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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清风一脸紧张的问道:
    “你莫非是喜欢上那个姓风的小子了?”
    练终南的脸变得通红,她辩白道:
    “娘,您别瞎说,只不过这一路他颇为照顾我,此事本来跟他没有关系,他如今被抓,也算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过是心中有愧罢了。”
    段清风看了看她,终究与她这么多年互有情意,始终不忍心。
    段清风好意提醒她道:
    “那镜中人抓了风狄生,恐怕就是看出他在你心中自有症结所在,你还是小心为上。”
    练终南点了点头,将这话记在心中。
    如今他几人都站在血池附近,不由得打量起这周围来了。
    厉奉离在之前那个世界之时,也曾有机会跟着他爹厉天涯去当时的灵虚梧走过几趟。
    只不过那个世界的灵虚梧乃是四大派之首,繁荣鼎盛,远非此处的萧条景象可以比拟。
    此处的灵虚梧可谓杂草丛生,几乎早已荒废殆尽。
    就连这几处血池,也都透着衰败之意。
    厉奉离在附近望了一望,忽然发现有一孔血池的情形有些特别。
    其他的几处血池乃是独立成形,唯独此处是五个血池连在了一起,而且形状有大有小,互有串联,看起来如同一个链子汤。
    厉奉离停在这处血池附近,仔细端详了起来。
    练终南也发现了这处血池的古怪之处。
    她上前张望道:
    “咦,这处位置还真是奇怪……”
    练终南灵机一动,突然想跳下去试试深浅,她水性极佳,之前在花隐之内可谓并无敌手,如今见了此处,又想起林千说过,镜中人也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不如去碰碰运气。
    她做事冲动,拿定主意,就立马跳了进去。
    厉奉离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见她此状,来不及反应,以为她是不小心落入池中,于是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脚。
    林千见状,忙又顺手拉住厉奉离。
    练烁尹本不欲生事,可段清风已经紧随其后拉住了林千,练烁尹只得上前拉住段清风。
    五人连贯成形,练终南在血池里面,其他几人都在外面。
    唯有厉奉离半个身子既在里,又在外。
    这场景远远看起来,竟有些好笑。
    练终南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跳个血池,竟也如此不顺利。
    她脾气执拗,竟挣脱了厉奉离的控制,用力一跃,向血池深处游去。
    厉奉离正想抓牢她,却被池外的三人用力一拉,还来不及喊出声来,整个人没入池中的半截身子就已经被拖了出来。
    林千见只拉了他一人,忙问道:
    “那个姑娘呢?”
    厉奉离一脸无辜的指了指血池内:
    “她跳进去了。”
    风狄生在船舱内,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门前的垂帘掀开,一身黑袍的男子进入,果然是镜中人。
    风狄生斜睨了他一眼,并未多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那人笑道:
    “怎么,在这儿跟我闹绝食?”
    “没有,不饿而已。”
    镜中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
    “如今就我们两人在此,你有什么心里话,自然可以对我直言。”
    风狄生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放我出去。”
    “喔,这个要求,那你还是饿着吧。”
    他正要转身离开,风狄生突然睁眼大喊道:
    “我们在这船上已经行进了好几日,这水程也该不短了。可我不知,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儿。”
    镜中人转过身来,淡淡答道:
    “急什么,到了地方,你自然明白。”
    他拂袖离去,只留风狄生一人枯坐在船舱中发呆。
    风狄生如今愈发焦躁,不知前路究竟为何。
    他心中也忧心练终南的下落,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
    链子池周围,四人对着血池面面相觑。
    厉奉离见他三位都没有啃声,自告奋勇道:
    “不如,还是我下去,打探打探情况吧。”
    林千还未开口,练烁尹已经点了点头。
    厉奉离真要冲下去,段清风突然阻拦道:
    “先别这么冲动,我看终南那丫头水性不错,说不定一会儿她自己就能游上来,万一你去了,她回来了,岂不麻烦。”
    厉奉离本以为他二人真心忧虑练终南,可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平时虽然关爱有加,可一到了这种份上,反而不如寻常父母。
    他心中暗暗思量道:
    也难怪这位练姑娘对她的这两位爹娘不甚信任,如今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他四人还在犹豫之时,只见血池已经咕隆咕隆的开始冒泡,似乎有人要上来。
    厉奉离精神为之一震,心道:
    莫非是练姑娘回来了。
    他心中大喜,忙喊道:
    “练姑娘,你快到池面了,我拉你一把。”
    他正欲冲到前去。
    血池中已然明晃晃的冒出一人来,她身着大红喜服,头发也梳理的颇为整齐妥帖,只是全身湿漉漉的,感觉已经在这池子里游了不短的时间。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心道练终南下去的时候,可不是这身衣裳和装扮。
    厉奉离也不敢近身探看。
    这姑娘连滚带爬的终于从血池中翻了出来,她刚一落地,就坐在地上一顿挤水,同时拧着头发上的水珠,长大眼睛四处打量。
    她见着厉奉离,眼中一喜,忙上前拉扯他道:
    “诶,厉奉离,你也在呢?”
    她转身看见林千,脸上更是大喜,忙冲上前去摆弄他的手臂道:
    “师父,你在这儿,徒儿一顿好找,可算是找到你了。”
    她又看到稍远一点的练烁尹和段清风,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她躲在林千的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师父,那不是练烁尹那个大魔头吗?他怎么也在这,对了,他旁边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她?她是花隐山庄的人,还是四大派的人?”
    林千一脸迷惑看着她,问道:
    “师父?这位练姑娘,你怎么下个池子脑袋都糊涂了?我什么时候当过你师父?”
    这位姑娘抬起头来,瞪着他道:
    “师父,我跟你二十年,你这个玩笑,不好笑吧。”
    厉奉离见她的身形样貌如此熟悉,又见她对林千如此亲切,心中暗暗吃惊道:
    “这位姑娘,该不会不是那位练终南姑娘,而是贺姐姐吧?”
    他上前一步,仔细问道:
    “贺姐姐,是你吗?”
    那身着喜服的女子转过身来,用力给了他手臂一巴掌,喜笑颜开道:
    “废话,不是你贺姐姐我,还有谁?诶,我看,只有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师父都不认我这个徒弟了,你还认我这个姐姐!有义气!!”
    “贺姐姐,当真是你!”
    厉奉离大喜过望,他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厉奉离边哭边说道:
    “贺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过来。”
    “啊?”
    贺终南一把推开他,问道:
    “活过来?什么意思?我死了?”
    厉奉离擦了擦眼泪,问道:
    “之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贺终南挠了挠头:
    “我就记得我换了这身喜服,然后想去找你们来着,可后来的事就记得不太清楚,恍惚记得好像掉在了一个池子里面,再然后,就是好不容易从这个池子里面游出来,然后就见到你们了。”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练烁尹,小声问道:
    “那个练烁尹表情这么奇怪,是因为我把他的传家宝喜服弄脏了吗?”
    厉奉离一脸懵逼:
    “这喜服是练庄主的?”
    “对呀,他专门给我穿的。你不知道?就是他逼咱俩大婚啊?”
    贺终南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没发烧啊?怎么说的全是胡话,什么都不记得了。奇奇怪怪的。”
    她来不及跟厉奉离掰扯,心道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贺终南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了练烁尹和段清风面前。
    她双手恭敬作揖道:
    “练庄主,你大人有大量,这身喜服,我知道是你的宝贝,但的确不是我故意把它弄脏的。你看看,我也不知道是害我掉入水池之中,结果好不容易游上来,这衣服就这样了。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吉时,你看看,新郎官也在,这亲成起来也方便!”
    她一把抓住厉奉离的手腕,将他硬拽了过来,努力挤出一个用力的微笑:
    “今日大婚,绝对给你们花隐山庄长脸,表现包你满意!”
    段清风一脸惊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练烁尹更是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大婚,什么喜服,这都哪跟哪。
    贺终南见面前这位女子虽然上了些年纪,可是容貌姣好,又见她跟练烁尹站的亲密,心道这练庄主有点本事,花隐山庄还真是美女如云。
    她小心问道:
    “这位……前辈吧,不知怎么称呼啊?”
    段清风又好气又好笑,上前点了她额头一下:
    “我是你娘,怎么称呼?”
    贺终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嘴里嘟囔道:
    “我生下来就没娘,这个娘你也敢认?”
    练烁尹看她的模样不像在胡闹,也上前问道:
    “终南,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下了血池一趟,回来说话都不清不楚,奇奇怪怪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贺终南听他说到血池二字,心中奇怪,转过身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的满池子水竟然是红色的。
    她一脸疑惑,问道:
    “诶,奇了怪了,这怎么也叫血池?花隐山庄连血池都有吗?普天之下,不是只有灵虚梧在的灵虚山,才有血池吗?”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林千冷不丁发声道:
    “此处就是灵虚山。”
    贺终南大吃一惊,她如临大敌:
    “此处竟然是灵虚梧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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