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某天,警局门口静静的躺着一个熟睡的人,第一个赶到警局的人好奇的走了过去,凑上前看了个真切,一声大喊冲破了天际:“前市长?!”
当季以歌赶到的时候,门口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他来了,所有人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而熟睡中的人嘴边赫然粘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Hello”。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季以歌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左老师他,回来了。
当晚,季以歌便收到了短信:“明天上午十点,机场见。”
没有署名,也不用署名。
第二天一早,季以歌便开车去了机场,到达的时候不过才九点半,心急难耐的等了半个小时,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深色皮鞋。
季以歌惊喜的抬起头,猛地站了起来:“左老师。”
似乎从未改变过的温暖笑容,左文起静静的看着对方,深情明明已经抵达了眼底却又硬生生止住,只剩下温柔的问候:“还好吗?”
季以歌心情有些激动:“这半年你还好吗左老师?你好像黑了。”
是该黑了,在各个小镇、农村辗转潜伏了半年的时间才一举找到在逃的前市长,若是没有被晒黑,反倒不正常。
将对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柔柔道:“你瘦了,瘦了很多。”
季以歌愣了一下,有些闪躲的看向别处,刚好就看到左文起身后的大大的行李箱,疑惑道:“左老师,你要去哪儿吗?”
左文起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要回美国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季以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是跟你告别的,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季以歌目光隐忍而哀伤:“连你也要走了。”
边律离开了,现在连左文起也要离开了,他们,皆是过客,来了又走,连痕迹都不留下。
左文起当然听出了对方声音里浓浓的不舍,强按住自己舍不得让他难过的心,依旧温柔的笑着:“我的任务完成了,留在国内也没有意义,该回去了。”
他去意已决,季以歌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舍,也不能将他强行留着,只好打起精神,勉强笑着:“那你回美国后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空了,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左文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轻叹了一声:“你才是那个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
“我….我….”季以歌淡淡的笑了笑:“我这么大个人了,自然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你呀。”
两人没再说话,空气囿于沉寂,良久,左文起看了看手表,该登机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季以歌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注定要离别,而他最害怕的,就是离别。
左文起伸出手,将人紧紧的搂紧怀里,轻抚着对方的头发,万般柔情皆化为一句:“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季以歌“嗯”了一声,将眼泪憋回了心里,回手抱住对方。
几秒后,左文起松开了怀里的人,轻轻擦掉季以歌脸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停留了两秒,转过身,决绝的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只有一句淡淡的“我爱你”还留在季以歌的耳中,消散在空气里。
季以歌没有推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这个吻,这是他欠他的,就当全还给他了吧。
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的身影消散在安检通道,一次都没有回头。
从此以后,他或许真的就又是一个人了。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时,天已经开始泛起了黑色。季以歌揉了揉脸,将悲伤散去,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摸到了一张纸条,满脸狐疑的将纸条打开,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的那一瞬间,隐忍已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
“他的地址: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