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房间,靡乱的气息,破烂不堪的一切,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被李二胜摔得粉碎。李二胜此刻赶忙提上了裤子,想要夺门而去,奈何白阳铉瞬间冲了上来。就算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奋力一击,也绝对能够阻挡住他一瞬间。再者而言现在的李二胜歪歪斜斜的样子,更是身体虚脱,面黄肌瘦。
李二胜一脚踹开了白阳铉,自己也差点倒了下去。摇晃了一下身形,伏在了门框之上,叶河图猛然间抬起一脚,蹬在了李二胜的下阴之处。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李二胜的口中传出,让床上衣衫不整,酥胸微露的白母猛然间浑身一颤。但是白阳铉脸上却是笑容阴翳。
三十余岁的白母姿色绝佳,身材丰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诱人的少妇。否则也不会激发李二胜的兽性。即便是这么多年从大家闺秀到持手操劳,也从未见她有过多少的老态。
白母默默的抽泣着,遮住了身体的她,看上去依旧是双眼迷离,充满了绝望的神色。角落里,刚满六岁的白秋易,恐惧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个‘欺负’母亲的混蛋被那个年轻的叔叔一脚踢得瘫软在了地上,依旧没敢上前,伤痕累累的脸上,似乎证明着之前他被李二胜凶残的虐待过。双眼朦胧血与泪模糊在一起,目光一暗,便是晕了过去。
白阳铉并没有像一般孩子一样扑在母亲的怀里默默的安慰着母亲,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李二胜走去。
此刻李二胜紧紧的捂着下体,佝偻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脸上痛苦的表情,跟刚才呈现的销魂之色戛然相反,叶河图的一脚,可谓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当然是没有运气的情况之下,否则的话现在的李二胜就不仅仅是躺在地上打滚那么简单了。
叶河图不偏不倚的踢在了李二胜的命根子之上,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玩意的男人,这种男人,只配丢到养猪场去跟那些母猪交配。
白阳铉看了看义父,叶河图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李二胜的身上,此刻的李二胜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而他下体的玩意也是彻底的操蛋了。
白阳铉的神色瞬间而变,变得阴狠,充满了愤怒,激动!雨点一样的拳头不住的打在李二胜的身上,但是小孩子,就算是在有力气,也终究不可能将李二胜打成什么惨样。况且李二胜现在下体的痛楚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身上挨的小拳头。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李二胜的每一根神经,几度都是险些晕过去。在他想来,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半晌,白阳铉的小拳头已经打得皮开肉绽,但是李二胜依旧是佝偻成一个虾米一样卧在地上,叫声凄厉。
“不要再打了。阳铉,不要再打了。”白母默默的抽泣着叫道。对于她这种大家闺秀,贞洁一向都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自己的丈夫虽然战死沙场,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够另行改嫁,要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此时看着儿子发疯一样拼了命的打李二胜,她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叶河图从怀中取出了一柄精致的匕首,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龙,金光闪耀。叶河图猛地一掷,将匕首插在了圆桌之上,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
“嗡……”
白阳铉猛然间抬起头,这一次他并没有去看义父,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那柄散发着金光的锋利匕首。迅速的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匕首,将之拔了出来。
“不要啊,阳铉!”白母脸色一变,原本就阴晴不定的容颜变得更加的阴沉,她深深的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这柄匕首拔出来,就一定会插在李二胜的身上。
白阳铉仿佛丝毫没有听到母亲的叫喊声,一瞬间,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将深深没入圆桌半寸的匕首一下便是拔了出来。当白母跳下床想要去阻止白阳铉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白阳铉已经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李二胜的后背之上。
刹那间,李二胜再度惨叫一声,猛地推开白阳铉,脸色惨白,口吐鲜血,白母也是眼前一昏,倒了下去。儿子杀人与自己名节被毁的双重压力,让她再也坚持不住精神的迫害,晕了过去。
白阳铉并没有就此罢休,再度跑到了李二胜的身前。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最终,就连叶河图都已经忘记了白阳铉到底插在了李二胜身上不知道多少刀,直到李二胜死的不能再死,白阳铉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眼角逐渐流出一丝血泪。
良久,整个房间之中弥漫着一丝血腥的味道,白阳铉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双眼失神,无论如何,他都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仅此而已!
白阳铉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他的命运会如此的悲惨。在一个个亲人离他而去,在一次次巨变家道中落之后,在一年又一年逐渐成长起来的时候,伴随了他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母亲,居然会遭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
白家,出过声名显赫的大将;出过威震四方的诸侯;出过权倾中央的大佬;白家,唯独没出过的,就是孬种!一个个白家子孙,全都倒在了沙场之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一向激进桀骜的白家人,却一向不为人所待见。渐渐的,在失去了真正核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白家的没落,甚至树倒猢狲散都称不上,因为依附白家之人,都是少之又少。
几度的功高震主,几度的风云变幻,家道中落,也并非仅仅只是时代变换更迭的偶然。现在的白阳铉,还不懂,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做的,就是孬种。母亲曾经告诫他无数次,只要他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不求福贵,但求一辈子安生,心安理得,寥寥余生。
但是从小白阳铉就懂得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只有比他更厉害,比他更狠,才能够站在别人的头顶去藐视他。成者王侯败者寇,小小年纪的他,却明白一个无数白家先祖都不曾明白的道理,刺贪刺虐,入肉三分,才能够让他们明白痛楚。白家的桀骜,引起的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不满,战场上挥戈舞动,叱咤风云的阳谋,始终比不得后方一语君前万事休的阴谋。
当年的岳飞何等威风?何等凛然?令金人闻风丧胆,收复失地之势,如若排山倒海,岳飞在,金人亡!但是最终亦不免被听信奸人秦桧谗言的宋帝连下十二道金牌召集回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岳飞,也是没能抗住帝王之命,谁到知道岳飞的精忠报国之心,殊不闻十数次违抗军命,已经有了造反的嫌疑。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文人杀人,从来都是不动刀,不动枪,光靠这三寸不烂之舌便能够要你的性命。白阳铉虽然不懂得这些令人惊悚的紫禁往事,更不知道那些玩弄权术的无上阴谋,但是他懂,他知道自己的先祖,死得冤,死的亏,死的不明不白!白家满门忠烈,到头来风云侵蚀门头梁,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这就是忠良之后该有的结局吗?
白阳铉虽小,不过却是人小鬼大。母亲教训的话,他从来都是不会听。因为他明白,他是白家唯一的希望,更是白家的长子,他有能力,也有责任挑起大梁,他要让所有陷害过白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他要让曾经陷白家于不义的人血债血偿,他要让整个紫禁城都知道,白家,注定要强势的回归!笑傲整个京华!
叶河图缓缓蹲了下来,摸着白阳铉的小脑袋道:
“想哭,就哭吧。”
白阳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压抑,痛苦,挣扎与愤恨,嘶声力竭的在叶河图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良久,白阳铉的哭声渐渐平息,叶河图淡淡的说道:
“一个男人活着,不管自己有多苦,都不能让在乎自己的人苦。一个杂碎,杀了便杀了。不用担心,一切有义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