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兆坤又是一愣,刘珠儿这是在做什么把戏?一会儿说分,一会儿说不分。他自然是不主张分家,可不分的话,刘珠儿轻易的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目的性。为了不叫自己再处于被动,刘兆坤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分,分!”,分归分,刘兆坤心中自有自己的一套分家的方法。
“呵……”刘珠儿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番刘兆坤的样子,说道,“账本一共有十七本,其中我祖父的房中有七本,你那里有十本。我父亲那里,就只归于我自己所有,所以分家,就是分你的家。懂了吗?”
刘兆坤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可瞧着刘珠儿也不似在说假话,这摆明了压榨他的决定,刘兆坤岂能愿意。但是刚刚吃了一顿哑巴亏的他已经学的聪明了,沉思了一下,没有吭声。将心中的这杆秤撑的平平的,却又不由自主的倾斜了一下。
刘珠儿也没有急着催着他做决定,毕竟她有十足的把握叫他答应。十五天,足够了,不急于着一时的催促。她将事情说清楚,也叫刘兆坤自己想明白,刘珠儿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免得以后被刘兆坤说她是逼迫所致。尽管事实上就是她逼迫,可刘珠儿也不能留给刘兆坤任何可以咬她一口的证据。
刘兆坤的脑子是笨了些,可他不是傻子,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他还要衡量的。要他在自己女儿和自己的家产之间抉择,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同意的吧!
“大伯父,我也不逼你,这件事你可以回去与伯母商议,而后过来回话,不过……”刘珠儿的语气冷了一下,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刘兆坤就跪在地上,深埋着头,权衡了一番,对刘珠儿应道,“是,娘娘。”
“好了,起身吧,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一日不见,您可好过的好?”刘珠儿的脸色又变了,这叫刘兆坤刚刚松懈下来的紧张感又爬了上来。
刘珠儿嘴上说的没别的事情可不代表就真的没别的事,她左右不会叫刘兆坤轻松了。尤其,她来这里也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回娘家。
刘珠儿亲切的将他扶起,“大伯父,你我总归是一家人,分家之后也是一家人。本宫离开家一日,就开始想家了,哎,也不知道嫁过去之后会不会整日念叨着家里呢!要不然,我不嫁了?”
刘兆坤身子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下子明白了刘珠儿的用意。
要是他可以叫刘珠儿将这件婚事取消,那么就不分家了。可是不将她刘珠儿嫁出去,他如何对外面人交代。刘珠儿成为太子的太子妃这件事已经坐实了,就算是已经病卧在床上的皇帝也知道了太子娶了他刘家的人。犹记得当时去宫内陪同段王看望皇帝的时候还主动将这件事说了,为的就是要段王知道他这份衷心,现在却要将这门亲事取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如今想来,刘兆坤当时为何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将她送到太子府上呢,更加的叫他好奇了刘珠儿在去了太子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明明已经死透的人却又好好的活了?就算她当时没有死,可身上的伤都跑哪儿去了。
刘兆坤被刘珠儿的这个想法惊的全身冒冷汗,屁股下的凳子也莫名的硬了,似乎还生出了很多荆棘刺,叫他坐立不安。
“大伯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呵呵,您身体不好,看您近日来病的很严重呢,要不我叫人送您回去吧,这件事我们改日再商议,如何?”
刘兆坤变成现在的样子还不是刘珠儿一手造成,刚刚打的时候可很爽呢,现在就转眼不认账了。
刘珠儿就是不认账,还叫刘兆坤也反驳不得。
刘珠儿轻轻用手碰了一下刘兆坤脸上肿胀的最厉害的地方,说道,“大伯父,您这是上了火吧,脸都肿了,哎,别心急,分家的事情和我出嫁的事情不发生冲突的,您可要快快的好起来啊,两日后的出殡还需要您做顶梁柱呢。我,我实在太伤心了。哎……不过眼下有大伯父在这里顶着,我也就放心不少。毕竟也算是缘了我母亲的一桩心事。她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地。”
丁香这个时候走上前来,轻轻抚了一下刘珠儿的肩头,似乎在安慰,刘珠儿佯装伤心的对第形象点点头,说道,“丁香,送大伯父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刘兆坤打量了一番刘珠儿,果真瞧着她眼中的泪痕,对她点点头,起身就走出了房门。
瞧着刘兆坤慢慢的走出了房间,刘珠儿的眼里那一串的泪珠子就流了下来,她是真的伤心,伤心到现在恨不能就将整个刘府上下都杀死,下去给她母亲陪葬。
丁香低过香茶,“娘娘……”
刘珠儿看了看她手里的香茶,没有去接,摇头说,“丁香,你说我要是现在就将刘府的人全都杀死,殿下会不会满天下的追杀我呢?”
丁香没有回答,只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她,嘴角依旧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仿佛这样的神情就一直在她的脸上,不管是她打人的时候还是她出去带人寻找她母亲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万年不变。
刘珠儿伸手捏了一下丁香的脸蛋子,笑着说,“到底是殿下教出来的丫头,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太子府出来的人。罢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我答应过帮助太子就一定会帮。呵呵,杀了刘家人岂不是很没趣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丁香笑着对她说,既不回答她刚才的话也没有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表示一下任何意见,似乎刘珠儿刚才的那些话没有说一样。
刘珠儿也没在意,看着天色也真的不早了,今日实在太累,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珠子,由着丁香将她搀扶起就往屋内走。
绕过屏风,便是已经被丁香铺好的床榻,香气怡人,摸上去松软非常。
她十分满意的对丁香点点头,“还不错,你也去休息吧,怪累的。”
“是,娘娘!”
丁香乖巧的对刘珠儿施了一礼,便走了。
临出门前还不忘将木门掩好,刘珠儿听得脚步声远去,将一直放在床头上的那个“画”出来的仙人掌兵器放在了枕头边上,拔了鞋子,衣服也没有脱下就躺了下去。
被子轻轻拉高,她睁大眼珠子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确信丁香没有去而复返,确信刘家人没有再回来,她才吹灭了灯盏,闭上了眼睛。
许是因为实在认床,许是因为刚刚重生而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两日来的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跳闪,本就毫无困意的她更加的精神了。
最后,她实在躺不下了,撩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抬头,就瞧见了窗子外面的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走动。
刘珠儿屏声听了一阵,才晓得那是刘府院子里的家丁在巡逻。可往日不曾有巡逻的人,为何今日有人巡逻?出于好奇和不安,她还是爬起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没有急着出门,不过是贴着窗子向外张望。看了一阵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打算推门走出去看一看。
“吱呀!”
刘珠儿一抬头,瞧见了正站在门口处的丁香。
“娘娘!”
刘珠儿猜着了她也不会去睡觉,并没有惊讶的发问,“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火光太亮,晃的人睡不着。”
“回娘娘,是刘老爷说府内有些不安全,叫家丁们巡逻。”
“呵……巡逻?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她还不知道刘兆坤的意图吗?不过是因为担心刘珠儿夜里也给他们用什么手段罢了,怎么会不安全。你刘家说好听了是驸马爷的后代,说不好听了你也就是一个土财主,府内的所有东西还不是你刘兆坤仗着自己的身份从外面送搜刮进来的,难道……
刘珠儿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叫道,“去,将刘兆坤叫来。”
“娘娘!”丁香诧异的问了一声,“您不休息了吗,夜深了!”
“哼,我怕我要是睡一觉起来不光家产分不到,就算是我的嫁妆也不见了呢。刘兆坤想借助这几个机会转移他的东西,呵!当我是傻子不成,还不安全?鬼才会相信!去,将他叫来,他要是不来,你就将他拖来,死也要拖来。”
“是,娘娘。”
丁香一欠身,急急的提着步子去找刘兆坤了。
不多时,丁香在前,刘兆坤在后匆匆而来。
刘珠儿将面前的蜡烛又点亮了一只,她可不想在分家产的时候少看了一笔,瞧见刘兆坤进来,将面前的算盘“啪啪”的扒拉了两下,对刘兆坤笑着说,“大伯父,坐!”
刘兆坤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想必脸上的药膏已经过了药效的时间,整张脸没有消肿却又发胀了不少。
刘珠儿先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凉茶,喝了败火。”
刘兆坤小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好半晌才听得他说,“娘娘,这么晚了召见,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