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姐,江董今天专程过来找您,您赏个脸。”
岑清嘴角缓缓绷直,她冷眼看着司机,沉声道:“是江董找我还是你找我?”
司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后退一步,侧头看向车后座的江宏嗣。
僵持了一会儿,江宏嗣推开车门下车,他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握着一串念珠,扬声道:“岑小姐,方便吃个饭吗?”
冬日里,江宏嗣穿着单薄的中山装,许是他坐在车里不觉得冷,这会儿冷不丁站在风口,肉眼可见有些哆嗦。
岑清微微点头示意,回答道:“方便,江董。”
餐厅定在离他们酒店不远的地方,岑清坐在后座,和江宏嗣中间隔着一个座位。
江宏嗣不说话,她也不吱声。
二人一路沉默,到了餐厅后进了提前预定的包房。
江宏嗣落座后清了清嗓子,看向对面的岑清,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你好,我是段生和的父亲。”
岑清一勾唇,“江董您好,我经常听我表哥提起您。”
作者有话要说: 岑清:就是你他妈把我男朋友砸成脑震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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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岑清依稀记得江宏嗣是赶上了那几年互联网兴起的热潮, 投了个好项目这才有了如今江氏集团的前身。
后来江宏嗣提拔蒋正光,对他极为信任。蒋正光说房地产前景好,江宏嗣就投房地产, 蒋正光说娱乐行业赚钱, 江宏嗣便创办了娱乐公司。
再到几年前蒋正光的头脑慢慢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江氏企业在发展中逐渐脱节, 眼看着江家在走下坡路的时候, 江生行回来了。见大儿子头脑手段都在线,江宏嗣便索性退居二线,将烂摊子丢给了江生行不管了。
他手里的念珠盘得油亮,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的缘故, 竟然褪去了几分暴发户的气质。
“江董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岑清给段生和发了个消息,说自己遇到同学了一起聚餐,让他自己先吃晚饭。
江宏嗣尝了一口梅渍小番茄后就放下了筷子, 接着盘他那条念珠。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疾不徐道:“和悦跟星初已经签了合同,岑小姐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岑清听完这话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出声:“目的?”
江宏嗣似是冷哼了一声, 对于她此刻装傻的模样很是不屑, “我儿子给了你们公司业内最好的价格, 我本来以为他做事情果决冷静, 这几年和悦也被他做得有模有样,没想到遇到女人就这副模样, 耳根子软, 给江家丢人。”
你遇到大仙儿的时候耳根子软到还不如段生和呢,岑清腹诽道。
她弯了弯嘴角不想辩解,既然江宏嗣认为自己是为了星初和悦两家合作才跟段生和在一起的, 那便由着他去认为好了。
长这么大难得当回红颜祸水,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你开个条件吧。”江宏嗣拨动念珠的手指一顿,随即收回身侧,抬头凝视着岑清。
岑清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嘴唇上方才沾了点儿陈皮排骨的汁水,有些黏。她不慌不忙的放下纸巾,抿了一口水装傻:“开个条件?江董这是什么意思?”
“老二的八字我找人算过了,早就找到了最合适他的伴侣人选,就等着他满29岁结婚。但既然岑小姐跟他谈过一场不长不短的恋爱,理应得到补偿,条件你开,只要你答应分手。”
岑清眨了眨眼睛,这么老土偶像剧情节居然被她遇到了?
以江家的实力分手可不是一百万就能打发的事情,毕竟之前那个不如江家的赵家公子在澳门一输就是一个亿,江宏嗣为了儿子的婚姻着想,怎么着也得拿个大几千万意思意思。
“我想听听江董的意思,您能给到我什么条件?”如今江家的大权主要还是掌握在江生行手里,江宏嗣虽不差钱,但也都是股份,一时间变不了现。
“我在m市中心有套四百多平的房子,只要你答应,明天可以飞回去过户。”江宏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缓缓道来,“我也了解过,虽然你是陆炤的表妹,但根本上讲还是靠工资生活,星初股份跟你没什么关系。”
岑清一挑眉,m市中心的平层?
“江董说的是江景89号的房子吗?”她问道。
江宏嗣微微颔首,“岑小姐这是答应了?”
岑清微微一笑,“这样吧,江景89号我有一栋三层的小洋房,江董要是同意我和段生和的事情的话,明天我们可以飞回去过户。”
那房子是岑清大学毕业的时候岑观海送她的毕业礼物,装修好没住过一直空着,要是岑观海知道她用一栋房子换了个老公,应该还挺欣慰的。
江宏嗣脸色有些不好,眉心微微皱起,似乎是没想到岑清如此难缠。
岑清听他说的这些话就知道江宏嗣不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怕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陆炤的一个穷亲戚而已。
“江董,您或许不清楚,海晟集团的岑董事长是我父亲。前几天听他说最近招标,投标公司就有江氏集团是吧?”
江宏嗣一听脸都绿了,海晟集团的招标江氏上上下下忙了几个月,可以说是今年江氏集团的全部重心。之前他想着疏通人脉被江生行拦住了,江生行说海晟集团跟其他公司不同,江宏嗣这样会适得其反,他便听了大儿子的意思没再干涉。可没想到如今海晟的千金就坐在自己面前,还拿这事儿要挟他要跟老二谈恋爱。
他胸口起伏加剧,不愿意放弃那个跟老二八字相合的姑娘,又不愿意在这个档口得罪岑清,一时间心中烦闷,半晌都没说话。
“投标的事情我不会干涉我父亲的决定,我父亲同样不会干涉我的感情生活。您要是非要给段生和塞个什么结婚对象最好还是提前问问他,不然以他的脾气,就是头再被您砸破了也不会同意的。”岑清不急不缓地说完,随后拿着包起身,“不好意思,晚上剧组有会,我得先走了。”
江宏嗣被她说得脸涨得通红,挥挥手示意助理开门放她出去。
出了包间,岑清整个人神清气爽,走路姿势都带着一股子大佬出街的气势。她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餐厅,看见餐厅门口人了以后立刻就怂了……
“段,段老师……”岑清小步上去挽着段生和的胳膊,“你怎么在这儿?感冒那么严重,不是让你回去休息的吗?”
“跟同学聚餐?”段生和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跟我爸是同学?”
岑清讪笑两声,小声嘟囔道:“可能是老年大学的同学吧……”
段生和收工以后接到了江生行的电话,后者说江宏嗣今日的机票到t市,问他见没见着面。
他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碰巧打开微信,看到了早上柳锡明发来的信息。
柳锡明:【大仙儿说你爸早就给你找了个绝佳的伴侣,说是各方面都很匹配,八字合到天上有地上无的那种。】
柳锡明:【ps:似乎是蒋中正的某个亲戚,比你大三岁,你爸就等着你满29岁以后给你张罗结婚呢。】
两件事连起来,段生和大概猜到了江宏嗣的来意。
他曾因为八字原因硬是逼着段生和的姑姑和姑父分手,后来二人跟江宏嗣闹翻搬出m市这事儿才算结束。
段生和立即让江生行给江宏嗣的司机打了电话问行程,由于如今江宏嗣身边的人工资都是江生行在发,所以消息打听得十分顺利。
他怕岑清被欺负,挂了电话就急匆匆赶过来,谁知道这丫头看上去心情好得很,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刚才被人棒打鸳鸯的样子。
“他跟你说什么了?”段生和紧张地看着她。
岑清故弄玄虚地沉吟几秒,似是难以启齿地开口道:“他……他让我跟你分手。”
“条件呢?”段生和问道,一般江宏嗣棒打鸳鸯都会威逼利诱。
“说要是我答应的话回去给我一套房,四百多平呢!”
她这副财迷模样放在平时段生和会忍不住笑出来,可这会儿他却是笑不出来了,定定地看着她,“你怎么说?”
岑清揉了揉鼻子,抱着他的胳膊仰头道:“那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啊。”
继而,她清了清嗓子,情景重现道:“江董不瞒你说,江景89号我有幢三层的别墅,江董要是同意我和段生和在一起的话,明天我就可以请假飞回去过户给你。还有啊,你们江氏集团正在参与我们家公司的招标,我劝你小心一点。”
段生和忍俊不禁,当有钱的亲爹遇上有钱的女朋友……1v1单挑完,好像还是他女朋友更大方一点。
段生和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他来找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岑清耸耸鼻子,有些不高兴,“我怕他再砸你啊,你额头上的伤口到现在还要上遮瑕呢,再砸坏了这戏还怎么拍?我们星初得损失多少钱呀?”
“原来不是担心我,是怕拖进度?”段生和长叹一口气,装出了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也是,从你昨天不让我进门,我就应该明白的……”
“明白什么?”提到昨晚的事情岑清就觉得对不起他,低头看着脚尖。
段生和一挑眉,“明白都是我一厢情愿。”
岑清一听作势就要往里走,大声嚷嚷着,“你爸应该还没走远吧?我现在答应那套大平层还来得及吗?也不老少钱呢。”
段生和拉着她的手往车那边走,打开后座车门将人塞进去,“来不及了,老江就算是为了江氏的招标,也会暂时同意我们俩交往。”
岑清一瞪眼,气急败坏道:“等合同签完再反对?他不是过河拆桥吗?”
“他是什么人你哥最清楚。”段生和让陈淮开车回酒店,“别想他了,我有办法,你想想一会儿要吃什么。”
“我想好吃什么了,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岑清缠着他问道,“是不是跟你上次那么顺利地拿回和悦有关系?”
段生和点点头,将柳锡明跟他的聊天记录递给岑清,“骗子我找到了,给他点钱,让他说你和我的八字更配也不是什么难事。”
岑清翻了翻聊天记录,“就是那个说你不能姓江,又撺掇江宏嗣跟阿姨离婚的骗子?”
“对。”
岑清将手机递回给他,问道:“那你问出来究竟为什么他要撺掇你爸和你妈离婚了没有?”
既然是个骗子,那便听不得什么天象运势之说,只可能是被人收买,替人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是都去过七夕了嘛!评论减少到本单身柚在家彻夜痛哭qaq
第49章
为什么非要以运势之说让江宏嗣和段若华离婚?
段生和之前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这段时间只顾着眼前的事情想着解决,倒是忘了跟那骗子算旧账了。
一想到这个,段生和便一刻都不愿耽搁。
趁着刚开机戏份不紧, 他和剧组协商出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早上的戏份一收工,段生和便带着陈淮飞回m市。
江生行和柳锡明在机场等着他, 后者现在跟大仙儿混得很好, 怕段生和他们贸然过去会让大仙儿有戒备,便跟着一道去了。
“你去问过妈了吗?”段生和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几次热搜一上,他现在哪怕去酒店门口买瓶水都得戴着口罩出去, 更别提机场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
江生行刚从段若华那儿出来就来了机场,手里还拎着段若华做的红枣核桃糕。
“问过了,她不清楚。”
段若华跟江宏嗣结婚的那些年几乎没去过公司, 一直待在家里。她对蒋正光了解甚少,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段生和十岁生日,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其余再没见过。
驱车前往郊区, 柳锡明熟门熟路地停在了一个烧腊摊门口, 打包了一只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