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铮抱着景年上了车,一边吩咐手下快点开车,一边低头拍景年的脸。
她安静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听不见,还是不想应声。
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年铮喊景年的话。
他一手扶着景年,一手接起电话。
还没出声。
薄谦沉的声音就传了来,“年铮,年年的情况怎么样?”
“她,走了。”
年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话音落。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
年铮紧紧地看着怀里的景年。
也不管薄谦沉听见这话是什么感受。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理他。
四九城,风家。
薄谦沉的脸色直接白了。
他面前,风瞿任虽然动弹不得,但也听见了他手机里年铮的声音。
一声阴森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薄谦沉,你听见没,景年死了,哈哈,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景年也死了。”
薄谦沉缓慢地把目光重新移到风瞿任那张狰狞的老脸上。
他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狭长的眸子里凝着血丝,“风瞿任,年年特别讨厌你,所以,我不会让你现在死。”
他说完,咽回涌入喉咙的血腥味。
冷隽的眉宇间一片冰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哈哈哈,我偏不如你的愿。”
风瞿任说完,就要咬舌自尽。
然而,下一秒他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薄谦沉手里的匕首直接扎在他舌头上。
鲜血刹时喷涌而出。
风瞿任痛得整个脸都扭曲到一起,瞪着薄谦沉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带走。”
薄谦沉对身旁的手下吩咐一句后,转身就走。
只是刚踏出一步,他挺拔的身躯明显的晃了一下。
稳了稳脚步。
他才快步出了风家大厅。
坐上车。
薄谦沉就拨出薄四的电话。
之前,他吩咐薄四等人去找景年后,他也没闲着。
薄四他们又一直没再给他打电话。
薄谦沉的心神有些恍惚。
年铮说年年走了。
他后来又问了两句,喊了两声。
年铮都没回答他。
他的心便一沉再沉,沉入了万丈深渊里。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
“大少爷。”
薄五带着哭腔的声音钻进耳里。
薄谦沉心口又是一窒,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小五,怎么了?”
“大少爷,四哥没了。”
“说清楚点,你现在哪里,小四怎么会没了,年年呢?”
“四哥为了救景小姐……大少爷,景小姐被年少抱走了,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但好像……”
“好像什么?”
薄五的话没说完,就不再往后说。
原本想确认的薄谦沉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白了一分。
“大少爷,景小姐一己之力灭掉了两百多风瞿任的雇佣兵,还帮年少杀了那个会超能力的老怪物……她,她可能也不行了。”
“不会的,不要胡说。”
薄谦沉毫不客气的训斥。
薄五被训得清醒了一点。
抬手抹了把眼泪,问,“大少爷,你来吗?”
“我去。”
薄谦沉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了和薄五的通话,还没喘口气,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薄谦沉看到来电,眸光冷了冷,还是接起电话。
“说。”
“谦沉,风瞿任的溜达一会是你收集的,后续也交给……”
“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找我。”
薄谦沉打断对方的话。
祁文朗被吼得一怔,“谦沉,我们现在终于扳倒了风瞿任,你怎么还不高兴?我已经在规划你的前程……”
“我对那些事没兴趣,你以后没事也别再找我。”
薄谦沉丝毫不给面子的挂断了电话。
前面夜色里,警笛声不断。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风家大宅。
从今晚之后,四九城再无风家了。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保上笑颜如花的女子。
喉咙处又一股腥甜直往上涌。
薄谦沉紧紧地抿唇。
强迫自己压下那股摸不着看不见,却排山倒海的痛,拨出电话。
薄谦沉直接去的机场。
他到的时候,顾梓楠也刚到。
“谦沉,你什么事如此火急火燎的,还好我就在这附近,不然用飞的也赶不过来啊。”
顾梓楠等在机场大厅。
一看见薄谦沉就抱怨。
说完,见薄谦沉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悲伤中,他心下一怔。
抬手去拍他肩膀,“兄弟,发生什么事了,你在电话里只说让我赶来机场,又没说清楚。”
“去f洲,年年在那里。”
薄谦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顾梓楠,出口的声音微哑。
“是吗?”
顾梓楠还想问什么,但见薄谦沉的样子,又忍住了。
直到登机,薄谦沉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顾梓梓默默地看着他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没人接。
一个是打给鹤的。
鹤说了一句话。
直到飞机冲上云宵。
薄谦沉在转过头,俊颜苍白地看着顾梓楠,一字一顿地说,“梓楠,你一定要救她。”
他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冷漠和凉薄。
这一刻,听在顾梓楠耳里,他心口都跟着一紧。
“谁伤了年年?”
顾梓楠以为薄谦沉不会回答。
但他出乎意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被许多人所伤,那些人里,包括我。”
说到最后。
他的声音哑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他抬眼望了望头顶,薄毅的唇角抿得死紧。
顾梓楠看得心里一阵难受,“别难过,她不会有事的。”
“年铮说她没了,小五也说,她可能不行了。”
薄谦沉听着自己的声音完全没有温度的空洞,他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痛。
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承受的痛。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活下去……
“你别想那么多,年年那么爱你,她还没嫁给你,怎么会舍得。”
薄谦沉没有接话。
飞机上,他也无法打电话。
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屏保。
心里无声地说,年年,你怎样生气都可以,但不要离开。只要你不离开,你要我怎样都行。
从四九城到达f洲的途中,薄谦沉没有闭一下眼睛。
终于,飞机降落。
顾梓楠用胳膊碰碰他,“谦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