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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拍很快开始,温凝跟着江恕落座。
    男人兴致缺缺,翘着个二郎腿,慵懒地倚靠在贵宾席,偶尔偏头看看她的反应。
    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这丫头看什么都像是在凑热闹,他索性不时地举举牌,横竖也是做慈善,不差这点钱,挑不出她喜欢的,全买下来就好,懒得再花心思。
    接二连三高价拍下几样藏品,不少名流为了博个面子,也跃跃欲试举牌相争,只是看到竞争对象是江恕时,就立刻讪讪收手,人人都清楚,江恕若是有心想争,在座所有人掏光家底也争不过他。
    最后一件藏品,是本次义拍的重中之重,不少人慕名而来,为的便是这支清中时期的冰飘花镯,起拍价一百三十万,举牌的嘉宾络绎不绝。
    “二百万一次。”
    “三百万。”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
    “四百万。”
    ……
    温凝惊得睁大眼,暗自感叹,把自己卖了都凑不到个包装盒的钱。
    身旁男人漫不经心地偏了个头,见她这表情,以为她喜欢,于是懒懒地举起手中的牌,面不改色吐了个数字:“五百万。”
    温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她嫁的到底是个什么男人。
    惊讶的不止她,不远处的吕诗也红着脸颊直勾勾往江恕这边瞧。
    她一眼就相中这支飘花镯,方才叫了几回价,眼看价格超出手头预算,只得遗憾作罢,没成想刚刚放弃,江恕就开了口。
    陈太太满面红光凑到她耳旁低声道:“小诗,我看这江总估计对你有意思,见你喜欢,拍来送你呢。”
    吕诗咬咬唇,故作矜持:“小姨,你别这么说,我们才刚见过一面呢。”话虽这么说,兴奋却也溢于言表。
    陈太太敛不住笑:“我们小诗样貌出众又有才华,寒城多少公子哥肖想,江总一眼喜欢你也不奇怪。”
    竞拍到最后,数额高昂,大多数人摇头承让,只剩后方一个男人还在较劲。
    “七百万。”
    江恕:“八百万。”
    吕诗带着股娇羞,心脏怦怦直跳。
    温凝刚喝了口水,被这数字惊得呛了两声,江恕下意识侧身伸手轻拍她的背。
    回神时,花镯已经被后边男人用九百万的价格拍下。
    江恕扬眉往后瞧了瞧,见到那熟悉的挤眉弄眼,懒懒地扯了扯唇角。
    义拍活动很快结束,大家陆续回到酒会大厅,场馆人多,江恕觉得有些闷,脱下外套随手交给温凝,小姑娘乖巧接过抱在胸前,鼻息间是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微垂着头,脸颊忍不住发烫。
    没一会儿,方才高价拍下花镯的男人兴奋地冲江恕招手:“恕哥!”
    江恕抬抬眸,懒懒地往他的方向走。
    温凝还没反应过来,落下一段距离。
    吕诗和陈太太刚从拍卖会出来,便满大厅寻找江恕。
    两人挽着手经过温凝身旁,脚步顿了顿,忽地停在温凝面前。
    吕诗:“你是江总的秘书吧?”
    江恕当初缺席婚礼的事早在圈内传遍,所有人都默认江家少奶奶的位置还空着,没人能想到江恕竟会将这传说中一开始就嫌弃的太太带在身边。
    温凝怯生生地仰头对上她的目光,双手下意识抱紧怀中的西服,最后只轻嗯了声,没敢多做解释。
    吕诗神情不屑,一把抢过温凝怀中的外套,皱眉数落:“啧,我来替江总拿吧,西服都给你弄皱了,怎么江总身边的秘书,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说完,拉着陈太太快步往江恕那头走。
    温凝定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恕哥?看上这镯子了?”
    吕诗才刚走到江恕身后,便听见拍下花镯的男人发问。
    江恕懒懒扫他一眼:“你小子跟我抢什么劲儿?”
    贺呈笑道:“想送嫂子啊?我这不刚回国嘛,总得表示表示,就当给嫂子的见面礼了!”
    吕诗还以为这句嫂子说的是自己呢,脸红着娇笑,伸手将西服递给江恕:“江总,西服还你。”
    江恕微蹙了眉,方才随手将西服丢给温凝时没觉得不对,此刻见被吕诗碰了,顿时嫌脏,沉着脸冲贺呈说:“替我扔了。”
    贺呈笑着接过:“这位是……?”
    江恕抬眸,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问老子,老子问鬼?”这几个大字。
    陈太太忙笑着接过话茬:“江少,我们小诗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呢,和您回国恰巧同个时间,您说这该多巧?都是缘分。”
    “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小诗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白白,都是上流圈里混久的人精,江恕再说听不懂,就说不过去了,然而他最讨厌的便是自作多情。
    温凝迟迟没跟过来,他回头瞧了眼,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远处,又对上跟前这花枝招展的姨女,心下不悦。
    陈太太见江恕没搭理,立刻看向贺呈:“贺少,我替小诗谢谢您这镯子了。”
    贺呈:“?”
    还没等贺呈问出声,一直冷脸的江恕开了口:“抱歉,这花镯我太太喜欢得紧,一会儿得送她,不然要和我闹脾气的。”
    贺呈嬉皮笑脸的:“啧,恕哥,什么情况啊,我嫂子魅力特大吧?几天没见成妻管严了。”
    期待了一整晚的吕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江少,外面都说您根本不喜欢那个穷乡僻壤里娶回来的太太,她——”
    江恕忽地冒起股无名火,连听都懒得听,不耐烦地打断,话语里带着森冷的警告,没了先前在温凝身边的雅痞:“我太太也是你能议论的?”
    他冷冷讽道:“我家太太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这满脸□□堆叠都遮不了皱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有钱别想着买配不上的花镯,省省买个镜子照照。”江恕低嗤了句。
    男人连个眼神都不屑再给,转身对上温凝小心翼翼的眼神,敛去几分怒,往她那头走。
    吕诗被羞辱得满脸涨红,无地自容,偏生对方还是江恕,没胆子当面撒泼,就这么尴尬地晾在原地,却还是忍不住往江恕离开的方向看——
    就见男人几步走到温凝面前,大手下意识揽住温凝腰间曝露在空气中的那寸皮肤,表情与方才讽她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甚至旁若无人地伸手捏了捏小女人的脸蛋,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轻笑:“又走丢了?也不知道跟我点?”
    第7章
    吕陈两家里有意拿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千金攀江家这棵高枝,一早就得到江恕要出席义拍会的消息,今晚本打算将她当礼物送给江恕,哪成想江恕不仅看不上她,还如圈内传闻一样高傲地将她嘲讽得体无完肤。
    吕诗气得脸色发青,她从小养尊处优当个小公主,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敢掉下,她知道,周围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陈太太叹着气嫌弃地将人拉出酒店,没了先前的姨女情深,随意叫了辆出租车将她塞进去丢回吕家。
    温凝今晚穿得清凉,江恕骨子里是个占有欲十足的大男子主义,时不时地用手臂和身子挡在她腰间没有布料的地方,温热的掌心时而贴近肌肤,惹得她耳根不住泛粉。
    贺呈性子和江恕不同,是哥几个里边难得的人来疯好相处。
    看好戏地扫了眼被拖走的吕诗,又回过头撞了撞江恕的胳膊,一脸暧昧:“恕哥,不介绍一下?”
    江恕懒懒地给了他个白眼,并没有这个打算。
    贺呈满不在意,嬉皮笑脸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贺呈,恕哥特好的兄弟,我俩从小一块长大。”
    他打完招呼,习惯性冲温凝伸手,哪知道手还没碰着,便被江恕黑着脸一把拍开。
    “卧槽恕哥,下手也忒重了你,都青了……”贺呈龇牙咧嘴夸张道。
    江恕高大的身子往两人面前一横,将温凝挡去大半。
    小姑娘心下一阵失落,江恕似乎从来不愿在外人面前介绍她,方才进会场时她被侍应生拦下,他没出手解围,此刻面对好兄弟,他也丝毫没有让她接触的意思,连句介绍都懒得开口。
    大概在江恕眼里,她始终是拿不出手的。
    她没敢吭声,低着头索性转身去了糕点区,不在这给江恕丢脸。
    贺呈啧啧调侃:“恕哥,至于吗?还挡着不让看,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吧?宝贝儿得跟什么似的。”
    江恕冷着张脸,并没有开口否认。
    他潜意识里确实想把温凝藏严实,谁也别看。
    “不是吧。”贺呈见他这表情,“你这占有欲可真够变|态的。”
    江恕瞥了他一眼,笑里带点痞:“滚。”
    温凝已经走远了,这会场富丽堂皇,来来往往的人皆是寒城名流,她身边没个认识的人,自然显得拘谨。
    贺呈贫嘴完才发现温凝不见了,从他那个方向看过去,他恕哥家的小美人脸色不太好看。
    “恕哥,嫂子看起来情绪不对劲啊。”
    江恕听了,懒懒地侧过身往温凝那瞧了眼。
    “是不是刚才给那俩女人气的?没准那俩傻缺说的话嫂子全听见了,吃醋呢这会儿。”
    “哪俩女人?”江恕淡淡问。
    贺呈差点没忍住笑,还是熟悉的味道,江恕瞧不上的人,都不配被他记住,这才过去几分钟……
    贺呈学着吕诗那矫揉造作的语调,挤眉弄眼说了两句台词,江恕蹙眉低骂了声“操”。
    “赶紧过去哄哄,女孩吃醋这事儿,闹起来可严重了。”
    “不用。”他性子傲,向来是居高临下,这辈子还没哄过人,往后也没可能有这心思,花心思不如花钱,砸点钱买礼物,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耐心。
    贺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论谈恋爱,他恕哥这没经验的肯定不如他:“别啊,小女孩心思多,受委屈就不好了。”
    他才懒得猜什么女孩的心思:“有什么醋可吃?”
    “啊?”贺呈被问得一愣。
    江恕一脸不屑和嘲讽:“刚才那蠢女人你喜欢?送你?”
    “哥你造我谣。”
    “就那种货色,论身材论脸蛋,温凝哪点比她差?犯得着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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