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良初依旧一幅听不进的模样,一大手抓起九歌的手腕,把她拉到眼前,牙齿咬得咯咯咯响,低着音嗓:“谁让你进来的。”
鱼九歌脑袋瓜一片的空白,只知道自己的手快要被扭断了,顿时心底涌出当初没好好跟学武功的悔意,求饶道:“啊,很痛,大少爷我们有话慢慢说,我是来看你作画呢,京城第一大才子,今日画不好没关系的,明日会再好的,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温良初阴笑道:“哼,才子,才子的画技就这般,你说哪里是才子呢?”
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鱼九歌只听骨头“咔嚓”一声,痛得眼泪哗啦啦的流,她敢打包票,只要温良初再稍微一用力,估计她的手就这么没了。
就这时,忽有个什么东西掉下,碰到地面的碎瓶子,发出“铛铛铛”脆响,两人低头一看,是那白玉佩。
温良初即时放开鱼九歌,大手一挥,玉佩转眼间到他手上。
得到自由的鱼九歌立即摸着自己的手臂,呼呼,还好骨头没断,可上面却红了一大块,她一抬头望温良初,又一下子被惊呆了。
他修长手指,轻轻轻抚着玉佩上的纹路,眼轻轻闭着,嘴角轻轻微笑,似乎在回味着美好的东西,好一副美男赏玉图啊!
正当九歌回神后,温良初早已坐回凳椅上,斜靠在软枕上,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的眼神盯着她,问道:“玉佩从哪来?是何人赠与你的?”
鱼九歌心底狐疑着,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这人说变就变,这一下又变回正常了。
她实话实说:“玉佩自打小就配在我身上,师傅说是我家人留下的信物。”
温良初听后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可自出生就一直在尚阳城生活,未曾到过京城?”
鱼九歌心底暗叫,难不成他是发现了“小鱼儿”的事儿?她力避温良初的视线,张皇地回道:“是的,自打小就生活在尚阳城,从未到京城。”要数说往事,九歌自有记忆以来就同师傅师娘一块儿生活,至于她家人是如何抛弃她的,又为何留下信物她一概不记得了。
他深锁着眉毛,心被利刃似,果然你不是她,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玉佩不属于你的,你出去吧。”
九歌本想拿回玉佩,可刚方才地狱逃出来,也不好再惹怒这温良初,怯懦道:“大少爷,我先出去了。”她出门时,瞥见他还沉浸于玉佩中,莫非那玉佩真的是他?
是日,太阳高悬中天,炎热得像是一轮大火,,整个大地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一处朱红大门前,站在一个娇粉的身影,远看像是一个被罚在太阳底下的大户人家丫鬟,近看是一个满头大汗,近乎虚脱的美姑娘。
鱼九歌心底儿早把温良初和傅盈盈骂了千万遍。
早几日,温良初托人给她送来了一份差事:送画到傅府,理由是:这端子事儿是她引起,然后奈何鱼九歌没有辩解的余地。
傅盈盈是何人,一个美丽傲娇的千金小姐,早就在那日与她鱼九歌结下梁子,这不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整她一番。
这时九歌体力有些不振,昏昏欲坠,再这样晒下去,就要成干尸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高高的朱红色大门打开一个缝,出来了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趾高气扬道:“你跟来!”
丫鬟都这般嚣张,有其主必有其婢!
九歌跟着丫鬟到一处凉亭,又干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那位千呼万唤的大小姐。
鱼九歌抹了一把汗,毕恭毕敬地呈上画作道:“傅小姐,小的托温少爷之命送来画。”
傅盈盈手持一把轻纱玉扇,轻拢慢捻地散开扇页,久久才作响:“你是初哥哥的何人?”
鱼九歌没好气道:“不是何人,只是少爷的奴婢罢了。”
此时,几个丫鬟端上几盘冰镇果盘。
就这样又渴又累又饿又热的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傅小姐把全部的果盘吃完,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她再次压下心底的怒火,笑盈盈道:“傅小姐,请收下画。”
傅盈盈缓缓起身,狠狠地盯着道:“准是你这贱婢子偷了初哥哥的贴身之物”她很是清楚知道,一位女子拿着一男子的贴身之物意味着这男子爱慕着这位女子,可她坚信自己的初哥哥是不会喜欢这贱丫头的。
鱼九歌浑身无力,怕是已经中暑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终是她的耐心被这位傅小姐耗完了,心一横道:“是,我与温良初情投意合,那玉佩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见傅盈盈脸色大变,心底暗爽,哼,她鱼九歌不是好欺负的主儿,然后再接再厉道:“实话与你说,我早已是你初哥哥的人了,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不久后我们就会成亲,到时记得来喝杯喜酒啊。”
傅盈盈听后顿时大哭,满脸泪花,一下子变成了个大花猫。
又是这样!一转眼又变个样儿,九歌不禁打了个颤。
傅盈盈抹开眼泪花,冲上前直接给鱼九歌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离小九歌不到一根小指头处,那巴掌停住了。
两个姑娘一愣,一股熟悉的声音传来:“够了,就在这打住。”
鱼九歌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不寒而栗,她能想象那锐利的眼光把她射透,她转过身,福身道:“大少爷。”
温良初双眼平淡如水,脸色如旧的温润,可心底儿流过一丝荡漾:女子最重要的什么,当属名节清白莫属,光天化日之下,能正儿八经地说出方才那番话,是够胆儿的,他不得换另一种眼光审视她。
一边的傅盈盈见两人的空中互动,一下子冒出火气:“初哥哥怎么来了?”
温良初收回目光,嘴唇翕动道:“不知傅妹妹对我送上的画,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