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学校的时候,散步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逛街的时候林林总总,拍了一大摞。
沈灵枝一张猫脸已经彻底石化。
人不可貌相啊,总裁大人,你的禁欲人设崩了知道吗
呸呸,天天对她袭胸的男人禁欲个毛线。
沈灵枝拎起肉爪就跟刨土似地往下挖。
他不会连她在试衣间试衣服的画面给拍下来了吧
五分钟后,她大松口气。
幸好没裸照,不然一爪子拍死他
沈灵枝低下猫头,瞅了瞅自己笑得跟拍牙膏广告似的照片,用爪子摸了两把,庄严得仿佛在抚摸自己的遗体,幽幽叹了口气。
这叠照片让她想起了那些年躲在被窝里偷看的变态杀人魔血腥片。
满墙的照片都是杀人魔的猎物。
他就缺了个上墙步骤。
最好别让她找到直接定罪证据
沈灵枝瞪着男人安静仿佛孩童般的睡颜,举起肉乎乎的爪子,有想拍人的心又没拍人的胆儿,最后还是认怂地挠挠脸。
不能让她的照片留在这儿,实在瘆得慌。
沈灵枝坐直了身体,猫眼咕噜噜地落在桌子上打开的墨水瓶,眼睛一亮。
哦呵呵,就它了
小折耳猫吭哧吭哧地把墨水瓶推到盒子边,小肉掌艰难地托起瓶身。
扑通一下,墨水瓶惨兮兮地掉入盒子中。
浓黑的液体喷溅而出。
她又吭哧吭哧地把男人一只手搬到墨水瓶上,退后两步,满意地眯了眯猫眼。
哼,完美的犯罪现场。
沈灵枝沿着男人的裤管爬下,躲在书柜靠窗的死角处,等待机会离开。
这一等就等到天亮。
沈灵枝点着猫头,昏昏欲睡,耳边骤然响起椅子滑擦过地板的尖锐摩擦声,像一根针刺入她脑神经。
她浑身一颤,立刻醒了。
“先生,先生,您先去洗手吃饭吧,这种事交代佣人做就可以了,先生”
徐管家的声音满含无奈心疼。
沈灵枝好奇地探出小半个脑袋,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见他拾掇起一张又一张被墨水染黑的照片,骨节分明的手指跟魔怔似了地不停擦拭,这一张擦不掉,就换下一张。他的手沾满凝固的墨水,衬衫皱,黑凌乱,向来意气风优雅矜贵的男子何曾给人展现这样狼狈的一面。
徐管家看不下去,按住纪长顾的手,“先生”
他动作顿住,抬眼,“我再问你一次,昨天夜里,到底谁进了书房。”
男人的声音沙哑平静,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哎,我刚刚都问了,昨晚都待在自己房里呢。您也知道,没有您的吩咐,他们没人敢进您的书房,又怎么可能把墨水”徐管家声音一顿,变成长长一叹。
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暗指纪长顾自己打翻了墨水瓶。
他恐怕自己也不敢相信吧,否则怎么会问了一遍又一遍。
徐管家到底无声地退了出去。
纪长顾低头,继续擦拭手里的照片。
沈灵枝看得猫脸直皱,这厮的脑回路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她的尸体都凉了,他留着照片做什么,等过年吗居然还生气莫非他享受亲自动手毁掉的乐趣
啧,变态。
她收回脑袋,百般聊赖地玩自己的爪子。
他什么时候走啊,躲在这好无聊。
片刻后,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把照片都收进了盒子里。
沈灵枝竖起耳朵,却听到一抹低缓似呓语的呢喃,“枝枝”
吓被现了
不对,他叫她从来不是这语气。
沈灵枝探出脑袋,只见男人手里捏着一张貌似是仅存的完好照片,直直地盯着,指腹轻轻摩挲,就像他平常抱着她轻揉她胸一样,似是习惯性动作。然后,他凑近照片,薄唇印上照片女孩里灿烂的笑脸,停了很久,喉咙溢出更加沙哑的呼唤,“枝枝”
专注,虔诚。
亦或是,深情。
沈灵枝瞳孔放大,脑子像被打了一记闷棍。
什么情况
他搜集她的案件资料,数次去她的案现场,家里存了她的大量日常照,还有夜翩说他时常跟踪她明明那么可疑,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还有另一个诡异走向
特么她是被总裁大人暗恋了
沈灵枝的心情十分复杂。
有一种侦探剧秒变狗血言情的既视感。
而且,为甚高冷霸气的总裁走暗恋纯情路线
她觉得她不应该待在这儿了,得去找下一个嫌疑犯,可到了这会儿她才猛然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黑猫,而她没有它的联系方式。
坑了个爹啊。
在真相的强烈冲击下,沈灵枝的身体越不舒服了。
她在猫窝浑浑噩噩睡了一天,醒了吃点猫粮,然后接着睡。
纪长顾下班回来,她也没像往常一样去迎接。
他也反常地没来找她。
等到她再次睡醒,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晚上九点。
沈灵枝的精神这才勉强好点,慢慢踱步出门,想着今天没去迎接纪长顾,去打个招呼。
路过两个佣人,听到他们谈及“抛尸”的字眼,她下意识停了下来。
“昨天你看到新闻了吗,记不记得一个月前那个失踪的女大学生,她的尸体找到了。”
“天啊,真遇害了,在哪找到的”
“说是在郊外的荒地里现的,尸体被剁成块,扔得乱七八糟,现在只找到三分之二。”
“好惨啊,那凶手抓到了吗”
“没呢,反正南秀区那一块,最近别去了,我看那里啊不太平。”
最近南秀区出的失踪女学生案,只有沈灵枝那一宗。
她一听就知道在说自己。
还真被碎尸了啊,真的是什么仇,什么怨。
沈灵枝以为自己死了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感觉了,但乍一听到这,心里还是生出一种荒谬又离谱的感觉。
死得好冤,好莫名其妙。
连哭都找不到感觉。
路过的徐管家也听到几句,走过来难得严肃训道,“又是你,成天叨什么碎尸案,那么有意思吗最近先生心情不好,又病了,少在走廊上说什么杀不杀人的,晦气。”
沈灵枝竖起耳朵,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