听说了吗,初三的杜辉,就是前阵子你天天和他混的,前几天因为街头斗殴被抓进少管所了。”
张俨调动了他身为艺术家之子的所有艺术细胞,以高超的演技十足惊讶地问:“真的?”
“那还能有假?家长都过来了!”男生仔细观察张俨的眼睛,“你最近常和他混,难道不知道?”
“啊呸,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就偶然帮过他,他谢我多情我去吃吃喝喝罢了,不去白不去,怎么我摔个跤就发生这种事啊?”
“是啊,这事学校已经传开了,以后他在学校可不好过喽。”男生似乎十分为杜辉唏嘘,长叹短叹地做回原味,拿出作业本和笔边写边嘟囔,“还好你没和他们混的深,不然以后我找谁和我投篮PK……”
可惜张大少并没有领这位后桌加球友的情,反而跟看母猪正在爬树般的目光盯着对方手上的笔。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主动做作业?”要是知道这货除了足球外可是懒到作业都每天抄别人的。
“哎呦我的大少爷,您在家里养伤养得舒坦,我们还在上课的就惨喽,你请假的时候老师突击测验,我差点光荣的进前三了,倒数的。”
“你小子还会在意成绩的啊?”
“唉,这不都上初中了吗,得为自己打算打算,高中不说一中,怎么也得上个三中才好啊?”
张俨摸着下巴,想起昨晚分别时穆徵叫住自己在耳边说的话。
“小俨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的朋友,不会因为这点小错而自暴自弃,他会继续热情的向前冲,做好他想要做的事,成为发光发热的存在,继续将他的热情传递给人,对吗?”
啧啧,穆徵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怎么劝起人来跟说情话一样呢?
啊呸呸,什么情话,又不是情侣。
不过,高中吗……
穆徵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书包,培训机构不提供饭食,他中午下课都是回学校吃午饭,然后再回培训机构继续上课。
培训机构下课早,学校食堂没那么快开饭,穆徵正在思考是留下来多做些题目还是先回宿舍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