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初一杯酒下去就知道自己可能有点醉了。他感觉脸颊发烫,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又说不出的亢奋,仿佛踩在云端一样整个人都是软绵绵飘着的。
但他的大脑又仿佛很清醒,思路清晰逻辑通顺,只不过像是什么留头带尾砍掉了中间一样,上一秒想着什么下一秒身体就动了起来,直接跳跃过了中间段的思考过程。
他正处在一种介于清醒和醉死之间的微妙状态之中,他知道自己喝醉了,又好像还保持着一点清醒,可这么一点清醒不足以支撑他完成完整的逻辑思考,反倒成为了某种让他失去逻辑的刺激源。
徐有初把脸埋在狻猊的肩上,用鼻尖磨蹭着狻猊的颈侧。狻猊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醺醺然栽进了温水里似的头脑发闷,忍不住的在狻猊颈侧轻轻咬了一口。
他很清楚现在周围不止自己和狻猊两个,这样的动作显得太过亲密而不合时宜。然而被酒泡的短路的脑袋自动跳过了中途权衡犹豫考虑所处状况的环节,“想要亲一下”的念头一起来,身体就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
“我好喜欢你呀。”徐有初半眯着眼睛,嗓音被酒泡出几分绵软嘶哑,又含混着黏在喉咙里一般有些听不明白,低低的压着些笑意。
他脸上显露出一种直白而灼热的,没有任何掩藏修饰的动情之态。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情窦初开之时的模样,喜怒哀乐都明白干净如同夏日里的烈阳,滚烫明亮得仿佛能把整个世界都晒成曝光过度的白。
因为太喜欢太喜欢了,甜蜜而快活的情绪就会从心里面满溢出来,带着蜂蜜的甜味又雀跃着流水一样轻快的小调蒸腾出爱情的气息,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晓这泥足深陷的事实。
狻猊摸着徐有初的头发,徐有初就扬起脑袋露出脆弱的脖颈。他的眼睛明亮得不像是喝醉酒的人,酡红从脖颈蔓延到眼尾,涂了胭脂一样晕开模糊而暧昧的色彩。
“后面的院子是空的。”貔貅干咳一声,善解人意地开口道,同时不忘怨念地看上一眼陈晏。
为什么别人家的喝完了酒就是软乎乎的又亲昵又好捏,他家晏晏喝了酒却是换了个人一样又凶又暴躁,第二天还会因头痛加倍阴沉低气压,让整个公司都战战兢兢生怕被台风尾扫到。
陈晏完美接收到了貔貅哀怨的眼神。
然后当干扰信号揉吧揉吧丢进了垃圾桶。
众所周知的喝醉酒只是一种给自己不理智行为找个合适理由的借口,就像是郎有情妾有意才能半推半就酒后乱性一样。所以说我为什么一喝酒就想把你捶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你看看自己在文件上批出来的鬼画符,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陈晏揉揉额角,第无数次在心里抽打当年那个被貔貅一勾搭就屁颠屁颠洗干净送上门的自己。
虽说的确那时候他算是穷途末路,要不是貔貅就真的要铤而走险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但被勾搭的时候好歹也矜持一下不要那么积极主动大包大揽往坑里跳啊。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年脑子里进的水。
他那时候到底是眼瘸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貔貅深藏不露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此处省略三百字赞美)
貔貅看着陷入深思的陈晏,默默地搬着椅子往他身边靠了靠,碰了碰陈晏的指尖。
像是抱着饲养员大腿吸引注意力的滚滚。
陈晏回神,看了一眼旁边的貔貅。貔貅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张俊美硬挺的霸总脸硬是拗出个无辜可怜的神情来。
果然还是这张霸总脸的锅。
算了,都这样了还能离吗。
陈晏自暴自弃地想着,伸手揉乱了貔貅的头毛。
反正这样……也挺好的。
貔貅笑起来,没骨头一样赖在陈晏身上开始得寸进尺。
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月色那么美,又是过年的好时候,是不是很适合在卧室里那张超大软床上干点这样那样的事情?
他眨着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
这次他可是大出血买了最贵的那啥和那啥啥,保证比狻猊那小子门口便利店买回来的那啥啥好用一百倍。
所以真的不试试吗?
陈晏没什么反应,扭脸移开视线,只不过耳根一下子红了几个色号,几乎要蔓延到脖子上。
而旁边的狴犴感觉自己快要被塞进嘴里的狗粮撑死了。
本来他就跟饕餮抢饭吃抢得不小心吃多了,摸着肚子抬头一看——左边徐有初靠在狻猊身上小声说着情话,虽然声音很轻但时不时也有只言片语传进他的耳朵里。说情话也就算了还十指相扣隔几秒就要蹭一下亲一亲,黏糊得叫人没眼看。
好吧,那他往右边看总行了吧。
结果一扭头就正好撞见了貔貅那没脸没皮的扯着陈晏亲个没完,忽略掉陈晏瞬间黑沉的脸色和貔貅凶中带怂的表情,还是很标准的霸总壁咚+强吻的套路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