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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遥望去,那个老者身材高大,年约六旬,穿着一身中山装,气场强大。
    他甫一出现,灵堂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陈家上下都显得诧异无比,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
    但在惊讶之后,众人浑身绷紧,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敌意,气氛紧张无比。
    另一边,那名老者却完全无视众人的敌意,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的眼神,看似平淡无奇,却像是浩瀚无垠的大海,平静之下,实则蕴含着滔天的力量,能够在一瞬间毁天灭地!
    于无声处起惊雷!
    单单一眼,就令人产生噤若寒蝉的感觉。
    而这个老者,正是现任白家家主——
    白正枭!
    如果说陈老太爷,是天生的英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么白正枭,就如同他名字那般,是个天生的枭雄!
    尽管他不通武道,但身上的气势,却锐利如剑,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巨石,根本喘不过气来。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霸道,具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之意,仿佛苍生在他眼中都是蝼蚁!
    这是一个极度可怕的人!
    而他的面相,则更是不凡!
    眉骨如同剑脊般高高凸起,眉间生有剑骨,为人杀伐果断、狡猾奸诈,能够号令八方莫敢不从,传说中曹操就是如此。
    ……
    白正枭的一生,可以用“传奇”二字来形容。
    他出生贫寒,在西部最穷的山村,村里所有人都目不识丁,靠着务农为生。
    可以说,白正枭是第一个走出大山的人,在城里的工厂足足干了五年。
    每到休息的时候,其他工友都会出去玩耍,他却用攒着的工钱去买书,废寝忘食地读书,疯狂地汲取知识,一刻也不敢怠慢,最终考入了燕京大学法学院。
    再之后,他便一飞冲天,毕业后留校当老师,成为了燕大法学院最年轻的副院长。
    师而优则仕,进入了燕京中级人民法院工作,尔后步步高升,在司法系统各个要害部门都任过职,门生无数,最终问鼎权力巅峰。
    从一穷二白的山民,变成了屹立于权力巅峰之上的大佬,完成了几个阶级的飞跃!
    这样的壮举,就算是陈阳,都对他敬佩不已!
    不过,白正枭也是出了名的作风强硬,甚至可以用“心狠手辣”来形容。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护短”!
    凡是他的手下或者盟友,都对他赞不绝口、歌功颂德,而他的敌人,早已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销声匿迹。
    原本,陈、白两家并没有什么矛盾。
    陈阳和白倾城更是青梅竹马,两家极有可能结秦晋之好!
    然而三年前,因为那场事故,陈阳误杀了戴着恐怖分子面具的白家大少。
    而且在某些人的挑拨之下,令白家众人都认为,陈阳是嫉妒白家大少,所以才借着职务之便痛下杀手。
    这种误会,根本难以澄清,再加上白正枭护短的性格,若非因为陈老太爷的缘故,恐怕两家早已经撕破脸皮了!
    饶是如此,这三年来,陈、白两家暗地里的争斗,屡见不鲜,层出不穷。
    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冰点,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前阵子陈老太爷的寿宴,就连一号首长都亲自到场,而白正枭则找了个借口,抱恙不出。
    今日,陈老太爷出殡入殓,在众人想来,白正枭至多派人送来花圈,谁知他竟会亲自前来吊唁。
    这反而让陈家众人紧张起来。
    不过这种场合之下,就算白正枭如何霸道,恐怕也不会胡来!
    ……
    就在这时,一号首长赵安邦,突然走到了灵棺之前,轻咳了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场内众人。
    一时间,场内一片寂静,众人神情肃穆,屏息凝神,等待着一号首长发言。
    “同志们!今日,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开国元勋、十大元帅之一——陈存远同志!201x年1月12日,陈存远同志在燕京协和医院与世长辞,享年98岁,高山低头,河水让路,苍天流泪。
    我们失去了一位老一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一位杰出的无产阶级战士,一位为中国革命、为保卫华夏和平作出了积极贡献的军人!
    193x年,陈元帅曾率部与倭敌激战于雪狼峪,白刃战中手刃侯寇数百余,倭军闻风丧胆。
    194x年,百团大战之中,陈元帅曾率部全歼装备精良之倭军特种部队,凭血肉之躯及劣势装备与敌浴血奋战,反败为胜,从而导致战役的最终胜利,实乃华夏军人之楷模!
    ……”
    当年陈老太爷立下的赫赫战功,从一号首长口中缓缓述说而出。
    场内不少年迈的老将军,不知不觉中泪如泉涌,忍不住攅紧自己的拳头,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连天的战场,与陈老太爷并肩奋战。
    然而,斯人已去,生者何哀?
    阴阳两隔哀思能抵,人间疾苦天府难销!
    就在这时,一号首长继续吊唁道:
    “夫天下有大勇者,志不能测,刚不能制,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志甚远,所怀甚大也。所怀者何?天下有饥者,如己之饥,天下有溺者,如己之溺耳。民族危急,别亲离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敌而求大同。风萧水寒,旌霜履血,或成或败,或囚或殁,人不知之,乃至殒后无名。
    呜呼!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来兮精魄,安兮英灵。长河为咽,青山为证;岂曰无声?河山即名!人有所忘,史有所轻。一统可期,民族将兴,肃之嘉石,沐手勒铭。噫我子孙,代代永旌。”
    说到最后,一号首长踱步走到了老太爷的灵棺之前,深深鞠了三躬,随后走出了灵堂。
    随后是二号首长,以及三号首长白正枭。
    见到白正枭走到灵棺前,陈家上上下下,全都紧张到了极点。
    出人预料的是,白正枭竟恭恭敬敬地三鞠躬,仿佛真的是来吊唁陈老太爷的。
    见到这一幕,场内陈家众人不由深呼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松了下来。
    然而这时,本应该离开灵堂的白正枭,却径直走向了陈阳所在的方向。
    “蹬!蹬!蹬!”
    他沉闷的脚步声,在灵堂内显得格外突兀。
    “唰!”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和陈阳的身上。
    万众瞩目!
    最终,白正枭在陈阳身前三步站定,鹰视狼顾。
    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如果是胆怯之辈的话,恐怕会当场吓得肝胆俱裂。
    然而,陈阳的身形像是一根标枪,傲然挺立,面沉如水,不卑不亢地与白正枭对视。
    场内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隐隐有硝烟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正枭率先开口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陈老元帅年近百岁,也算是善终了,年轻人,节哀顺变!”
    陈阳闻言,眉毛一挑,一言不发。
    他不知白正枭突然说这番话,是何意思!
    就在这时,白正枭再度问道:“年轻人,你知道这世上,最让人悲痛的是什么嘛?”
    “不知!”陈阳摇头道。
    “好,那我告诉你!”
    白正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眸中多了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悲哀,一字一顿道:“这世上最让人悲痛的是——”
    “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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