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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烧鹅一瓶酒, 半个小时以后保证他跟你称兄道弟。”
    段生和笑了一声, 跟江生行解释:“是人是鬼都能被他拿捏得服服帖帖。”
    柳锡明重新发动汽车,得意道:“可不是, 大哥, 你那弟媳还是我给他一手撮合的,改明儿结婚媒人红包不能少。”
    江生行刚准备说什么,突然看见斜前方的人, 抬手将段生和的脑袋压了下去,低声道:“蒋正光。”
    幸好三人今天坐的是柳锡明的车来的,否则蒋正光一眼就能识破。
    “他应该是刚出门。”柳锡明开着车径直往前,路过了大仙儿的住处,一直开到路的尽头。
    等到蒋正光走远后,倒车回头。
    柳锡明带头上楼,江生行和段生和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敲门的时候,兄弟俩猫在楼梯间等。
    “诶,来了?”大仙儿热情地将柳锡明迎进去。
    柳锡明用手撑着门,“还有两个人。”
    大仙儿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去关门,奈何门把手被柳锡明握着,他动弹不得。
    “我说过了,我不见别人!”
    柳锡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拦着大仙儿的肩膀往里走,“不是别人,你都熟,其中一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三分钟后,客厅里四个男人围坐。
    大仙儿本命叫卫高驰,初中毕业的学历。
    三十年前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能掐会算的高人,他天天儿在旁边听着学了点皮毛和专业词汇,后来靠这个在天桥上做了一段时间的算命买卖。
    他和蒋正光认识就是在天桥上,蒋正光找他算命。
    卫高驰说一句,蒋正光就驳一句。到最后卫高驰涨得双颊通红,为了那点钱还是不愿松口说自己学艺不精,硬生生靠瞎话圆上了。
    再后来,蒋正光日日路过天桥,慢慢儿地跟卫高驰熟悉了。
    “后来他进了江氏,就让你去骗江宏嗣?”江生行皱着眉,瞧他这儿处处积灰,恨不得一刻都不想多待。
    段生和则没他那么多毛病,敲了敲他那布满灰尘和香烟灰的茶几,冷声道:“接着说。”
    卫高驰哆哆嗦嗦地拿了根香烟出来,刚试探着去摸打火机,见江生行皱眉不悦,立刻放下了。
    他喝了口浓茶,咂了咂嘴接着说道:“后来蒋正光去江氏做会计,那时候的江氏远不如今天,就是个小作坊。他听说江董事长迷信这些东西就想到了我,那时候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他搬了家,而我还在那个天桥……”
    蒋正光拿着一个信封过去,让他去见江宏嗣,骗取他的信任。
    卫高驰哪儿见过那么多钱,天桥摆摊几个月都挣不来的数字,当即就答应了。他跟着蒋正光回去,几天内将江宏嗣甚至整个江家都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依仗着对江宏嗣的了解和卫高驰过人的口才,两人相见甚欢,蒋正光为了提高卫高驰的可信度,给他置办了行头,还让他给自己取了个法号。
    就这样,卫高驰从一个天桥算命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平步青云。
    刚开始怕江宏嗣起疑心,几年内卫高驰都没提过任何对蒋正光有好处的事情,甚至还在蒋正光办事失利的时候让江宏嗣秉公处理。是以江宏嗣对他越来越信任,最后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言听计从?为什么?”按他这个说法来看,一开始的江宏嗣并非没有脑子,对于来路不明的卫高驰还是有些忌惮疑心。
    “因为你。”卫高驰指了指段生和,“你三岁之前都不姓段,是三岁那年高烧,我给你改的姓。那年你发高烧,烧了三天没退,试了各种法子都没用,江董事长就想到了我。”
    卫高驰一向只会编瞎话,哪儿能治病?他听完下意识就要拒绝,但给他打电话的蒋正光让他必须立刻赶到江家,说这是个好机会。
    “蒋正光让我胡诌几个五行运势的说法,我便说你跟水犯冲,不宜近水,并且不宜早婚。你爸妈本来将信将疑,但你还算配合,当晚我一走就退烧了。”
    段生和一听如鲠在喉,恨不得立刻就把这老骗子送进监狱。
    从那次以后,江宏嗣就真当卫高驰是得道高人,给他的谢礼愈发贵重不说,对他的话几乎也没有质疑了,再荒诞再难办,江宏嗣也从无二话。
    “他和我妈离婚是怎么回事?”段生和冷着脸,“还有我姑姑姑父。”
    卫高驰叹了口气,“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他将杯子里的浓茶饮尽,“我也不想,可那次蒋正光和我见面的时候被你母亲撞见了,蒋正光说你母亲看见了他们俩单独见面,就迟早是个隐患,说她这个人唯唯诺诺的没有主见,只要江董事长说离婚,她一定不敢说个不字。我这才……
    至于你姑姑,那就是蒋正光的个人恩怨了,你姑姑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蒋正光求爱失败,就动了歪心思。”
    除去卫高驰以外的三个人此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屋里安静了半晌,柳锡明憋不住干笑了两声:“真应该让表妹过来听听,这他妈多好的写作素材……”
    “那个跟我八字相合的人是什么情况?”段生和接着问道。
    卫高驰满脸无奈,“蒋正光的外甥女儿。”
    段生和点点头,跟他猜得差不多。
    如今看来,他们江家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蒋正光和卫高驰在里头捣鬼。
    “帮我办件事。”段生和本想着等《与你》杀青以后再计划结婚的事情,但他已经等不及要让卫高驰送进局子,所以一切都要提上日程。
    “诶,你说你说。”如今在江宏嗣那儿,卫高驰说话还是十分管用的。
    “我回头给你一个八字……”
    段生和还没说完,卫高驰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我知道,热搜我都看了。不瞒你说,江董事长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了,问的就是那个姑娘。”
    “哦?那你怎么说?”柳锡明叼着一盒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旺仔牛奶,吸得刺啦刺啦响。
    “我当然是向着你们说。”卫高驰赔着笑脸儿。
    如今局势明朗,江宏嗣不管事儿,蒋正光空有头衔没有权。整个江家已经都到了眼前的两兄弟手上,他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得罪这兄弟俩。
    “还有,告诉他离婚那件事情是你算错了。”
    在场的其余三个人具是一愣,卫高驰本想拒绝,但如今的他没有理由和底气去拒绝。
    江生行倒是不理解段生和此意,问道:“为什么?妈说你见过刘叔了,他们准备下周领证了。”
    “见过。”段生和看上去浑不在意,望向江生行,“老江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娶你知道吗?”
    江生行点头,他听阿姨说过如今江宏嗣住的卧室,几十年前拍的婚纱照还在墙上挂着,段若华最喜欢的那条浅杏色连衣裙阿姨也经常拿出来清洗熨烫。
    听信了别人的一句话不管不顾地要离婚,离婚后再做出一副深情模样,可笑之极。
    家里阿姨说他对夫人一片情深,可在段生和眼里,江宏嗣分明是彻头彻尾的利己和自私。
    他毁了段若华的一生,让她在一间小屋子里度过了从青年到中年的所有岁月。
    如今段若华终于在五十出头的年纪想要为自己而活,那么江宏嗣也刚刚好,到了该去后悔的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6 14:51:36~20200827 13:5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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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已入腊月, 《与你》在t市的拍摄即将进入尾声。
    这次时间凑巧,杀青后转场m市,能腾出三五天放个小小的春节假期。
    段若华领证那天邻里邻居们一块儿吃了个饭, 段生和没腾出空回去, 岑清特地跑了一趟m市道喜。
    腊月二十前后,卫高驰和蒋正光双双入狱, 等待年后开庭。江宏嗣对于段生和岑清的态度也软化不少, 特地打电话来让他们过年回家吃顿饭。
    “你过年是要回家的吧?”听完段生和转述,岑清觉得江宏嗣那句回家吃顿饭说得很奇怪。
    “不回。”段生和翻阅着手里的剧本,靠在床头默台词。
    这些年他过年很少住在家里,但都会抽空回去吃饭, 和江生行一起,吃完饭就走。
    岑清有些惊讶,顿了几秒, 拽了拽他的手,问道:“那你今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段生和抬眼看她,笑道:“怎么?回家过年也不舍得跟我分开?”
    “你跟我回家,我压岁钱就都能拿双份儿了呀。”岑清装出一副财迷模样, “而且家里有客房, 我爸妈又那么喜欢你。”
    “明年吧, 不然没名没分的, 到时候过了年你把我甩了,我怎么找下家?”段生和说完后将手里的剧本递给她, “明天还要拍戏, 你不看剧本?”
    左今歌在t市的戏都已经杀青了,后几天就剩下岑清这个替身的戏份。
    岑清嫌弃地将剧本推到旁边,“都是我写的, 我看什么剧本?”
    她在段生和旁边躺平,又道:“再说了,我只需要站那儿不动就行了,我又没有台词。”
    吻戏激情戏大部分都是段生和主导,她明天只需要扮演一个没有感情的等亲机器。
    段生和将她拽起身,“陪我试戏。”
    “什么?”岑清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拍了一个多月,她还没听说过段生和需要提前一天走戏的。
    “这次不一样。”段生和跟她面对面坐着,严肃道,“我第一次拍这种类型,我紧张。”
    岑清扯了扯嘴角,他虽然第一次拍这种类型,但是实践经验丰富啊!而且拍戏和实践都是同一个对象,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
    但见他神色认真,岑清作为总编剧也不能驳了演员的兴致,她拿过剧本扫了一眼,“哪场?这个?”
    “嗯。”
    平平无奇小吻戏而已,岑清将剧本往旁边一丢,坐正了身子,“来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段生和,眼神平静,双手叉腰。不像是即将被男主角吻的女主角,倒像是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
    段生和凑近,“说台词。”
    “说台词用的是小左的镜头。”岑清提醒他。
    段生和:“你不说,我入不了戏。”
    岑清叹了口气,腹诽他事儿多。
    她清了清嗓子,似机器人一般毫无感情地吐字:“我也喜欢你。”
    段生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侧头亲吻。
    他确实入了戏,这次的吻跟以往的都不一样,更加温柔,缠绵,略带撩拨和试探。
    段生和放缓亲吻的动作后,岑清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就宛如隔着件毛衣挠痒痒,虽然挠对了地方,可就是越挠越难受。
    岑清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往后仰头,跟他拉开距离,“需要,需要吻这么久?”
    她觉得有些缺氧,呼吸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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