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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纪肖鹤洗澡的空当,余冉把衣服换了,纪肖鹤带来的一套丝质睡衣,藏蓝色的,他似乎偏爱深色。
换完了匆匆躲进被子里,躺了两分钟,又爬起来翻衣柜,没有找见新的被子,里头只挂着两套用防尘套包好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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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声停了,余冉一个激灵,关了衣柜门,又窜回床上,用绒被紧紧裹住自己。
室内开了空调,有很轻的换气声。浴室的门打开,水汽先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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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开小灯。”纪肖鹤说着,走来把床头的小灯开了,又去关了卧室的大灯,室内的光线陡然温柔,“要喝水吗?”
余冉摇头,纪肖鹤打开门出去片刻,端了一杯水回来,放在床头。
他在另一侧床沿坐下,偏头看余冉,笑道:“半夜不怕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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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磨磨蹭蹭地往里睡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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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
卧室的窗帘有遮光涂层,灯一熄,室内就全然坠入黑暗。
五感变得敏锐,余冉感觉纪肖鹤那侧的床垫轻陷,绒被掀开半边,凉风送进来,拂过脚背,是他入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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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躺下没了动静,余冉心里麻乱,在想自己睡觉会不会磨牙、打鼾,从前不是没和人一张床睡过,可枕边人的身份令这件事变得不同,凭空生出无数别扭。
怎么就答应留下来了。
正胡乱想着,微凉的布料滑过手背皮肤,他的手被握住了,腰上方也被手臂缠住,人被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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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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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不自在地动了动腿,不小心挨着纪肖鹤的,僵硬地放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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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额抵在一处,静了三秒,唇也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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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和心跳都乱了,余冉从侧躺变为了仰卧,身上压着人,却并不沉,是纪肖鹤将力聚在撑着床面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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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颚被细细照顾,他身上是沐浴露的气味,唇齿间是薄荷香。余冉神思混沌,手指无力地抓他的袖口,发出很小的声音。
起反应了,不止是他。
吻渐渐往下,湿润的触感徙到脖颈上,余冉难捱地仰头,喉结被咬住,齿尖细细地磨,在脊背摩挲的掌心滑到了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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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抖得厉害,勉强找回一丝神智,抓住纪肖鹤的手臂:“不……不行……”
“放心。”他的声很沉,像在克制,“不做什么。”
又亲了片刻,身上的重量撤了,空调的风灌进绒被,汗湿的皮肤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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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外间,你好了给我发信息,我再进来。”
纪肖鹤没有开灯,在黑暗里离开了卧室,手机被拿起的瞬间亮了光,余冉只看见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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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阖上的响动传来,余冉蜷成一团,手背滑过床面,都是他留下的温度。
好容易喘匀了气,找回点力气,余冉起身开了床头小灯,在暖调的光里趿着鞋进了浴室。
开了浴室灯,乍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面红耳热,不敢细看,匆匆把被解开的钮扣拧上了。
用冷水浸湿毛巾擦上半身,柔软的触感擦过皮肤,尽数变了味,脑里控制不住想起纪肖鹤掌心贴着脊背摩挲的感觉。
他丧气地往下看了眼……好像,更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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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快地解决了,余冉从浴室出来,给纪肖鹤发了消息,闭上眼装睡。
装着装着就迷迷糊糊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进来,余冉困得神智不清,只觉得他身上冰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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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握住,余冉很快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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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闹铃没响,余冉就被纪肖鹤叫醒。
他困得直往他怀里钻:“再睡五分钟……”
纪肖鹤守着时叫他,余冉勉强醒了,眼皮还睁不开,手软脚软地下了床,差点被拖鞋绊一跤。
纪肖鹤将他扶住:“小余刚睡醒这么可爱。”
余冉混沌着,没反驳他,洗漱完拿冷毛巾敷了脸才清醒过来。
这个点早餐店还没开门,纪肖鹤开了台本地牌的奔驰,披着星月将他送去影视城,走的是城区高速,能节省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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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离别之情作祟,余冉上车就没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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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去青州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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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虹城?”
“明天。”
想问什么时候再来,问不出口了,纪肖鹤也不是个闲人,这次还是要去青州谈生意才顺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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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影视城门口时间还早,不到六点,天际卷起霞光,路边的树歇了麻雀,叽叽喳喳的,却不觉得吵。
余冉纠结一路,最终还是解了安全带,爬过中央扶手箱,吻住了纪肖鹤,因为太激动,又错估了自己的身高,脑袋在车顶狠狠磕了下。
纪肖鹤温柔回应,手落在他发顶轻轻地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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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
余冉摇头,不舍地松开手臂,坐回副驾座:“我走了。”
“好。”
走到剧组的拍摄地才想起自己忘了说句重要的话,只好发消息给他:一路顺风。
余冉进了门,蹲在门里头的李月妮立刻站起身,眼神犀利:“哥哥可以啊,没有迟到。”
余冉立刻心虚了。
李月妮把早餐递给他:“我去给你拿瓶冰水,嘴肿成什么样了。”
余冉下意识用手背遮住嘴:“……”
她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转身走了。
晚上,余冉跟蔓姐坦白了有交往对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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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姐拨了视频来,李月妮在旁边目光灼灼。
蔓姐看起来很平静:“谈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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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算了算:“四个月了。”
蔓姐道:“这么久了。对方是什么人,圈内还是圈外?你清不清楚她的底细。”
余冉:“不是圈内。底细,什么底细……大概知道他家有几口人算不算。”
蔓姐有点惊讶:“见过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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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摇头。
蔓姐道:“谈恋爱我不管你哦,但我有点担心你被骗,圈子里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行事多个心眼,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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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他不会的。”
蔓姐笑道:“只是提醒你,你是公众人物,也见过圈子里的手段,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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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没再驳她,点头。
蔓姐道:“有机会让我见见。”
余冉想了想:“好。”
他把坦白的事同纪肖鹤说了,纪肖鹤道:“比起你经纪人,我更想见你母亲。”
余冉一组平板撑做完,趴在瑜伽垫上休息:“我没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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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就算说了,她反对,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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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肖鹤道:“有空带你去我父母住的山里玩。”
余冉问:“你要带我见家长?”
好像只有谈婚论嫁的人才会想着见父母,纪肖鹤的前女友见过,可他是男的,怎么和纪肖鹤结婚,他父母会怎么反应?
纪肖鹤道:“总要见的。”
余冉问:“你父母不会反对吗?”
纪肖鹤道:“先以朋友的身份见,我也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总要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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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心里一动:“你带过几个女朋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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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纪肖鹤看过来,余冉补了句:“我只是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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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肖鹤道:“谈过两位女朋友,带回家的就一位。”
余冉继续问:“为什么会分手啊?”
他心里有个小鬼,暗搓搓的,挠他的心,要刨根问底。
纪先生有过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他不至于为这事瞎吃醋,但就是好奇,怎么断的,纪先生这样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想放手。
纪肖鹤道:“没有感情,就分了。在一起的契机是家里有生意往来。”他笑,“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罗小姐提了此事,我觉得两家结好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应了。但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她,也不会主动联系人,更是不记得情人节、纪念日,罗小姐受不了我,就分开了。”
余冉有些疑惑:“这些不是正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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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肖鹤道:“人的思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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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又问:“那上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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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肖鹤笑:“这个真不记得了,小学时候的事,太久了。”
余冉也笑:“纪先生的小学生涯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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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能让你看看她。”纪肖鹤道,“小学毕业照里有,在我父母家的相册里,到时带你回家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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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不想运动了,趴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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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七月天气更是燥热,余冉的戏服又厚又重,闷得背后起了痱子,每天涂药都很艰难,有回白璘来找他讨论剧本撞见了,热情地表示自己可以帮他,于是余冉多了个帮忙涂药的好兄弟。
李月妮来找他,看到白璘:“璘哥好,你也在啊。”
白璘点头:“沈波老不在酒店,我就来找余冉讨论剧本了。”
李月妮递了个快递盒给余冉:“你的快递。”
余冉疑惑地接了:“我最近没买东西。”但还是把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李月妮耸肩:“前台说的,我看了下是你的收货信息,虹城寄来的。”
虹城。
余冉心里一动,会是纪先生的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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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饰什么似的,将那快递盒拿起来,放到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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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璘把剧本合上:“有点饿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夜宵?再叫几个人,开车去市区吃,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烧烤。”
李月妮没有异议:“好啊好啊!我好久没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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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璘回身看余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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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冉也很久没出去了,心里有些意动,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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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前看了眼快递盒。
回来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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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序渐进。
突然感觉我可以写到10w字!想都不敢想的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