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被撞到了地上,陆楚言任由她抱着。两个人站在雨中,全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过了许久,陆楚言轻轻问:“好了吗?”
女孩儿点了点头。
陆楚言一把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雨伞:“夏安安,你把我弄湿了。”
看着他满脸嫌弃倨傲无比的样子,夏安安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简直是自取其辱。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刚刚那个安慰自己的陆楚言是他精神分裂出来的吧?
回到别墅之后,各自换好了衣服。
陆楚言接过夏安安递过来的咖啡,看着她神色恹恹的,不由得有挫败感。
他眉尾一挑,露出些许鄙夷:自己的话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没有过恋爱经验的陆楚言哪里知道,一段感情,不是官方公布一下“已经过去了”就能够过去的。
理智上已经说服了自己,感情上却总是需要时间来抚平一切。
这个道理,日后他会有无比深刻的体会。
“夏安安,想不想听我弹钢琴。”
陆楚言静静地看着她,不经由大脑地就来了这么一句。除了吃肉,似乎这是夏安安对他提出的重要要求之一。
陆楚言坐在了钢琴旁边,神色平静。昏黄的灯光洒在他清隽的脸庞上,显得整个人如玉一般。
修长的十指轻轻地搭在琴键上,随着那优美的翻飞,乐曲如泉水叮咚般流淌出来。
夏安安听出来了,这是那首《over the raibow》,父亲和自己最喜欢的旋律。
夏安安不由得伸出手来,搭在陆楚言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攀着父亲的肩膀一样。
她跟着那曲调,轻声喝着,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唯有陆楚言那清俊的侧颜,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难掩的丰神俊朗。
“somewhere over the raibow……”
卧室里,陆楚言从大床上抬起头,看着窝在沙发上的那一小坨。
这个小东西睡觉实在是太不老实了,做梦竟然也能唱歌,断断续续陶醉无比。
如果有“睡品”这种东西,夏安安绝对是负分。
陆楚言摇摇头,不过,只要不是反复呼喊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
**
胃部仍有不适,再加上感冒,陆楚言选择继续呆在别墅里。
他长腿交叠,盖着薄毯做在沙发里,敲着笔记本电脑。
电脑里,有特助成俊刚刚发过来的资料。
关于夏安安,所有能够查到的资料。
陆楚言看着屏幕里夏安安的明丽容颜,头脑中的影像愈发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昏暗的所在,有着夏安安同样容貌的女子独自打开门,带给自己一束阳光和轻声的安慰。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
陆楚言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如果记起了她,是不是所有的事情自己都能够回忆起来?
那么,当初陷害陆氏集团,通过劫持自己,鲸吞蚕食,掠走陆氏100个亿流动资金,几乎让陆氏陷入绝境的的凶手,自己是不是就能够找出来了?
那100个亿,即使在今天,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陆楚言,你说你为什么不去书房或者自己的卧室里呢?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一个人害怕?”夏安安晃悠了过来,笑嘻嘻地问。
陆楚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回答自然更是没有。
没有人搭理,夏安安百无聊赖。拿了个抹布,东一下西一下地擦着,思考着今后该何去何从,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
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陆楚言的别墅里打杂吧?
“你去帮我买套袖扣。跟这个一样的。记住,要去星汇广场上的专柜。现在就去。”
正在她郁闷不已的时候,陆楚言放在桌子上一枚镶钻的袖扣,命令道。
夏安安扔了抹布,叉着腰:“陆大总裁,有人要把我扔到水库里淹死唉!这种时候,我敢出门吗?您确定不是让我去死?”
“我认为扔到水库里淹死比窝在家里憋死,死的更体面一些。”
“哼,不去!我不去!”
“你必须去,这是命令。趁出去的机会,把该吃的肉都吃了,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许在我面前念。”
陆楚言抬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样子让夏安安感觉他又在自己脸上看到了猪大肠。
她的确每逢吃饭都要表达自己对肉的思念。
毕竟这样天天吃菜叶子,总有一天自己会绿的,谁受得了啊。
“哼,原来是嫌我烦……”夏安安嘀咕了一句。
陆楚言*地补充道:“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去。会有保镖跟着你的。”
“真的有保镖?”
陆楚言不再做声。
夏安安开心地跳了起来,觉得这陆楚言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雀跃了一会儿,夏安安眨了眨眼睛想:知恩要图报,自己不应该忘了老夫人的嘱托,应该让陆楚言过的多些生活气息才行。
于是夏安安冲过去拉着陆楚言的胳膊:“跟我一起去!”
陆楚言皱起了眉头,抽出自己的胳膊,挥挥手:“走开。”
夏安安拿出百折不挠的精神:“一起去!”
“走开!”
夏安安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小脑袋贴了上去:“一起去!一起去!”
“我再说一遍,走开!”
夏安安整个人倒进沙发里,头拱在陆楚言怀里打起滚来:“一起去嘛!自己一个人好孤单的!一起嘛!”
夏安安毫无下限的纠缠和动物般的耍赖终于让陆楚言忍无可忍。
他思考了一下,说:“去。”
夏安安欢呼一声立刻从沙发里跳下来,跑进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她刚刚满二十岁的小脑袋里,现在满满的全是“计谋”。
她竟然开窍了,第一时间想到要利用陆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