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中午,小学生们手牵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在巷口的房子前停了会儿,没进去,继续往前走,不曾想,在一家火锅店前,似心有灵犀似的,往内看了一眼。
窗边的座儿,坐了一男一女在吃火锅。
郝仁和她。
郝仁早上出去的,这会儿中午又来了……
她不知扔了个什么进火锅里,溅起了油花,溅到她脸上,郝仁抽了张纸巾给她擦,而她,居然仰着脸,任他擦……
粟融归站在窗外,心里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汹涌起来。
身边熙熙攘攘,小学生吵吵闹闹像一群群鸭子挤着他而过,而他,却只觉得这世间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人。
真的,只剩他一人了么?
他闭了闭眼,转身往回走。
还是回到路口的小楼,在二楼的房间里闷头敲字。三个小时后,合上了电脑。
这是一份倡议书,在网络发达自媒体泛滥的如今,身为媒体人,更要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至少要对自己写出去的没一句话负责任,至少新闻的真实性这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要能保证做到!
可是,人心的浮躁,物质利益的驱使,有些人却任性妄为,以流量为王,以利益为王,胡编乱造,恶意引导,粟融星只是其中的一个。
这份倡议书就是提出这个问题。他将请业内同行签名,请求加强对媒体行业的管理,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自媒体,都要守住本心,保证新闻的真实性。
也许,这不是短期内能做到的事,但总要有人提出来,总要有个开端!
他揉了揉眉心,看看时间,这个点郝仁肯定已经走了。他想起刚才在火锅店的一幕,想起郝仁早上从学校走出来,心里再次被疼痛绞着,越绞越紧,越绞越疼。
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到底意难平,快步下楼,朝学校走去。
她家的门是关着的,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敲门。
他不听见里面有响动,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猫眼里看到他便不打算开门了,索性给她发了条消息:开门!我真想进来你挡不住!
总有办法进去的!只要她不怕邻居看到难看!
总归他是不怕别人看到的,他现在还怕什么呢?天地之间孓然一身,什么都没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倒是多了份孤勇。
门果然开了,她穿着家具服、拖鞋,非常随意的打扮。
所以,郝仁在这里时她都穿这样?
他不是圣人!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他会嫉妒!会怀疑!而且,因为他的全世界里只有一个她,这份嫉妒和怀疑比常人更来得强烈!他甚至已经在脑补郝仁留宿一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跟萧伊庭说的什么她不是这样的人,都tm是放屁!去tm的信任!他现在什么都不信了!
他阴沉着脸走进门,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看到挂在阳台上的男款衣服,从内到外,全都有……
他内心的炸弹在这一瞬引爆。
“你干什么呀?”涂恒沙见他神态有异,皱眉问。
他再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便燃烧着火焰。
“你……”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结果,他长手一身,轻轻松松便绕到了她后脑勺,再一用力,她哪里还有逃掉的可能?
她使劲儿挣扎,他索性顺着她的力道将她压在了墙上,吻,便准确地落了下去,但仅仅只碰到她的唇,便又被她躲开了,可就是那一瞬间的久违的甜软,让他火山一般彻底失控而爆发。
他压着她,再次低下头咬她,不管是咬到哪里,脸颊也好,鼻尖也好,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又像委屈的小兽,发泄着不满,也宣泄着憋屈。
她躲无可躲,觉得自己肯定满脸都被他咬上牙印了,气得捶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钳住她手腕,咬牙切齿,“我要让你记得我是谁!你又是谁!”
说完,直接将她抱起,往她房间而去。
“粟融归!”她捶打着他,尖声大叫。
他身体一顿,“叫我许归!我不再姓粟了……”
分明仍然是强硬的态度,她却听出了苍凉和落寞,很久以前某人抱着她说的那句话再度回响: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便是这片刻的呆滞,他便将她扔到了床上,他自己也随之覆身而来……
其实,中午在火锅店,她是看见了他的,看见他被挤在一群孩子中,看见他落寞的转身离去,那一刻,她的心也是空落落的……
胖爷爷告诉她,他在楼上租了个房子。
他有那么好的庭院不住,住这里干嘛?她难道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她近,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她进进出出?
他要把粟融星送上法庭,便代表着与粟家决裂,他只是粟振的继子,在他和粟融星之间,粟振会站谁,这还用问吗?所以他才说,他是许归,不再姓粟了……
他是记恩记情的人,绝不会主动和粟家决裂,他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粟振赶出来了……
忽然的,泪水就要冲进眼眶。
她怎会不知道他的境况?她怎会不知道他孤单彷徨?她怎会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她怎会不知道……他爱她?
只是,他在遭受着煎熬,可谁又不是呢?她也在煎熬啊……
她知道他什么都没错,她也知道他是无辜的,她甚至知道或许最痛苦的人是他……
她过不去的坎,她可以选择放弃,而他,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就被全世界给放弃了,甚至包括她……
混乱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打断。
不知何时,她已被褪尽遮蔽,他就这样干涩涩地冲了进来……
她疼得掐紧了他的手臂,眼泪却冲了出来。
这么急匆匆的,她家里可什么备用品都没有,他没用t……
后续的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控,他来时是三点多,一直到天黑透,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生气,顾不得纠结,只希望到此为止,她甚至啜泣着求他,放过她吧,她实在不行了,他也不听,反而更凶狠地顶她,“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离你远远的不出现,可是你都在做些什么?你乖吗?乖吗?你自己说,你乖吗?”
每问一句,就更用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