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邪此时才放下了书,望了殷凌羽一眼,说道:“你的小妻子,昨天下午忽然在花园里晕倒了,现在还没醒,一直在前院躺着呢。”
“什么?!”殷凌羽一惊,正要起来,左腹部的剧痛却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无邪此时方放下书本,将殷凌羽扶了起来,在他后面垫上了几个枕头。边忙着,还不忘奚落道:“你说,你这十几年来,大大小小的风浪都经历过了,怎么现在竟然被一区区的刀伤给困住了?莫不是,你是故意的?想要享受一下被小妻子照顾的感觉?”顾无邪说到这的时候,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似是洞察了殷凌羽的“意图”。
殷凌羽没有理会顾无邪的天真想法,只是紧张的问道:“念楠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顾无邪将殷凌羽整理好后,又盖好了被子,方慢悠悠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那位玉公子给她诊断了后,却是让蒙老爷放宽心,说并无大碍,睡一觉就没事了。”
殷凌羽紧蹙着眉头,忽然想起来,当时自己的血滴落到玉坠之后,自己身体骤然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仿佛神智都在一瞬间被抽空的感觉。或许,当时蒙念楠被下诅咒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情况,想来,对方定然是下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咒语,而且灵力还十分强大。而蒙念楠被这个诅咒困扰了那么久,想来,身体、神智都大受影响,如今,诅咒突然间被转移,对她来说,她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让身体慢慢的恢复,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个诅咒虽然转移了,但是,蒙念楠身上的蛊,却还是毫无头绪。想到此,殷凌羽眉宇深深的蹙着,一时之间,竟然出神了,以至于,没有听到顾无邪在一旁的话语。
顾无邪长叹一声,对于殷凌羽的走神,觉得无可奈何,但是,这件事情,他却是必须告诉殷凌羽的。所以,他的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了殷凌羽的大腿,正要捏下去。
殷凌羽却是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是有胆捏下去,明天就回昆仑山吧。”
顾无邪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原本杀气腾腾的手,变抓为揉,卖力的给殷凌羽按摩上了。边按摩边笑嘻嘻的说道:“哪里,哪里。只是你在床上躺了几天,想着你也腿酸了,给你揉揉,揉揉。”
殷凌羽难得享受到顾无邪的“照顾”,也乐得舒服。但是,刚刚一睁开眼睛,顾无邪眼底的愁绪,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殷凌羽闭上眼睛,享受着腿部的舒适,慵懒的声音问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顾无邪一听,知道自己的神色有异,骗不过明察秋毫的教主。只是,手上还是没有停下来,只是闷闷的说道:“云隐外出已经十日了,也没个信息回来,我想出去看看出了何事。”
殷凌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李云隐此次来楼兰,所谋者甚大,想来,早已有了完全之策。他没有传信息回来,想来是因为事情极为隐秘,不方便透露行踪吧。”
顾无邪点点头,承认道:“我知道他此次定然是有要事,走之前也说了会出去几天。但是,这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音信,着实让人不放心。”
殷凌羽点点头,李云隐是蒙念楠的表叔,而且这个表叔对蒙念楠可以说是极为宠爱的,殷凌羽也不希望他出事,只是,殷凌羽问道:“他有说过,他去哪了吗?”
顾无邪点头道:“他走之前,我曾拉住他,问过。他说:他要穿过匈奴的防线,去外面寻一处可以住人的地方。”想到当时李云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孤身入虎穴的异样,顾无邪当时就发飙了。也不顾是否无理,直接就将,李云隐的手扣住,不让他动弹分毫。但是,李云隐却似是早有所谋,知道顾无邪会来这一招,竟然在自己的衣服上事先洒上了酥骨散,让他有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动惮不得。李云隐说,他此次是带着皇命而来,早在长安的时候,就经过了周密的部署,让他不必担心,而且切忌去找他,以免打草惊蛇。
话虽如此,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顾无邪的心就越来越往下沉,心里隐隐有不安,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李云隐身份尊贵,虽自小习武,也只是为了自保,遇到普通的人,自然是够用的,但若是遇到武功高强之人,他却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这样的一个人,虽然身边跟着隐卫,但匈奴人何其凶残,却又叫顾无邪如何放心得下?
殷凌羽听到李云隐到了要穿越原汉军驻地,现在被匈奴占领的地方,不禁眉头紧蹙,好看的薄唇紧抿,许久,喃喃自语道:“十天前就去了汉军驻地?可是,大汉的驻军,我出发的时候,都还在调动军队,他这么急着去,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里应外合吗?只是,他如此文弱的一个人,如何敌得过凶残的匈奴?”顾无邪听说朝廷要派驻军来,但是,却还在路上,觉得李云隐这十天来,真的是生死未卜,非常担忧,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李云隐的身边,看他是否安好。
殷凌羽对于顾无邪与李云隐之间的事情并不知晓,见顾无邪难得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不禁多看了一眼,凉凉的问道:“怎么?你对念楠的表叔的事情,似乎比对我还上心?如果你当时早一点来沙漠找我们,无影又何须断了一个手臂?”说道此的时候,殷凌羽语气竟然是少有的严厉。当时,无影早已经通知了顾无邪,需要来沙漠接应他们。只是,这个顾无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推迟了半天出发。虽然不能说无影的手臂因他而断,但是,顾无邪在此次行动中的失误,也是不容推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