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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点着一盏落地灯,光色温弱,和投落到窗台边的月光一样多情。
    初语洗完澡,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他睡了,放在一旁的手机仍亮着屏,通话页面显示着他半小时前给导师打过一个电话。
    初语帮顾千禾拿开手机,无意退到主页面,看见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她一时愣在原地,有些恍惚。
    照片中的她,大约只有十五岁的模样。穿夏日的校服,坐在庭前的藤椅上发呆。明亮的阳光,午后的闷风,刺槐层层树影下,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木,有些傻的样子。
    好像有十年,距离那时的年岁和自己,以至于初语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竟只有陌生而无措的感觉。
    她将目光偏移开,望见他安静乖顺的睡颜。灯光之下就这么静静过了很久,她忽然无声地落下泪来,连自己都没发觉。
    顾千禾醒了,在昏沉的困乏中睁开眼,下意识地握住初语的手,哑声问:“哭什么啊?”
    初语转过身去,慌张地抬起手抹掉眼泪,“我没有。”
    他坐起来,从背后抱住初语,低头吻着她的肩,一句话也没说。
    从小就不会落泪的人,如今却变得爱哭起来,这让顾千禾心里有些无端的酸涩,恍惚觉得这一瞬间,他不懂初语。
    夜晚怎么会那么静,像睡时做的梦,总害怕会结束。
    很久之后,初语指了指床头的手机,故意转移话题似的说:“你干嘛还留着那么早前的照片?我看上去好傻。”
    屏幕的光线渐渐弱下去,仿佛像是旧时照片里的阳光也慢慢散掉。
    他笑出声,偏头望着初语,忍不住地吻她脖颈,“很漂亮啊,一点儿也不傻,我这里还有很多你以前的照片。”
    初语低下头,握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都删了。”
    顾千禾顿默了半晌,寂静的沉闷中,他的吻随着声音落下来,轻而无奈地说:“你要我怎么舍得?”
    分手后,他想过删掉初语的所有,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仿佛删掉了那些记忆,就等同于删去了他们的曾经,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即便分手时的结局那么糟糕,他都觉得,初语总有一天会回头。
    他只要站在原地等着,保留住他们的过往。
    那么他的人生,就是有希望的。
    顾千禾抱着初语面对面睡下,她在他怀里,眼眸似湖,似水,似深宵温柔的月光,仿佛能够触及他心底最深的角落。
    可是她却问:“你那个时候,恨我么?”
    一句话,将那时的晦暗,又再度压回到他的世界。
    顾千禾垂下视线,气息顿住,沉默很久,说:“恨。”
    “恨你当时说那些话,也恨你一心只想着和我分手。可是初语,你知道么,我最恨的其实是你分手两个月后,回头找我说,要跟我做回朋友。”
    那两个月里,他找了初语无数次,可初语却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复。
    他每日等着盼着,最终只等到她一条短信:「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么」
    连个问号都没有,将他们那几年的关系,直接判了死刑。
    他抬起目光,望进初语的眼中,从她那澄澈温柔的眸光中,照见自己的心碎。
    顾千禾帮她抚平颊边的发丝,指腹轻轻摸过她眼下的位置,“初语,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可以做回朋友的选项。”
    初语凑近,仰头亲吻他的下颌,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我知道。”
    今时今日,难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顾千禾望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吻向她软润的唇。
    因为他知道的,初语不会再丢下他了。
    今夜的吻,起先是轻柔的,缓慢地触碰试探,连交缠的呼吸也变得温柔而小心起来。
    他将手掌覆在初语的颈后,含住她的下唇吮弄,亲吻每每加深时,他手下揉挲的力度便会更重一些,难以抑制地滚动着喉结。
    舌尖慢慢抵进,痴缠,吞咽。
    初语尝到他唇舌间的甜与热,那种久违而陌生的触动,仿佛促使他们的心跳变得愈加躁热焦灼,像是要蹦出胸腔那般炙烈。
    干燥温暖的掌心压住初语的脊背,紧紧将她锢在怀中沉溺地吻着。
    压抑不住的冲动,热切的掠夺,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短暂分离时,他睁开眼,望见她绯红的面颊,心重重跳了一下。
    初语的手伸到他们身体紧密贴合的部位,摸到一处勃热的硬物,还未开口,他却猛然想起了什么,紧紧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接下来的动作挡了下来。
    “宝宝,今晚不行。”顾千禾的喘息一下子停滞住,心里的热度也生生降了下来。
    初语抬起眼,有些困惑地,望向了他,“为什么呀?”
    她的声音轻而软,眸间有潮润的水汽,撒娇似的勾缠着他。
    顾千禾别开视线,生硬地重复着:“今晚不行。”
    他拒绝的态度已是格外明显,初语瞬时脸热起来,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收回了手,轻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想要……”
    她有些委屈的,低垂着眼不再看他。
    这样的初语让顾千禾的心骤然间变得又酸又软,牢牢抱住她,好一会儿后,才缓声说:“我是很想要的,只是今天还不行……我前些日子做了个小手术。”
    初语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抬手慌措地摸了摸他的肩臂与腰腹,“什么手术?什么时候做的?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别急,我没事。”他说完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努力组织着措辞,再开口时,脸也莫名热起来,握着初语的手,轻轻带到身下,小声同她耐心解释:“我这次回美国之后,去做了结扎手术,医生说两周不可以剧烈运动……”
    初语愣住,不敢碰他仍灼硬着的性器,深深蹙着眉,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顾千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道:“我没事的,这就是很小很小的手术,要不然,我脱掉裤子给你看看它?”
    本是玩笑话,可初语却望着他,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顾千禾是有些无奈的,当着初语的面,脱掉了睡裤。
    露出光裸白净的下身,和一根粗硬的性器。
    初语已经顾不上脸热,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性器,又紧忙收回,无措地问:“你做了多久?伤口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他笑着,牵住初语的手指,摸到阴囊处切口的位置,“其实做了有快两周了,这就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创面也几乎是看不见的,但这里会有一点硬,你能摸到么?”
    初语“唔”了一声,又问他:“会痛么?”
    “还好,术后一周偶尔会有压痛感。本来没感觉了,可能是今天累了,伤口里面会有一点痛。”他说着,忽然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初语的脸,又凑近去咬她的唇,呢喃道:“今晚向宝宝请一次假,可以么?”
    初语听着,原本面颊的热度霎时扩散到了耳根处,脸红红的,躲进他颈窝里,小小声地说:“可以。”
    呼吸有热度,心跳仿佛也有,在黑夜里变得更加明晰。
    本该就这样睡的,可他就是忍不住,低头亲过她的面颊与颈侧,又跟小狗似的伸出舌尖轻轻舔她伶细平直的锁骨,手往下伸进她睡裙的下摆,摸进去。
    从她细瘦的腰肢一直摸到背脊,顾千禾吻着她的唇,掌心拢住那一团白软的奶儿,用干燥的温热裹住了她,指尖蹭过乳尖,莽撞地揉弄起来。
    他嫌这样不够,俯身去吻那饱满的乳肉,那些从指缝间溢出的,他又伸舌去舔,把奶尖含进嘴里,肆无忌惮地吮吸着。
    声音因此变得含糊,闷在交缠的气息间,“宝宝,你好软……”
    情欲如潮,初语经事不多,终究禁不住他这样的孟浪,下意识间紧紧并住了腿。
    就这样依着他这样胡闹下去,被他缠得身子都软下来,又恍然回过神,小声劝阻:“别弄了……你下面一直硬着,会不会痛?”
    他的喘息很深很热,尽数扑在初语胸前,低声说着:“不痛,只要不插进去就行了。你想要,我帮你舒服好不好?”结扎术后不可以剧烈运动,禁欲两周。况且他今天在路上累了一整日,现在又这样生生硬着,伤口难免会有不适。但顾千禾就是见不得初语难受,只要她舒服,哪怕只能亲亲摸摸,他都是情愿的。
    她望着他,眸间仿佛洇着层雾,面颊绯热,轻喘着说:“我不想要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他摇摇头,掌心温柔抚过初语的大腿,往更深处探去。
    “听话,让我摸摸你。”
    初语依在他怀里,目光低垂着,有些紧张的,睫根轻轻颤了颤,乖顺地张开了腿。
    顾千禾的指尖碰到她腿心那一片薄软的布料,呼吸粗重了几分,隔着内裤,揉按着那软蓬蓬的嫩穴。
    “宝宝下面都湿透了……还不想要么?”他的吻落在初语肩侧,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望住她的眸光似夜间的海,引人一路沉溺,盲目坠至无尽的爱欲中。
    “想要……”她的声音已是不能更轻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指尖揪住床单,向他求助:“我想要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轻轻笑着,“好啊,我帮你,那宝宝要喊我什么?”温热的指腹沿着肉穴的外沿缓缓揉挲,故意吊着她的那一丝躁动,在欢愉和折磨之间反复,含满恶劣的意味。
    初语蜷紧了指骨,仰起脸,似讨好般亲吻着他的下颌,“阿仔。”
    顾千禾有些无奈地笑出声,低头重重咬住她的唇,“你又在应付我了。”
    初语望着他,神情是懵懂而茫然的,抬起手,揪住他的衣角,不肯放了。“不是的,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那种哀软驯顺的神情,令他莫名地,感到有些脸热。顾千禾顿默了几秒,霎时之间就连耳根都像是不受控般红了起来,目光向下轻轻地说:“叫老公啊……笨蛋,这都不会。”
    初语咬了咬唇,仍是静静的,面颊贴近他上衣的领口处,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如植物般的清苦蓬勃,一时间她的心软了又软,捏着他的衣摆,小声说:“老公…”
    “……嗯。”
    此后的无声中,他的指一寸寸地抵进那湿热的裸穴间。
    她那儿有些肿,如同被春雨浸润的云絮般,湿透了,又是那样的娇软。
    而他的动作比起前几次熟稔了不少,很快寻到那一颗肿胀的肉粒,轻轻揉起来。指腹是热的,浸了水,与皮肉厮磨着,仿佛要将那些纵横粗粝的纹路都一一碾入她的软穴间。
    顾千禾沉默着,往湿软的穴口内探入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抵进。穴腔内绞得极紧,他即便忍得手臂青筋偾起,额角落下汗来,却也只能浅浅地插动着,不敢用力弄痛她。
    爱欲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要首先懂得惜爱的意味,才能享受到肉欲得以满足的欢愉。
    初语靠在他怀里,细细喘着。快感来得猛烈,又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酸楚,她抬眼望住顾千禾,不明白心底那种触动从何而来。
    只是高潮时迭起不断的快感,如潮水般漫过她的身体,掩住了她的鼻息。
    他的手指还没拔出来,初语穴内就颤抖着泄出水来。
    她浑身脱了力,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藏得更深,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顾千禾拂开她面颊散落的碎发,温柔地笑着:“你怎么总是那么快?”
    初语将脸埋进他肩窝,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软地说:“你总是弄得我很舒服…我每回都忍不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他亲亲初语额头,掌心覆着她纤薄的背脊,“不是的,我很喜欢。”
    拥抱是无声的,初语在他怀里。过了很久,他低头,在初语的肩骨上落下一个吻,放轻了声音说:“你又瘦了好多。”轻得好似一阵风,一场梦,让他有种转瞬而逝的恍惚。
    她像是睡了,呼吸变得轻缓。
    夜风被窗隔住,月光落在地板上,留住寂静之下的一丝温存。
    顾千禾离开卧室,从行李箱内拿出一盒止痛药,随水吞服两颗,黑暗中静静站了片刻,又回到卧室。
    他关了落地灯,躺回到床上。
    一片昏寂中,初语寻着他身上的热度贴近,被他再次纳入怀中。
    她醒来,握住他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声问他:“你不想要孩子么?”
    “不想。”
    “为什么?”
    “因为,就算我们将来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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