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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儿,苏娇行针结束,将银针全数取下,她认真地清洁收拾着。
    “太神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能扭回来一些了!”
    朱瑞樟忽然惊喜地叫出声音来,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恨不得蹦一蹦才好。
    苏娇慢条斯理地说,“药还是得照常吃,若是有条件,应每日行针一次,十五到二十日为一个疗程,差不多月余你的脖子就能恢复如初。”
    朱瑞樟兴奋得眼睛雪亮,一个多月他就能好了吗?真的吗?
    “朱公子,可否让老夫瞧瞧?”
    耿大夫也顾不得别的,半强迫地去查看了朱瑞樟的脖子,看完之后,再看向苏娇的眼神就变成了不可思议。
    “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娇微笑,“我说了,我是大夫。”
    耿大夫还想问什么,被朱瑞樟一下子挤到旁边,“苏姑娘,你确定我的脖子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好了吗?”
    “我说,若是有条件的话,会好是不会错的。”
    “那、那什么叫有条件?你每日来给我施针不成吗?”
    苏娇叹了口气,“朱公子,我之前也说了,来这里是为了探亲,不过看样子是白跑一趟,我自然得回去的,今日恐怕就要离开清河镇。”
    “那不行!”
    朱瑞樟急了,他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怎么能轻易让她离开?
    “苏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请你去我府上做客,等我的脖子好了,我定让人将你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再奉上丰厚的诊金。”
    朱瑞樟也是急糊涂了,大概忘了这里是哪儿,苏娇看了耿大夫一眼,觉得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
    肯定的嘛,自己抢了他一桩生意,会好才奇怪呢。
    苏娇今儿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抢生意的,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医馆究竟是什么程度,这个结果纯属意外。
    但她也挺乐意,朱瑞樟提到了“丰厚的诊金”呢。
    看这公子身上穿的腰间挂的,这诊金必然会很“丰厚”。
    “小女子多谢朱公子抬爱,只是我与我的丫头孤身来到清河镇,与你也只是萍水相逢,不知根不知底的,小女子怎敢贸然去府上叨扰?”
    苏娇并非拿乔,实在是之前那个雨夜遇见的人让她害怕了,所以她打算将朱瑞樟拐到浣溪村去,那里怎么说也是她的地盘,她心里有底。
    “那、那怎么办?苏姑娘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我……”
    朱瑞樟抓了抓头发,正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时候,耿大夫忽然开口了。
    “不如这样吧,妙仁堂后面也有厢房,苏姑娘不如就在妙仁堂住下,不收你任何银钱,等你将朱公子的脖子治好了之后再离开,你看如何?”
    苏娇微楞,她没想到耿大夫会提出这么个建议,她觉得耿大夫应该对她很排斥才对。
    看到苏娇质疑的眼神,耿大夫苦笑了一下,“苏姑娘不用误会,老夫其实只是想朱公子的病能早日痊愈,既然苏姑娘的治法有效果,老夫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朱瑞樟啊,脖子治不好就总来妙仁堂闹,耿大夫又是他的大夫,那叫一个烦不胜烦。
    如今有望能早些脱离苦海,便是让耿大夫贴钱他也是愿意让苏娇留下的。
    “是啊是啊,苏姑娘你就瞧我这么可怜,同情同情我吧,我这幅模样出去,小姑娘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朱瑞樟都快给苏娇跪下了,这病症实在很让他难受。
    “既然如此,成吧,巧儿,你一会儿去跟宋家婶子说一声,咱们今日不跟着回去了。”
    秀巧脆生生地应下,耿大夫一见她同意了,忙不迭地让人将她带去厢房,生怕她反悔似的。
    厢房在妙仁堂后院,有一些供来看病的人住下,还有一些则档次更高。
    苏娇是留下来给朱瑞樟瞧病,便是看在朱瑞樟的面子上,也不能怠慢了她,因此让她住的厢房很是不错,比客栈的还要舒适一些。
    小药童恭敬的态度里带着好奇,“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我说,一日三餐都会给您送到屋子里,您若是出去了,只要说一声即可,以免找不到您人。”
    苏娇点点头,小药童很快出去,秀巧看着偌大的房间惊叹,“姑娘,妙仁堂可真不错啊。”
    “嗯,是不错。”
    苏娇从窗户往下看,底下的院子里,药童们脚步匆匆,有的手里抱着晒药的竹扁,有的拿着方子去煎药,有的站在树荫下,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背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充盈着浓郁的药香,寻常人可能闻不惯,可是对苏娇来说,是才是她熟悉到如鱼得水的环境。
    她太想念这种氛围了,整个人都仿佛松懈了一般,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秀巧没有去打扰她,默默地将厢房稍稍收拾了一番,等苏娇重新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常之后,她才轻声地说,“姑娘,咱们要在这里住几日呢?咱们只带了简单的行李。”
    苏娇略一思忖,“怎么也得一个月,这样确实不行,走,我们去添置些东西去。”
    幸好苏娇不放心银子放家里,这次来清河镇贴身带着了,她带着秀巧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妙仁堂,去宋家婶子口中的集市看一看。
    在她出了妙仁堂的门之后,门内阴影里站着两个身影,眼神始终盯在苏娇的背影上。
    “就是这丫头?我说老耿你是不是弄错了?”
    “信不信由你,朱公子的脖子被她针灸了一番,立时就能往回转一点了,以我所见她施针的手法很是独特,也异常娴熟。”
    “你怀疑她是冲着妙仁堂来的?”
    “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好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从哪里学的医术,你不好奇吗?”
    阴影中的人拍了拍耿大夫的肩膀,“不好奇,一个黄毛丫头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行了,赶紧瞧病去,咱妙仁堂的生意可红火着呢。”
    那人走开,耿大夫还在原地看了许久……
    ……
    清河镇的集市果然如宋家婶子说的一样,十分的热闹,连苏娇都看花了眼,更别说秀巧,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姑娘姑娘您看,那儿有糖葫芦。”
    “姑娘你瞧见那花灯没?好漂亮啊。”
    “姑娘姑娘,前面还有人在表演杂耍……他吐火了!”
    秀巧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苏娇只觉得有趣,买了两串糖葫芦她们一人一串,边走边逛。
    秀巧起初不敢接,“姑娘,您不是说要赚好多好多银子的吗?糖葫芦可不便宜呢……”
    苏娇往她手里一塞,“我赚银子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花的,不然都存那里,能生出小银子吗?”
    她可不是守财奴,她只是财迷。
    嚼着酸甜的糖葫芦,苏娇和秀巧在集市上悠闲地逛,正巧还遇上了宋家婶子,倒是用不着特意去跑一趟。
    “啥?苏丫头你说啥?你不回去了?你不回去你、你住哪儿呀?”
    宋家婶子被吓了一跳,口齿都不清晰了起来,“我说苏丫头,你可不能胡来,这清河镇东西又贵,人又杂,你可别被骗了。”
    “多谢婶子关心,不过我暂时住在妙仁堂,应是没什么问题,等我遇见的那个病患好了我就回去。”
    宋家婶子闻言看苏娇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妙仁堂啊,虽然说大夫的地位不高,可也是分情况的,譬如妙仁堂的大夫就很受人尊重。
    没想到苏丫头居然能住在那里,还能在清河镇给人瞧病!
    “苏丫头你可真是了不得,既然如此,婶子知道了,那大概要多久呀?”
    “一个月左右吧。”
    “乖乖,要那么久啊,成,浣溪村的宅子婶子帮你多看顾着些,你就放心吧。”
    苏娇笑眯眯地道了谢,又给宋家婶子抓了些在集市上买的小零嘴,“给孩子吃的,劳烦婶子了,婶子回去村里之后麻烦您跟里正说一声,让他按着原来的方子喝药就成。”
    “好嘞。”
    ……
    从集市回去,苏娇和秀巧买了不少东西,足以支撑在清河镇的这一个月。
    第二日一大清早,朱瑞樟就来妙仁堂了,见到了苏娇那叫一个喜形于色。
    “苏姑娘果然妙手,你瞧,你瞧瞧……”
    他在苏娇面前动着他的脖子,那嘚瑟的样子,倒也不算令人讨厌。
    “朱公子药可按时喝了?”
    “喝了喝了,姑娘说的话我可不敢不听,今日就觉得脖子松快了一些,可高兴死我了。”
    苏娇被他夸张的模样逗得乐起来,正嘚瑟的朱瑞樟一愣,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娇。
    “苏姑娘你该多笑一笑才是,你笑得……真好看。”
    秀巧眉头一竖,正要指责朱瑞樟言行不当,这不是在调戏她家姑娘吗?
    结果苏娇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我也觉得。”
    秀巧:“……”
    朱瑞樟,“苏姑娘可真是……真是很让人意外啊。”
    苏娇已经将银针准备好,“不意外的话,朱公子的脖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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