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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元春依旧晕在内室的地上,皇后已经差了人去请太医了。虽说宫女生病不得请太医医治,不过眼下这个情况,皇后虽觉得贾元春死了也能泼脏水,不过她还是得活着。
    活着到了瑞定府上,剩下的事情才好说。
    “怎么回事儿,说吧!”皇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听来让人很是胆战心惊。
    “陛下莫急,当心气坏了身子。”事情虽然跟皇后设想的不太一样,不过进来的时候,贾元春的那个样子,瑞定衣衫不整,再加上瑞清这个名义上贾元春的主人跟瑞定打的这一架——呵呵,瑞定就算想脱离开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皇后开心极了,眯成一条缝,不急不慢的安稳着皇帝。
    “瑞定你也是。”皇后道:“这宫里的女人多的是,贾元春虽然模样不错,不过比她好的大有人在,况且你明年就要大婚了,何苦在这档口——”皇后咳了一咳,“贾元春我又已经许了瑞清,为着你们兄弟的情谊,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皇后痛心疾首说完了瑞定又说瑞清,“不过一个宫女,何苦为了她跟你兄弟打架呢。”
    只是她开心坏了,语气里难免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你少说两句!”皇帝训斥一句,说完眼神在瑞定和瑞清两个之间不住徘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瑞清,你是哥哥,你先说!”
    瑞清瞪了瑞定一眼,道:“父皇!儿臣原本在西暖阁梳洗,谁知听见东暖阁里一阵喧哗,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撞开门一看,贾女史已经倒在地上了,衣服袖子被扯掉半个,领口开了,身上裹着瑞定的衣服,见我们进来,她便撞了桌角。”
    “儿子气不过,便一拳轮了上去!”
    皇帝眉头一皱,又看着瑞定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瑞定不答话,先是看了一眼皇后,“怎么回事?在皇后宫里出的事儿,怎么回事要问皇后娘娘!我的宫女去提水为何耽误了如此之久!守门的太监为何放了不相干的人进来!皇后娘娘为何特地差遣了贾女史来伺候?”
    瑞定一半是真火,一半也有些借题发挥,他怒视皇后,“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几十载,怎么能让人在交泰殿里出了这等纰漏!”
    说完瑞定语气软了三分,道:“父皇,你若问儿子怎么回事儿,我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
    皇后气的脸都有点歪了,可是碍于皇帝还没发话,她也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
    太子看着瑞定的眼神也充满了仇恨,都恨不得上去踢他了。
    吴妃心里一声长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瑞定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要看皇帝怎么想了。
    只是皇后是正妻,又有嫡长子太子,再怎么样也是伤筋不动骨,吴妃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皇后想做什么,她们母子两个如何在这件事儿上得利。
    皇帝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瞪着瑞定,半响他道:“贾女史可醒了?”
    已经看过诊,就等着皇帝宣召的太医低眉顺眼进来,消无声息跪在地上,道:“贾女史还未曾苏醒。”
    “可有性命之忧?”皇帝又问。
    太医小幅摇了摇头,道:“贾女史力气小,没撞出什么好歹来。臣观她脉搏平稳,无性命之忧。”
    “那她为何还不醒!”皇帝一拍桌子。
    太医低头道:“头部受创可重可轻,虽无性命之忧,不过也有人数天才醒的。”
    皇后松了口气,跟翠竹对视一眼,那药太医果然看不出来。
    瑞定看了太医一眼,这太医是皇后叫来的。
    吴妃知道儿子不用她操心了,想着方才进来的场景,小声道:“臣妾方才跟着陛下进来,看见那贾女史头上一点伤痕也没有,想来也不会很重,想必一会儿就能醒。”
    吴妃语气平缓,一点起伏都听不出来,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只是宫里人说话,每一句都有目的。
    皇帝听没听不来不知道,皇后的脸色却变了,这明摆着就是说贾元春是假撞。
    李贵妃看见皇后脸色一变,立即接茬道:“谁说不是。想当年王美人——”她故意停顿一下,引人遐想,“可是撞了一地的血呢,也没见她有事儿啊。”
    皇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太医连忙又补充了一条,道:“方才医女给贾女史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腹部曾遭重击,又在衣服上发现一脚印,应该是被人踢的。”
    瑞定大大方方道:“我踢的。”
    皇后急忙道:“你何苦下这么重的手,她不过一个弱女子。”
    瑞定冷笑一声,“这也是跟太子殿下学的,每年毓庆宫咸安宫加起来怕是要换二十几个宫女了吧。况且她往我身上扑,我还能接住她不成!”
    皇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太子每年打死十好几个宫女是宫里的公开的秘密了。
    “你敢对母后不敬!孤打死你!”太子抬脚就朝瑞定踢来。
    “都少说两句!”皇帝抓起茶壶就朝太子砸过来,不过临出手的时候还是稍稍挽救了一下,茶壶跌在地上碎了。
    “陛下息怒!”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皇帝看着太医道:“朕知道你有法子,立即让贾女史醒来,朕有话要问!”
    “是!”太医一震,拎着他的小药箱去了内室。
    就在这时,原本留在大殿跟陈妃说话的齐妃带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在虞嫔没进宫之前,齐妃是最最受宠的一个,更是在生了个公主之后被破格封了妃,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岁。
    见到是她进来,皇帝脸上阴转晴了。
    齐妃笑盈盈朝皇帝拜倒,“陛下,臣妾想着皇后娘娘治理宫务多年,一向没出过什么纰漏。想来想去,臣妾只觉得怕是有什么误会,便去坤宁宫里找了这跟贾女史同住一屋的宫女,陛下不如问问她,这贾女史是怎么出来的。”
    这被带来的人正是抱琴,她跪在地上很是害怕,似乎缩成了一团。
    皇帝见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头,皇后见状看口道:“抱琴,你与贾女史同住一屋,你倒是说说,这贾女史是如何没有奉召,却到了交泰殿呢?”
    听到皇后这话,抱琴一抖,不可置信抬头看着皇后,只见皇后目中两道精光,抱琴急忙底下头来,小声道:“回禀陛下,回禀娘娘,贾女史她是……她是被——翠竹姑姑叫出来的,说是娘娘宣召。”
    皇后就等着抱琴说这话,不过有人反映比她更快。
    齐妃冷笑一声,“你说这话得好好掂量掂量,翠竹姑姑可一直在大殿里伺候。”
    “妹妹这话说的不对,那带着瑞定去梳洗的难道是鬼不成?”吴妃抓着她话里的漏洞,立即反驳道。
    “翠竹就出去这么一次。”皇后严肃道,“再就是去催茶水。不过交泰殿跟坤宁宫虽是两个相隔的宫殿,一来一回也没有这么快的。你这般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皇后突然发难,抱琴被吓的哆嗦了一下。
    皇帝道:“去叫看守宫门的太监过来。”
    殿里又没人说话了,只是皇后心里对瑞定还有吴妃的仇恨是越发的深了,皇帝这般做法,分明是要给瑞定开脱。
    不多时,交泰殿还有坤宁宫守门的太监都被叫了过来,皇后刚想开口,却被皇帝阻止了。
    皇帝道:“一个一个来,先把坤宁宫的带进来。”
    守门的太监都是两人一班,当下两人跪在地上,对为什么被叫来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皇帝问:“方才有谁出去过?”
    太监想了想,异口同声道:“有一姑姑带着宫女出去。”
    “可看了腰牌?”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头越发的低了,小声道:“那姑姑看着眼熟,像是娘娘身边的翠竹姑姑,带的又是贾女史,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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